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42章(2 / 2)

穿越成小鎮千金 青雲上 16114 字 5個月前

沈複年看了他一眼,然後點點頭,“你做得很好。”

小吳仔細看了看沈複年的表情,心裡暗自慶幸,看來掌櫃的希望我對少掌櫃忠誠。

沈複年不再多問,小吳不說,他自然有自己的渠道。沈珍珠的賬還沒盤完呢,沈複年就知道了女兒早上跑到張家鋪子裡吃早飯的事情。

難怪回家後就隨意動了兩口,還沒精打采的。

隨後,他又去沐家走了一趟,沐雲舟乖乖地把昨晚的事情托盤而出,“姑父,懷旭這些日子頗受煎熬。他個沒見識的怕是被嚇著了,故而才這般反常。我已經勸過他了,等他自己出去走一走看一看,很快就能想通,十幾年過去了,朝廷裡早不知道換了多少人,誰還記得當年一個犯官家裡夭折了一個小娃兒的事情呀。”

沈複年點點頭,“除了你爹娘,此事莫要說出去。”

回來後沈複年坐在櫃台後麵思索,若是郭家小子能把手藝學好,以後在鋪子裡給他隔出一個櫃子,專門做首飾,倒也不錯。

他又看了看後院,院子裡大的很,可以再蓋一間屋子,給他做作坊。

沈複年陷入了暢想,好似明天他就能闔家美滿、有一大群孫子一樣。

等見到女兒打著哈欠拿著賬本從後院出來,沈複年停止了幻想,得先把郭家兩口子那裡安撫好才行。

沈珍珠盤好了帳,哈欠一個接著一個,沈複年實在看不下去了,“你去後院歇會兒。”

沈珍珠搖搖頭,“爹,等吃了飯再睡吧。”

沈珍珠一直強撐到午後,沈複年直接把她打發回家。一進家門,她一頭紮到了床上。昨晚上她一直想郭懷旭的事情想得睡不著,今天又起了個大老早,現在她困極了,粘上枕頭就睡著了。

這一覺睡了一個多時辰,醒來後,她心裡想著那一小匣子鐵首飾。她打開小匣子,仔細挑了五件款式好看的用紅布包好,直奔陳家。

陳家是鎮上唯一一家賣首飾的,不過陳家的首飾大多都是從縣城裡買回來的,陳掌櫃自己沒啥手藝,隻能做個中間商。

沈珍珠一進門,陳掌櫃雙眼一亮,“沈姑娘,想要什麼東西?”

陳家賣的小部分是銀飾,大多是銅的和鐵的,金飾極少,沈珍珠近來滿頭金飾,陳掌櫃一打眼就認出了她頭上那根金簪子是縣城裡的好貨。

沈珍珠把紅布包打開,“陳掌櫃,我這些能不能用銅水炸一炸?”

陳掌櫃心裡思索,沈姑娘居然還要戴這些鐵首飾嗎?以沈掌櫃疼愛女兒的程度,不至於給女兒買鐵首飾啊。而且,這些鐵首飾哪裡買的?

他伸頭看了看,發現其中一根簪子跟沈珍珠頭上的金簪長得特彆像。

陳掌櫃試探性地問了問,“沈姑娘,您這些都是哪家的?”

沈珍珠笑道,“陳掌櫃,這是我的好朋友送給我玩的。我娘說不讓我戴鐵的,我就想著用銅水炸一炸,這樣才能戴的出去。”

陳掌櫃不再多問,“姑娘,我這裡炸不了,不過明日我要去海雲縣,可以帶過去幫您炸一炸。”

沈珍珠點頭,“我這五樣首飾,一共需要多少錢?”

陳掌櫃心裡忖度,想多要錢吧,又怕被沈掌櫃識破,無奈隻能報了實際價格,“姑娘,一共七十五文錢。”

沈珍珠心裡算了算價格,還算合理。

她把紅布包推給陳掌櫃,“那就勞煩您了。”

陳掌櫃接過紅布包,“沈姑娘,您先給三十文定金,等我明日從縣城回來您再來取。”

沈珍珠痛快地付了三十文錢,然後帶著毛毛往鋪子裡而去。

轉天下午,陳掌櫃果然把首飾都處理好了,沈珍珠付了尾款,帶著五樣首飾回了家。

新炸的首飾,雖然沒有金飾那樣亮,看起來還是不錯的。她用銅簪子把頭上的金簪換下,沐氏當晚居然沒發現。

自此,沈珍珠就每天戴那幾樣銅包鐵的首飾。沐氏勸女兒不用這般節儉,沈珍珠說怕金的丟了,堅持要戴仿製品。

郭懷旭走了,沈珍珠感覺自己的心好像空了一些。從她穿越過來後,除了剛開始在家裡養病不出門,後來的生活裡處處都是他的影子。

有時候她一個人往沈家老宅去,會想起以前二人一起上下班的情景。有時候喂毛毛吃東西,會想起他臨走時喂毛毛吃餅的樣子。有時候梳頭發時,摸著那些仿製的首飾,會想起他為了做這些首飾可能手上又添了幾道新的傷痕。

