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捷足先登(1 / 2)

回到宅邸的呂布發了好大一通火, 家仆們戰戰兢兢,個個安靜如雞。

不多時,門房來報, 有客來訪。

怒火衝天的呂布沒有心思會客, 正要回絕,門房遞上一張名刺。

名次的最外麵,蓋著一個印章, 乃是董卓的私印。

呂布怒火更甚,恨不得將這名刺撕成兩段,可怒火之後, 殘存的那一絲理智又讓他接過這隻竹簡, 視線隨著指尖的老繭下移,落在拜訪者的名字上。

戲煥。

聞所未聞的名字。

呂布吃不準董卓派此人來是何用意,到底不敢怠慢,讓門房請人進來。見到人後,呂布認出這是他在董卓府外曾有過一麵之緣的灰衣士人, 雖忌憚董卓的威嚴,但並未將對方放在眼中, 不怠慢, 也不殷切, 隻叫下人奉上熱酒,就算儘了禮儀。

戲誌才自進門起便一直看著呂布, 直到呂布因為他近乎失禮的注視而快要有發火傾向的時候, 他才收回目光, 認真道:“呂將軍,你恐怕要大禍臨頭了。”

呂布的一腔怒火硬生生的卡在胸腔,他想起太師府上發生的事,再一想董卓的為人,不由信了幾分:“請先生詳細說來。”

戲誌才道:“呂將軍可知董太師為何要試探於你?”

試探?呂布不由一愣。這是何意?

“先生的意思是……”

“呂將軍自太師府敗興而歸,怎會不知在下之意?”

呂布顧不上對方言語上的冒犯,連聲道:“你是說……太師對我丟擲手戟隻是試探之舉?”

“聽聞將軍怒氣衝衝地出了太師府,”戲誌才不答反問,“將軍此舉,可是恨上了太師?”

呂布背冒冷汗:“何人竟敢胡言亂語,我對太師忠心耿耿,視若親父,怎會有記恨之心?”

“將軍之忠義,煥心知肚明,”見呂布神色微緩,戲誌才又道,“然奸佞作祟,意圖使離間之計,若將軍當真上當,必大禍臨頭,殃及一家老小。”

又一次吊起呂布的緊張感後,戲誌才補充道,“將軍今日之言行,已讓太師生疑,將軍須得補救才是。”

呂布此刻哪來得及去想董卓“試探”一事是不是真的,他甚至顧不上憎恨,滿腦子都在考慮補救之法。

“還請先生教我。”

“將軍勇武過人,為太師帳下第一猛將,”這一番話說得呂布心中稍安,“隻是……”呂布心中又是一緊,“正因為如此,那些逆亂之人便將目光投注於將軍身上,施以毒計……”

“報告將軍,有一士子求見。”

“不見!”

呂布正是心煩意亂之時,哪有什麼閒心去見勞什子讀書人。

與惱怒的呂布不同,戲誌才並沒有因為被打斷而感到不快,相反,他像是早有預料:“將軍不妨一見。”

呂布不解。

戲誌才斂衽起身,“在下便在屏風後麵等候將軍。”

雖是講究儒雅之風的文人,對方的言行卻有著不容回絕的味道。眼見戲誌才徑直去了屏風後麵,呂布略一思索,讓人帶那求見的士子進來。

來人意欲為何,戲誌才心知肚明。

正是因為知道,他才鼓動呂布去見那人,並藏身於屏風之後。

他的臉上本帶著淡淡的、成竹在胸的微笑,可當拜訪之人開口,他唇邊的弧度驀地一僵。

“將軍可知——”崔頌行完禮,抬頭直視呂布,“自己已是大禍臨頭了?”

……

呂布的額角突突直跳。

今天是個什麼日子,一個兩個都跑過來咒他完蛋?

心中不悅,呂布口中卻道:“願聞其詳。”

“將軍以為董太師如何?”

呂布心中警鈴大作:“太師英明神武,猶如天神下凡,豈是你我能夠置喙的?”

崔頌皺眉。

不對。

根據貂蟬透露給他的情報,呂布先是被董卓辱罵,後被丟擲武器,險些傷了性命。呂布不可能對此毫無芥蒂。

哪怕呂布心警覺心極強,不敢說董卓的壞話,也不該把董卓誇上了天。

這讚美假得,仿佛董卓本人就在屋裡似的。

崔頌大致掃了眼房間布局,在西北角的五彩畫屏風上頓了頓。

“呂將軍說得對,是我逾越了。”崔頌迅速轉開話題,無節操地跟風,狂拍董卓馬屁。

聽著崔頌對董卓的“歌功頌德”,呂布更不爽了。

可他不好發作,隻能敷衍地應和幾聲。

崔頌見呂布的反應,明白自己所料不假。

這房裡絕對藏著人。

他又吹了董卓幾句,果斷請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