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第69章(1 / 2)

穿越成小鎮千金 青雲上 16627 字 4個月前

一個上午,沈文清在學堂裡都渾渾噩噩的。好容易等到晌午飯時刻,他三步並著兩步回了家。

王氏笑意盈盈地迎了過來,“官人回來了,快坐。”

她低頭看了一眼沈文清腳上的鞋,“官人穿得可合腳?”

沈文清看了一眼屋裡的一大家子,勉強給了個笑臉,“還算合腳。”

王氏伸手要來幫他卷袖子,好讓他淨手。誰知沈文清不動聲色地避開,“你去伺候祖父母。”

王氏倒未曾多想,依舊如往常一樣,伺候一大家子。

今日沈文清吃得很少,一來是他心情不好,二來是早上肚子挨了幾拳。

王氏很是細心,溫聲問道,“官人,可是飯菜不合口?”

沈文清看了她一眼,又低下頭,“合口,今日不大想吃。”

潘氏擔心地看著兒子,“可是哪裡不舒服?”

沈文清放下筷子,“娘,今日兒子不大舒服,讓文嶽去幫我請個假,下午就不去了。”

潘氏點頭,“那你吃了飯歇會兒。”

沈老太爺難得關心孫輩,“要我說,早些從那沐家學堂出來。沐老二一把年紀,自己都是個老糊塗,能教出個什麼好來。”

沈文清在沈老太太罵人的話沒出來之前先開口道,“祖父,師祖雖沒中過舉,教書育人倒是行家,先生和師兄都是他教導出來的。”

沈老太爺哼哼一聲,“再會教,他本事有限,還是不行。”

沈老太太譏諷一聲,“那你去教。”

沈文清長出了口氣,“祖父祖母慢吃,娘,兒子回房歇著了。”

潘氏點了點頭,看了一眼兒媳婦。

王氏剛端起碗,還沒吃兩口飯,見婆母盯著自己,隻能放下碗,跟著沈文清回了房。

沈文清坐在床沿,麵無表情。

王氏走了過來,“官人,你要躺下歇歇嗎?”

沈文清抬起眼皮看著她,“你為何要騙我?”

王氏的笑像凍住了一般,半晌後調整好了心態,“官人這話從何說起,我對你可是一心一意。打從我嫁過來,伺候祖父祖母和爹娘,照顧弟弟妹妹。不知我哪裡做得不好,惹得官人心生不悅。”

沈文清冰冷的眼神似乎有一點回暖,憑良心說,王氏是個合格的媳婦。

但沈文清覺得有些事情還是說清楚更好一些,“菊花酒的事情,你為何要瞞著我?”

王氏的心砰砰跳了起來,她的腦子快速思考,“官人,我不是跟你說過,並沒有什麼事情,都是誤會。”

沈文清當然更希望一切都是誤會,二房夫妻兩個可能會騙她,可胡少言不會撒謊。王氏嫁過來第二天胡少言就舉動異常,這兩天的行為更是讓人懷疑。跟彆說郭懷旭的那些話,沈文清無論如何也不能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過。

見王氏還在試圖遮掩,沈文清壓低聲音吼道,“王三郎到底給你灌了什麼迷魂湯,讓你這樣維護他!”

王氏的眼睛瞬間睜大,片刻後,淚珠一滴一滴落了下來,“官人寧可聽彆人胡言亂語,也不願意相信我嗎?”

沈文清的聲音又低了下來,“我不是來跟你問罪的,我隻是想知道真相。你告訴我,當日到底發生了什麼,若是有人欺負你,將來我必定替你報仇。若是你真的做了什麼不好的事情,你一五一十說出來,隻要你願意改,我可以給你機會。你莫要再試圖瞞天過海,當日在場的人那麼多,我隻要想打聽,肯定能得到真想。我不想去問彆人,我想讓你親口告訴我。”

王氏擦了擦眼淚,怔怔地看著他,心裡思索沈文清這話到底是真是假。

沈文清的眼神死死盯著她。

王氏的頭漸漸低了下來,過了好久,她抽泣著道,“官人,自從嫁給了你,我對你真的是一心一意。”

沈文清嗯了一聲,“我知道。”

王氏繼續小聲道,“我以前不懂事,年幼無知,我嫉妒大妹妹,她得父母寵愛,在家裡十指不沾陽春水,還,還得了鎮上姑娘們都喜歡的郭二郎的青眼。官人,你能理解我嗎?我在家裡從來沒人在意我,我就是有些不服氣,為什麼她樣樣都好,我什麼都沒有。”

沈文清闔下眼簾,“人皆有此心,你沒讀過書,不能克製自己,也是常理。往後要修身養性,切莫再有此等妒忌行為。珍珠自小身體不好,二叔二嬸才多疼她一些。你覺得郭二郎喜歡她,誰知道郭二郎是不是因為沐家的原因才跟二妹妹好的。年少人總會犯些錯,我不怪你。”

王氏瞬間抬頭看著他,她也曾這樣想過,但郭二郎跟沈珍珠之間的情義,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跟沐家無關。非要說有關,大概是因著沐雲舟的原因二人接觸機會多一些。

官人為何要這樣說?難道,難道他也嫉妒過誰嗎?

