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第55章(1 / 2)

穿越成小鎮千金 青雲上 22742 字 4個月前

當天晚上,沐雲舟與霍英蓮一起回來的。

六叔擺上了晚飯,霍英傑笑著招呼,“姐姐,沐大哥,快來吃飯。”

霍英傑一邊吃飯一邊問,“沐大哥,你的傷口今日疼不疼?”

沐雲舟笑道,“我都好了,今日被吳大呆追了半條街都沒事。”

霍英傑笑了起來,“那看來是好了。”

沐雲舟笑,“是啊,往後我就可以住在官學裡了,這些日子真是麻煩你們了。”

霍英蓮忽然接話道,“這樣也好,你住到官學裡,吳大呆不敢衝到官學裡找你的麻煩。”

沐雲舟見她沒有一個字挽留,雖然心裡不暢快,仍舊一臉雲淡風輕對霍英傑,“學裡下旬就要考試,等考過了試我來找你玩。”

霍英傑含笑回道,“那我先祝沐大哥考個頭名。”

飯桌上的氣氛倒是不錯,沐雲舟“高興”地吃了一頓沒滋沒味的飯。

轉天,沐雲舟果真不再來,霍家人的日子恢複了往日的平靜。

遠在平遠鎮的沈珍珠這些日子陷入了新一輪的忙碌,無他,她要跟著沐氏一起辦年貨了。今年是頭一年單獨過,沐氏決定把年貨辦得足足的。

冬月二十的早上,屠戶送來一頭豬,沐氏讓劉四娘搬了桌子放在院子裡,又讓屠戶當場將豬一分為二。

等分好了肉,沐氏給足了錢,“勞煩您將這另外一半送到我大哥家裡去。”

屠戶連連誇讚,“沈太太真是孝順。”

沐氏並不傻,“我大嫂給過錢的,我們一家三口每日晚上去我大嫂家裡吃酒吃肉,早就吃了半頭豬了。我自家買的這半頭也吃不完,還要往婆母家裡送一些過去。”

屠戶又是一陣誇讚,然後跟著月牙一起去沐家送肉。

沐氏將自家的一百多斤肉切了十幾斤放到籃子裡,將籃子給劉四娘,“你拎到鋪子裡去,讓姑娘得空送到老宅去。”

沐氏從來不單獨去老宅,若是送什麼東西,不是打發女兒就是打發丈夫去。

劉四娘拎著一籃子肉往鋪子裡去,一路上遇到熟人都要表白一番,很快半條街的人都知道沐氏給婆家送了好大一塊肉。

鋪子裡的客人就沒停過,沈複年父女兩個一直在忙碌,直等到晌午飯時刻,沈珍珠才抽空帶著小李去送肉。

到了沈家老宅門口,沈珍珠將小李打發走,自己單獨拎著籃子吃力地進了屋。

沈寶珠頭一個發現她,“姐姐來了。”

沈珍珠把籃子放到地上,“寶珠吃飯沒?今天我家買了肉,我娘讓我給祖父祖母送些肉過來。”

恰好沈老太爺從屋裡出來了,見到籃子裡那一塊肉,哼了一聲,“我還以為送了半頭豬來呢。”

沈珍珠接話接的十分順口,“祖父想要半頭豬啊,那我先把這個拿回去了。”

說完,她轉身就要走。

沈老太爺氣得眼珠子瞪了起來,他晌午就聽說老二媳婦給娘家送了半頭豬的事兒,他左等右等,就等來這一塊肉。

沈珍珠的一條腿都跨出了大門,後麵傳來沈老太太的聲音,“珍珠!”

沈珍珠回頭,笑看沈老太太,“祖母,祖父說想要半頭豬,這會子我沒有。我回去告訴我爹,明兒再去定半頭豬。”

沈老太太努力平複自己的怒氣,對著沈老太爺就是一頓痛罵,“就憑你這種刻薄兒孫的狗東西,你也配吃半頭豬!你吃豬屎去吧你!”

沈老太爺眼睛一瞪,“他是沈家人,有半頭豬送給老丈人吃,我是他親爹我不該得?”