沈珍珠覺得自己心裡難受極了,哪怕前些日子二人鬨彆扭,她至少心裡還有一股氣撐著,現在卻連那股氣都沒了。

她整天怏怏地,沈複年夫妻兩個看在眼裡,急在心裡,卻毫無辦法。沐氏請來沐雲檀勸說女兒,沈珍珠才猛然驚醒。

算了算了,我這樣也太沒出息了。她再次把精力都投入到鋪子裡,把貨物重新分類,計算每種貨物的總利潤,並找人重新打了幾組櫃子放在鋪子裡……

就在她風風火火忙事業的時候,郭懷旭在祁州城剛剛進銀樓。

這家銀樓名叫萃華樓,是祁州城最大的銀樓,裡麵賣的首飾種類繁多,且價格昂貴,是祁州城所有官商家太太小姐們最喜歡來的地方。

萃華樓裡的首飾之所以好賣,一個原因是名氣大,第二個原因是裡麵經常能出新品。但近來掌櫃的發現幾位大師傅有些江郎才儘,設計出的款式沒有什麼新意,故而掌櫃的才想招一批年輕的師傅。手藝差一些不要緊,隻要腦子活就行。

萃華樓這回招的不是師傅,也不能算跑堂夥計,對外說的是給大師傅招幫手。來應聘的人絡繹不絕,郭懷旭站在一堆人之間特彆顯眼,無他,這小夥子長得太好看了。

今日來的一共有四個人,兩個年輕人,兩個中年人。郭懷旭按照萃華樓的要求填了一張單子,姓名、年齡、籍貫、父祖情況,然後就是掌櫃的親自麵試,郭懷旭年紀最小,排在了最後。

郭懷旭足足等了個把時辰,終於等到了自己。

進了內室,他先給掌櫃的行禮,“掌櫃的好,小子姓郭,是海雲縣平遠鎮人,家父是一名鐵匠,自小隨著家父乾活,也會打幾件小玩意。”

這掌櫃的姓薑,剛才就注意到了郭懷旭。鋪子裡那些大師傅個個一臉滄桑,沒一個好看的,忽然來了個俊俏郎君,薑掌櫃不免多看了兩眼。

聽見這小子說會打一些小玩意,薑掌櫃來了興致,讓人拿來幾樣東西,當場讓他動手看看。

郭懷旭之前走的都是自己琢磨出的野路子,忽然到了這些正規軍麵前,心裡也有些吃不準。

薑掌櫃看出他的猶豫,“你隻管動手。”

郭懷旭掏出自己的小工具箱,開始按照薑掌櫃的吩咐給一隻銀鐲子雕刻雲紋。

薑掌櫃瞅了瞅他的小工具箱,哎呦,不少東西呢,看來是個愛琢磨的孩子。愛琢磨好啊,鋪子裡這些老家夥,就是好日子過久了,不願意琢磨。

沒過多久,郭懷旭把鐲子遞給薑掌櫃,“我做的粗糙,浪費掌櫃的東西了。”

薑掌櫃看了看,又問道,“你不是說平日裡喜歡自己做些小東西,有沒有做好的給我看看?”

郭懷旭愣住了,他的東西連箱子都給了沈珍珠,一件都沒留下。

他想了想,忽然擼起右手袖子,把那隻手鏈取了下來,“這上麵掛的小東西都是我做的,因著當時沒有趁手的工具,做的有些粗糙。前些日子在家裡做了一些小首飾,都留給我妹妹了。”

薑掌櫃看了看他的手鏈,“這個東西倒是取巧。”

郭懷旭連忙謙虛道,“這是我妹妹想出來的法子。”

薑掌櫃把手鏈遞給他,“在我這裡可要吃苦,你能不能受得住?”他見郭懷旭長成這樣,怕他不能吃苦。

郭懷旭連忙道,“掌櫃的放心,我自小就跟著我爹乾活,家裡做飯洗衣的事情都是我在乾。”

薑掌櫃喲一聲,“小夥子心還挺細,行了,你留下吧,我這裡管吃管住,前三個月隻有五錢銀子月錢。”

郭懷旭十分高興,“多謝掌櫃的。”管吃管住還有五錢銀子,他非常滿意。

薑掌櫃又道,“平日裡除了幫大師傅們乾活,得閒了還要到前麵來招呼客人。”

郭懷旭再次點頭道好。

薑掌櫃笑眯眯地看著他,小夥子長得這麼排場,要是出來招待客人,定然能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他對旁邊一個小夥計道,“寶柱,你那屋裡不是有一張空床,讓小郭跟你一起住吧,你小子可彆欺負新人。”

那個叫寶柱的哎喲一聲,“掌櫃的,我什麼時候欺負過人啊,我這麼老實的人,隻會被人欺負的。小郭是吧,往後你就跟我住了。”

郭懷旭對著寶柱行禮,“多謝大哥,以後勞煩您多照顧。”

薑掌櫃揮揮手,“你去與家人告彆,說完話就過來吧。”

郭鐵匠一見到兒子滿臉喜色地出來,也忍不住高興起來,“成了?”

