不僅她等不了,鄴國、鄴國的百姓都等不了。
觀朝中三支軍中勢力,也唯有張家軍的上層將領屍位素餐作風不正草菅人命,張大山落到她手裡,隻能自認倒黴。
她今日本隻想帶寧貴妃去城郊大營練練兵,收服城郊軍隊將領,而後與寧貴妃去見江尋洲,與江家軍合作,在一月時間內將張家軍拿下的。
如今倒是省了時間。
京都城門大開,錦梨勾唇一笑,看了看皇宮的位置,而後快馬奔向菜市場。
亥時五刻,京都城內燈火通明,所有人流自發向菜市口而去。
錦梨快馬通過,路過的行人連忙閃躲,寧貴妃同五十名江家軍緊緊跟在身後。
圍觀的路人好奇指著議論:
“剛才路過的,那是江家軍的士兵吧?!”
“那位姑娘莫不是江家的貴女?”
“喲,瞧著跟大將軍一樣是個能帶兵的。”
夜晚的涼風吹散了錦梨鬢邊的碎發,打馬穿過一道道長街。
道路兩旁的茶樓客棧裡,多的是伸著脖子出來看熱鬨的百姓和世家中人。他們看到錦梨隻帶了五十江家軍,而張全勝則領了二百張家軍,以及府上護衛仆役三百。
除非長公主能以一敵百,除非江家軍能以一當十,否則張全勝隻怕要從皇室身上咬下一塊肥肉。
許多世家在一旁觀望著,若是長公主今次敗北,他們明日便會上折子請求將李成月發配至封地,再要求太後交出手中權柄,以正皇威。
馬蹄踩在青石板鋪成的街道上,地麵震顫,引得菜市口周圍的人扭頭,就見月光下,街道轉角,一紅衣女子打馬而來,仿若降世神女,高貴凜然。
眾人怔楞之際,一道羽箭泛著冷光,朝那神女一般的紅衣女子直直飛去。
恰值那女子逼近人群,扯繩停馬,此時這支飛箭角度刁鑽。
——若那女子要停馬,一瞬間重心不穩,勢必要用胸口接下這支飛箭。
若那女子及時察覺到危險試圖躲開,那就隻能操控著高速奔跑的馬衝向此時密集的人群。
江尋洲和迎麵趕來的寧貴妃看到這一幕,不禁為長公主捏了一把汗。
無論如何選擇,長公主今天的打算都勢必要落空,還明白給張全勝送去把柄。
錦梨抬眸,看向那支衝自己而來的羽箭,勾起唇角。
眾人隻見下一秒,她一手拉著韁繩停馬,一手抽出長刀在羽箭打過來的瞬間,用刀背迎上卸掉其衝擊力,下一瞬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抽出馬背一側的彎弓與羽箭。
——搭弓、瞄準,拉滿弓,手指微動,以比射過來那支飛箭更快的速度原路返回。
而這一切,隻發生在短短三個呼吸之間。
張全勝瞪大眼睛,呆愣在原地,瞳孔倒映著羽箭的影子,直到逼近眼前才反應過來。
而此時他也麵臨了同錦梨一樣的兩難選擇。
左邊,是他的左膀右臂,右邊是他的庶子,而他的慣用武器則是□□。
錦梨收起弓箭,輕笑一聲,語氣諷刺,在這滿是寂靜的街道,傳入每個人的耳朵。
“嗬!”
“張全勝大將軍,想要為你的寶貝兒子報仇?”
“也不打聽打聽本宮的實力再下決定?”
“張全勝大將軍,為將之人,最忌魯莽行事,開戰之前若是連敵方軍隊的消息都摸不準,吃敗仗是應該的。”
“張全勝大將軍,為將之人,若是魯莽無謀,那便要聽軍師出謀劃策。若你的軍師也對敵方情報一無所知,那這支軍隊……”
錦梨朝被簇擁著的張全勝看去,最後是他右邊的那位青衣男子替張全勝擋下了她的箭。
她挑眉,很有看好戲的意思,“那這支軍隊,也沒有存在的必要了,張全勝大將軍,你說呢?”
張全勝雙眼冒火,緊緊盯著人群之外,笑得猖狂得意的長公主李成月,視線猶如利劍在將錦梨一刀一刀淩遲。
他的嫡子,耳朵被利箭穿透,一手被廢,大夫去看過後說骨頭都爛成渣了,世上無藥可醫,徹底成了廢人!
而這一切,不過是因為幾個城防軍的士兵!
李成月她怎麼敢?
如今七國戰事一觸即發,他的張家軍統率南境十萬軍隊,朝野上下無人不知,就連太後都要巴結他。
她李成月區區一個公主,誰給她的膽子,敢對他唯一的嫡子下手?
“李成月!今日你動本將嫡子,本將和張家軍五千將士,絕不會善罷甘休!”
錦梨不以為然,完全沒有被張全勝話語中的威脅之意刺激道,她反而輕鬆一笑,反問道:“張全勝,你嫡子張大山殺數十士兵取樂,假傳聖旨抓城防軍陳長戈將軍下獄擅自掌管城防軍,以下犯上對本宮大不敬,本宮和軍營中真正為保護鄴國、保護百姓而戰的數以十萬計的士兵,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張大山犯下重重過錯,將保護鄴國、保護百姓的士兵性命視為草芥,肆意殘殺取樂,這是在踐踏國法軍規!在踐踏無數英魂的信仰!在踐踏鄴國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