沈老太太譏諷道,“你也知道那是你兒子?我以為那是你的仇人呢。人家老丈人每天晚上做好了酒菜等著女婿,你的酒菜呢?你要是也天天準備酒菜讓老二老三帶著一大家子回來吃喝,我讓他們一人給你買一頭整豬。”

沈老太爺哼哼兩聲,“我是他親爹!”

沈老太太恨不得一拐杖敲死他,“那是他上輩子造孽沒乾好事才攤上你這個親爹!”

沈珍珠就坐在大門門檻上看老頭老太太吵架,“祖父,您還要不要了,要是真不要,我就拿回去了,我鋪子裡忙得很呢,我們一家子一天不動就沒得飯吃。”

沈老太爺轉頭就罵,“滾滾滾,都給我滾,不孝的東西!”

沈珍珠立刻起身,拎著籃子走到了門外,一嗓子喊了起來,“街坊鄰居們,你們都聽好了,今日我來給祖父送肉,祖父嫌少罵了我一頓,真不是我不孝順啊。”

沈老太爺沒想到她居然到門口大聲喊了起來,氣得差點昏厥,沈老太太一拐杖抽到了他身上,“你個不做好事的東西,你怎麼還不死!”

沈寶珠趕緊出去攔,“姐姐,姐姐,祖父說的是玩笑話,姐姐還沒吃飯吧,留下吃飯吧。”

沈珍珠心裡帶了氣,“寶珠你進去,這事兒跟你沒乾係。”

旁邊已經有湊熱鬨的人來探頭看,連劉氏婆媳也一起出來了。

李氏溫聲細語問道,“妹妹,這是怎麼了?”

劉氏冷哼一聲,“珍珠,不要你就拿回去吧。你大伯娘過年隻買了二十多斤肉,也沒買頭豬。沒道理老大舍不得,讓老二買頭豬給老大吃的。都說我偏心,這倒是比我還厲害了。”

沈老太太拄著拐杖出來了,“珍珠,快進來,你祖父早上喝了幾杯馬尿就胡說八道。誰家分了家的兒子能送這麼大一塊肉,他不吃那是他沒福氣,我老婆子稀罕著呢。”

沈珍珠見周圍人多,對沈老太太道,“祖母,我娘與舅媽湊錢買的一頭豬,因著大舅家裡有學堂,屠戶才到我家裡分豬肉,然後送一半過去。既然祖父心裡不高興,明年我讓屠戶到我舅媽家裡分肉,然後給我家送一半過來。到時候我娘的娘家送了半頭豬過來,祖父記得一定去問潘家要半頭豬來!”

屋裡的沈老太爺一個釀蹌氣得差點摔倒,潘氏氣得在廚房裡罵罵咧咧。

門口看熱鬨的人都哈哈笑了起來,沈老太太想勸,卻不知道怎麼勸。

沈珍珠繼續道,“祖母,不是孫女要挑事兒。明日我娘還要跟我舅媽一起買一頭羊呢,還要跟三嬸一起買雞蛋分呢,是不是都得往老宅送一樣的才行?這樣說的話,大伯母那些年貼了娘家幾十兩銀子,我娘和三嬸是不是也該貼娘家?可惜了,我大舅家裡不是那等貪得無厭的人。光看到我娘往我大舅家送東西,這麼多年,我娘的鋪子往咱們家裡貼了幾百兩銀子怎麼不說?家裡吃的用的隻管去鋪子裡拿,什麼時候給過一文錢了?這些不都是我娘的?大伯母前些日子打發文嶽去賒的三斤鹽還沒給錢呢,我不急,就希望大伯母彆等吃年夜飯的時候當成壓歲錢打發給我了。”

沈珍珠的嘴像刀子一樣一件一件地說,沈老太太感覺自己一張老臉快要沒地方放了,“珍珠,都是我沒教導好,是我的錯。”

沈珍珠趕緊給沈老太太行禮,“祖母,這些事情若是不說出來,讓父母背了不孝的名聲,說出來又傷了祖母的心,還是不孝。”

