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崔頌此人(2 / 2)

其實他那個時候隻是隨口一問,踩個點,打聽王允的坐標以備不時之需,誰知道鐘繇把這件事放在了心上。聽鐘繇的意思,似乎以為他打聽王允的住址,是為了去找王允共謀大事?

“頌並不曾去王溫侯府上拜謁。”崔頌回道。因為不知道怎麼向鐘繇解釋,索性不提。

鐘繇聞言,誤以為崔頌遇到了困難,委婉地表示:如果沒有見王允的門路,他可以為他牽線……總之就是,董卓暴虐,大家都想除掉他,和王允一起混是比較安全的,不要一個人單乾,衝動是魔鬼啊……

崔頌:……

雖然感激鐘繇的關心,但是他真的不想去找王允。

不說最後會不會共沉淪,單說他一個半路出家的偽謀士,去人才濟濟的王允帳下當幕僚,這不是分分鐘穿幫的節奏嗎?

他隻得故作深沉地一笑,謝過鐘繇,表示自己心中有數,不用替他擔心。

鐘繇見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又想到這是郭嘉交好的人,必定不是什麼泛泛之輩,便安下心來。

崔家小友或許是在等待時機吧。

了卻心中的一樁事,鐘繇還想跟崔頌探討一下書法的奧妙。這時,他的扈從在門外低喚了一聲,進來後,與他耳語。鐘繇聽完,停了片刻,向崔頌辭彆。

鐘繇離開驛舍,七繞八繞,從一條窄巷進入一處隱秘的府邸,當他進去的時候,裡麵已經坐滿了人,有身份的諸如王允、黃琬等官員,尋常的則是一些尚未入仕的讀書人。崔頌在驛舍見過的江遵與遊俠也在其中。

原來明麵上謝絕訪客的王允,竟在此集結了一大幫群/黨,他明麵上與官員維持泛泛之交,不朋/黨,實際上是為了麻痹董卓,避免他的猜忌。

此刻,他們正在商量“除董”大業。鐘繇入座後,見到茵席尾端坐著一位陌生的年輕士人,不由多看了兩眼。

旁邊的同僚注意到他的目光,向他介紹:“這是江遵江守之,何子的高徒。”

一名武官心直口快地質疑道:“是嗎?江郎之名,我竟不曾聽說過,說到何子高徒,最為聞名的不是那位小弟子嗎?”

另一人感慨道:“正是,那位崔家小郎君,如今也到了弱冠之齡,若不是這亂世烽火阻隔,我真想見見這個年輕人的風采。”

江遵保持著溫和謙恭的微笑,仿佛這些耳邊的議論聲並不存在,他並沒有被人與另一名優秀至極的學子比較,更沒有被人當麵說“這個人沒名氣,我沒聽說過,該不會是來濫竽充數的吧”這樣的話。

坐在上席的南陽士人許攸皺眉。

對帳下這些主要幕僚頗有關注的王允出聲關切道:“子遠怎了?可有哪裡不妥?”

許攸道:“世人總愛用名聲作為評價他人的標尺,這樣不妥,很是不妥。論文才,或許崔頌有那麼幾分;可要說到才乾,依我看來,那大名鼎鼎的崔頌,未必比得上江守之。”

“哦?”王允奇道,“子遠如此篤定,莫非見過崔家小郎不成?”

“有過幾麵之緣。”許攸說道,“那崔頌,表麵上文質彬彬,如琢如磨,實則高傲自負,目無尊長。要論才乾,更是不堪盛名。”

鐘繇皺眉:“足下此言是否太過偏頗?”

許攸回道:“鐘書郎似乎並不曾見過那崔頌,怎知我說得偏頗?”

鐘繇本想為崔頌正名,忽然想到崔頌不來投效王允,似乎另有用意。鐘繇猶豫了一番,索性任許攸逞口舌之快,放棄辯解。

見他不言,許攸嗤笑一聲,將視線投至另一人身上。

那人坐在尊位,身著華服,氣度斐然。

“大鴻臚卿,您以為呢?”

在場所有人中,唯有這位劉姓的大鴻臚卿最為特殊。

他不僅是高級官員,還是宗室。

同一時刻,另一處地方也有人在講崔頌的壞話。

“那荀文若(荀彧)勸解不成,帶著一小部分族人先行離開……聽聞他與那沽名釣譽的崔頌交好,不知是否是同一類人。”

聽到縹衣士子的這一番話,郭嘉持酒杯的手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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