郭懷旭點頭,“成了,爹,掌櫃的說讓我先乾三個月,管吃管住一個月五錢銀子。”

郭鐵匠喜形於色,“那就好,得虧你自己在家裡喜歡琢磨那些東西,現在也能多一條出路。”當小學徒一個月都能有五錢銀子,等成了大師傅,翻十倍都不是問題。

他拍了拍兒子的肩膀,“好好乾,等乾完這三個月回家看一趟。”

郭懷旭忽然欲言又止起來,郭鐵匠想了想道,“沈家那邊你不用擔心,我回去就跟沈掌櫃托個底,要是沈家能等,明年就給你們定親。”

聽到這話,郭懷旭眼底忽然迸發出耀眼的光芒,看得郭鐵匠心裡忍不住歎氣。

“爹馬上就要回去了,走,我們去對麵一起吃碗麵。”

郭鐵匠帶著兒子去了對麵的一家麵館,吃飯的時候,他從自己的包袱裡拿出一個小包袱遞給郭懷旭,“這個,是當年他給我的,很多東西我看不懂,都給你吧。”

郭懷旭有些怔楞,片刻後明白了郭鐵匠說的他是誰,“爹。”

郭鐵匠低頭吃飯,“收起來吧,以後你自己慢慢看,莫要讓旁人看到了。他還給我留了些錢,我一直給你留著呢,等你成親的時候都給你。”

郭懷旭連連搖頭,“爹,我不要,我以後去沈家,不需要,都留給大哥和三弟吧。”

郭鐵匠頭也沒抬,“那是你該得的,以後再說吧,你一個人孤身在這裡,不要太出頭,要勤快,莫要隨意得罪人。”

郭懷旭嗯了一聲,“兒子知道。”

郭鐵匠想到這個兒子不是個多話的人,不再多說。等父子兩個吃過了麵,郭鐵匠結了帳,帶著兒子去了萃華樓。

今日薑掌櫃一共留下兩個人,一個是一位青年男子,另一個就是郭懷旭。郭鐵匠想著兒子以後要在這裡做工,與薑掌櫃說了許多客氣話,然後親自把兒子送到寶柱的屋裡。

郭懷旭自己鋪好了床鋪,趁著寶柱不在,郭鐵匠從懷裡掏出三兩銀子塞進他手裡,“藏好了,彆讓人家發現,不到緊急時刻不能動用。”

郭懷旭推了回去,“爹,兒子不要,兒子有。”

郭鐵匠瞪眼,“你哪裡來的錢?”

郭懷旭啞然,沈珍珠送給他二十兩銀票的事情他並沒有告訴家裡人。

郭鐵匠想了想,“是不是沈家人給的?”

郭懷旭點了點頭,“兒子回去後會還給她的。”

郭鐵匠歎了口氣,又把錢塞給兒子,“就算你以後要去沈家,男子漢大丈夫,也不能隨便花人家姑娘的錢。”

郭懷旭不想解釋,他並不是想花沈珍珠的錢,他隻把那當做她的心意,就如同她的那一縷頭發一樣。

“爹,兒子知道了。”

郭鐵匠又囑咐了兒子幾句話,然後到外頭與薑掌櫃說了幾句客氣話,自己一人去尋找回海雲縣的車。

薑掌櫃說讓他今日先歇著,郭懷旭打量了這間屋子,屋子非常小,就是廂房旁邊帶著的鹿頂,裡麵擺了兩張小床,每張床的床尾巴那裡都有個小櫃子,另外有兩張凳子,寶柱的床底下還有兩個盆。

郭懷旭把自己的衣裳放進了床尾的小櫃子裡,沈珍珠給的銀票和郭鐵匠給的錢他都放在毛毛戴過的那隻荷包裡,隨身放在衣裳胸口裡的內袋裡。這內袋還是他自己縫的,就是用來藏東西用的,每件衣服裡麵都有。

至於那一縷頭發,他把它編成一根小辮子,藏在自己的頭發裡。那根小辮子非常細,用發帶一綁,誰也看不見。

做完了這些,郭懷旭出去與薑掌櫃打招呼,又問了寶柱附近哪裡有賣盆子的,自己跑去買了一大一小兩隻木盆。

回來後,郭懷旭並沒有歇著,他請示薑掌櫃之後,正式進了萃華樓的作坊間。裡麵有四個大師傅,十幾個小學徒。

薑掌櫃把郭懷旭交給了萃華樓的頭號大師傅王金奇,王金奇手下已經有了三個徒弟,多一個不嫌多,隨手打發郭懷旭去打掃案板上的銀粉。

郭懷旭第一次見到這麼大的作坊,仿佛打開了一個新奇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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