說完,她噗通一聲跪了下來,“祖母,反正孫女怎麼做都是不孝,請您責罰我吧,隻是彆怪罪我爹娘了,他們真的已經很不容易了。我爹每次去大舅家裡,都要問一問兄弟們的功課,又時常私底下盯著方家,怕大伯父的鋪子開不下去,還經常把鋪子裡一些剩下的東西讓人給三叔送一些去。可憐我爹做了這麼多,誰又領他的情呢。每回回來,隻要空著手,大伯娘必定要說幾句歪話。但凡往外祖父家裡送了一點東西,祖父就要罵我爹不孝順。”

說到這裡,沈珍珠心裡湧起一陣委屈,她掏出帕子抹抹淚,“祖母,如果這樣還算不孝順的話,孫女真的不知道什麼叫孝順。”

她狠狠擦了擦眼睛,“至於每天去外祖父家裡吃飯,是我決定的。表哥去雲州讀書,表姐在縣城,大舅家裡冷冷清清的,我們兩家離得近,孩子少,晚上聚一聚有何不可?祖父祖母兒孫成群,難道就要看著我外祖父獨守寂寞?表哥和大舅出人頭地,難道這家裡人沒跟著沾光?孫女今日就想問問祖父,到底要怎麼樣?凡是我們多孝順外祖父一點,他就要發脾氣。姑媽往日裡往家裡送吃的喝的,是不是胡家老太爺也要生氣?”

沈老太太無言以對,孫女說的句句實話,她的眼淚也忍不住往下淌,“珍珠哇,你祖父老了,糊塗了,每天都要說許多糊塗話,你爹娘都是孝順的好孩子,祖母心裡清楚的很,你彆聽那個死老頭子的話,他一輩子都不知道什麼叫好賴。”

沈珍珠起身抱住沈老太太,“祖母,您到我家裡去住吧,今日就去好不好?這樣您就不用夾在中間為難了,為這家,您操心了幾十年,您也該歇歇了。”

沈老太太心裡也有氣,把心一橫,“好,你等等祖母,祖母收拾兩件衣裳就跟你走。”

隻見老太太顛簸著瘦小的身軀回到屋裡,快速收拾了個小包袱,在沈老太爺不敢相信的眼光中出門就跟著沈珍珠出了門,走前還把那塊肉帶走了。

沈寶珠傻眼了,沈老太爺終於反應過來了,“你個死老婆子,你走了就再也彆回來!”

沈老太太在外頭聽到了,把拐杖一扔,“不回來就不回來,誰稀罕跟你個老混賬過日子。你不喜歡老二,我去跟老二過。”

沈珍珠高高興興地帶著老太太去了鋪子,沈複年瞠目結舌,“娘,您真的要跟兒子過?”

沈老太太沒有拐杖也能走的很好,“怎麼,你不願意?”

沈複年趕緊搖頭,“兒子巴不得呢,珍珠,帶你祖母回去。”

沈珍珠拎著沈老太太的包袱,攙扶著她去了西街的宅子。

來開門的是沐氏,見到婆母後嚇了一跳,慌著讓老太太進屋,端茶倒水,聽說老太太還沒吃飯,趕緊讓劉四娘端飯,“娘,珍珠也沒吃飯,這是兒媳給她留的,都是乾淨的,她一個人從來沒吃完過。委屈您先吃幾口,若是娘吃不慣,我這就去給您做點新鮮的。”

沈老太太笑眯眯地揮手,“不用,珍珠一個小姑娘都能吃,我一個老婆子挑什麼嘴。”

沐氏奇怪,“珍珠,你祖母的拐杖呢?”

沈老太太先喝了一口溫水,“要那東西做甚,那原是我用來打死老頭子的。現在我不跟他住在一起了,我以後就不用那個了。整日跟這死老頭子在一起,我得把自己裝老十歲才行,不然他就要囉裡囉嗦說我到老了還後悔嫁給他。”

沐氏臉上的表情十分精彩,等劉四娘端來飯,她親自伺候婆母吃飯。

沈老太太當天晚上果真住了下來,沈珍珠的床大,裡麵又鋪了一床被子,祖孫兩個一人一頭,睡得也不擠。

沈複生晚上回家想來接老母親,被沈老太爺攔下,沈老太太也不提回家的事兒,原本眾人的關注點在沈複年給老丈人送了半頭豬的事兒上,現在大家好似都忘了半頭豬的事情,都暗搓搓地看沈家老兩口吵架的事兒。

因著沈老太太來沈複年家居住,沈複年晚上就沒有再帶著妻女去老丈人家中吃飯。

這樣住了兩天,沈老太太主動在早飯桌上對沐氏道,“老二媳婦,要過年了,你給我做兩身新衣裳吧。”

沐氏驚得手裡的筷子差點掉了,她嫁到沈家十幾年,婆母從來沒主動問她要過一針一線。

沈複年主動回道,“娘想要什麼樣的料子隻管說,讓月柔給您做。”

沈老太太笑眯眯的,“我寡淡了幾十年,這回我想穿鮮亮點的顏色。那什麼深棗紅色團紋、石青綠雲紋,深緋色也行,彆再給我做那土裡土氣的顏色。快要進棺材板了,我也鮮亮兩年。”

沈珍珠手裡的雞蛋差點一下子全塞進嘴裡,老太太這是怎麼了,老了老了開始叛逆了不成?

沈珍珠看了看老太太身上土褐色的衣裳,心裡也承認這顏色確實不怎麼好看。五十多歲的老太太,穿個紅綠怎麼就不行了。

沐氏笑著點頭,“我等會子就去給娘買料子,趁著天暖和,我給您做兩身新衣裳。”

沈老太太笑眯眯的,“好,有勞你了。”

沐氏連忙客氣道,“都是我該做的,原就預備著這一陣子給爹娘做衣裳的。”

吃過了早飯,又有屠戶送來一頭羊,沐氏有些尷尬。

沈老太太臉上卻紋絲不動,笑著對沐氏道,“一頭羊是吃不完,既然跟你娘家一起買的,趕緊送一半過去。”

沐氏看了看沈老太太的臉,沈老太太又道,“看我做甚,快送去。”

沐氏見她不像真生氣,果斷讓人送了一半過去。

後麵幾天,沐氏買雞買鴨、買魚買蛋,把買來的雞鴨魚肉都掛在院子裡曬,沈老太太還帶著沐氏和沈珍珠一起準備臘腸的調料,親自帶頭做了滿院子的臘腸。老太太每天在家裡吃吃喝喝,每隔兩天還會把兒子一大家子趕到沐家去吃晚飯,她要一個人帶著劉四娘和月牙在家裡玩。

沈複年見老母親十分開心,便歇了送她回去的念頭。

到了臘八,沈老太太仍舊住在沈複年家中。

一大早,沈老太太換上了沐氏給她做的棗紅色團紋心意,頭發整整齊齊地梳了個發髻,上麵還戴了一朵沈珍珠從鋪子裡拿回來的絹花。

沈老太太笑眯眯地任由孫女打扮自己,“我年少的時候也喜歡這些東西,後來家裡孩子多了,也就沒心思收拾自己。沒想到老了老了,我還能再鮮亮幾天。”

沈珍珠給老太太掛上自己做的荷包,“祖母,您穿這衣裳可好看了,一下子年輕了十歲。”

沈老太太眯著眼看著大門,看著看著就看來了一個熟人。

來人正是沈複生,他帶著女兒一起來的。一進門,看到老母親身上的裝扮,沈複生嚇了一跳。從他記事開始,母親的衣裳不是灰色就是褐色,從來沒有一件鮮亮的衣裳。

沈老太太主動打招呼,“老大來了,寶珠過來,讓你姐姐給你戴花。”

沈複生與沐氏幾個打招呼,“娘,今日臘八節,我來接娘和二弟一家子晌午回去一起吃飯。”

沈老太太笑著回道,“老二要是願意跟你回去就讓他回去,我在這裡怪好的,不想回去。”

沈複生喊了一聲娘。

沈老太太拿起一朵絹花,“老大,你爹一輩子沒給我買過一朵花。你看我現在過得多舒心,沒有人整天拉著臉跟我嘮嘮叨叨,沒有人跟我抱怨這個不好那個不好,我也不用操心兒子孫子的前程,不用處理家裡雞毛蒜皮的小事兒。這原是我一輩子夢想中的日子,我才過了幾天,你就要把我帶走嗎?”

沈複生趕緊道,“娘,兒子不敢,兒子以後會加倍孝順娘的。”

沈老太太放下手裡的花,“老大,我累了,讓我歇歇吧。我住在老二家有什麼不好,家裡少一個人的嚼用,我也不用跟迎春吵架,你爹可以當家做主,一舉三得。娘知道你是個孝順的,你先回去吧。”

沈複生低聲道,“娘不在,爹每日茶飯不思,家裡少了主事人,事事都不順利。娘是家裡的定海神針,家裡不能沒有娘。”

沈老太太笑道,“你彆恭維我了,我總是要死的,不能一直把著家裡不放。迎春眼見著都要娶兒媳婦,她也該立起來了。至於你爹,他且命硬的很呢,說不定我死了十年八年他還能中氣十足地罵人。禍害遺千年,說的就是他這種人。”

沈複生不知道要說什麼好,他勸過老父親很多次,讓他來接老母親,老頭子脖子一梗,堅決不肯來。

沈老太太不想為難大兒子,“你先回去吧,不過一個臘八節,等過年的時候再說,且讓我再快活一陣子。”

沈複生無功而返,老太太帶著二兒子一家子過了個臘八節,晚上又把兒子一家子攆到沐家去吃飯。

日子呼哨一下,就到了小年那天。沈家的年貨越來越充足,沈珍珠把之前存的一批舊貨處理好了之後拿去充斥鋪子,趁著楊家來不及去進貨的當口大賺一筆。

天下百姓迎接新年的心情都是一樣的,萃華樓裡更是貴客盈門。能到萃華樓裡來買東西的,自然都是非富即貴。

前一陣子,幾個大師傅們帶著徒弟們一起沒日沒夜做了一批首飾。這幾天已經陸續有人請假回家,郭懷旭被薑掌櫃調到前台招待客人。

都說乾淨十五醃臢年,前幾天天氣還好的很,昨兒開始天就陰了,今日早上還刮起了西北風。

薑掌櫃看了看外麵的天,“這樣子是要下雪啊,這個年又得是個醃臢年。”

郭懷旭在那邊招待一對夫妻,反正他過年不回家,不用考慮路好不好走。

等他送走這一對夫妻,薑掌櫃對他招手,“小郭過來。”

郭懷旭走了過去,“掌櫃的,您叫我有何吩咐?”

薑掌櫃問道,“聽說你算賬不錯?”

郭懷旭謙虛道,“原是自小跟著表兄讀書,多少都學了一些。”

薑掌櫃開始套話,“就是上次來的那個?”

郭懷旭點頭,“正是,他如今在雲州官學讀書。”

薑掌櫃嗯一聲,“那日我聽你叫師兄,竟然還是你表兄嗎?你怎麼沒跟著讀書,可是家裡供不起?”

郭懷旭並沒有接這個話題,“原是師兄,因與師兄的親表妹定親,現在就成了親戚。”

薑掌櫃哦了一聲,“你來把這些賬理一理。”

郭懷旭伸頭一看,都是些流水賬,“我儘力一試。”

薑掌櫃不再說話,把賬本丟給他。

郭懷旭挽起袖子,開始與那一堆賬本作鬥爭,連晌午飯都是囫圇吃兩口。夥計們見他幫薑掌櫃看賬本子,有人發酸,有人巴結。這小子長得好,能招待客人、能打首飾,現在又開始看賬本,看來掌櫃的這是要栽培他啊。

郭懷旭不去管彆人的言語,他記得沈珍珠原來做賬的方法,花了好幾個時辰,把那一本流水賬整理的清楚明白。

薑掌櫃看過手立刻連聲叫好,“小郭,你這帳做的好,這法子我倒是沒見過。”

郭懷旭連忙謙虛道,“這是家中嶽父教導的。”

薑掌櫃看了他一眼,“哦,你嶽父家裡也有鋪子?”

郭懷旭點頭,“掌櫃的,您看可還有需要改的地方?”

薑掌櫃摸了摸胡子,“沒有了,你去忙你的。”

郭懷旭剛站直身子,忽然見到門口來了熟人。他眯了眯眼睛,並沒有上前迎接。

反倒是薑掌櫃,立刻起身上前迎接,“符大人來了,快請上樓雅間裡坐。”

來的不是旁人,正是王明月與新婚丈夫符大人,還有王三郎。王明月今日沒有戴帷帽,整個人也少了之前的陰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