沈文清見王氏用懷疑的眼光看著他,眼神瞬間銳利起來,“你繼續說。”

王氏低下頭,“那日,三哥找到我,說他想娶大妹妹,但沈家人不願意。他實在沒辦法了,就想,就想使些手段,想讓我幫忙。”

沈文清嗤笑一聲,“一個讀書人,這樣強迫他人,簡直是丟儘了讀書人的臉麵。”

王氏順著他的話說,“我,我一時糊塗,聽了三哥的話,這才……”

沈文清又盯著她,“你是不是真的醉死過去?然後去了柴房?”

王氏一個激靈,“我,我跟大妹妹一起去的,我們都喝醉了,誰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沈文清內心掙紮了好久,一字一句問道,“王三郎是不是對你欲圖不軌?你跟我說實話,你那時候喝醉了,不是你的錯,我不會怪你。”

王氏忽然嗚嗚咽咽哭了起來,“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我醒來的時候,棉襖沒了,屋裡一堆的人,可大妹妹的棉襖也脫了。”

她一把拉住沈文清的袖子,“官人,我是清白的,我真的是清白的,你是知道的。”

沈文清拉回自己的袖子他心裡清楚,郭懷旭說的話假不了,王三郎那個畜生肯定是認錯了人,欲行不軌被胡少言中途阻攔。

沈文清看著眼前哭得淚人一般的王氏,他想說讓她彆哭了,以後他給她報仇。可沈文清心裡那根刺在得到真相之後還是沒有□□,歸根結底,王三郎雖是主謀,王氏也不清白,是唯一的幫凶,隻是這兩個人最後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堂兄妹脫了衣裳躺在一個被窩裡,不管有沒有事情,走遍天下都說不清。

王氏說得含糊,沈文清心裡卻門兒清。王家用一些錢財打發了成氏母女,王氏帶著一份在平遠鎮比較豐厚的嫁妝嫁給了自己。

難怪當初二房要來阻攔婚事,他一直以為是二房不想讓自己扒上北街王家,沒想到問題的症結在這裡。怪道一提起菊花酒,她就變臉。

沈文清的眼神漸漸冰冷,“你自知有此事,當日為何要答應我家的親事?”

王氏的嘴唇哆嗦了起來,“官人,我,我是做錯了事情,難道就要一輩子抬不起頭嗎。我仰慕官人是個正人君子,想嫁到沈家來,這也有錯嗎?”

沈文清抿緊嘴唇,“既然知道自己有把柄,為何還一而再而三去招惹珍珠?你難道不知道,她從來不是個肯吃虧的。”

王氏訥訥道,“我聽婆母說,她自小就欺負官人,我,我想替官人出氣。”

沈文清立刻罵道聲,“荒唐!誰家兄弟姐妹之間沒有打打鬨鬨?我要你替我出氣?你是不是忘了自己的本分!”

王氏立刻道,“官人,都是我的錯,你彆生氣,我,我以後好生把家裡的事情做好,我再也不去找大妹妹的麻煩了。官人你原諒我好不好,我年幼無知犯了錯,所有人都罵我。我心裡真的好難過啊,官人,官人你彆罵我了好不好,我以後什麼都聽你的。”

她又嗚嗚咽咽哭了起來,沈文清心裡十分糾結,一麵對她做的事情感到憤怒,一麵又覺得她也是個可憐人。

沈文清腦海裡又想起早上郭懷旭眼裡的輕蔑,他心裡的憤怒被激了起來,“你知不知道,一旦此事宣揚出去,我一輩子就被你毀了!”

沈文清特彆想問王氏,既然自己有問題,為何要來害我!

他一揮袖子,甩掉了王氏的拉扯,轉身就出了房門。

潘氏奇怪,兒子怎麼一臉怒氣衝了出來。等沈文清出了大門,潘氏沉著臉喊道,“大郎媳婦!”

王氏聽見婆母在喊她,擦了擦眼淚走了出來,“娘。”

潘氏見王氏自己倒先哭上了,皺了皺眉,“你怎麼惹大郎生氣了?他讀書多辛苦,回來了你不好生伺候,還惹他生氣。才剛他還說身子不好,你不服侍他睡下,怎麼把他氣跑了!我知道你是個嘴巧的,大郎性子溫和,你莫要欺負他。”

王氏有苦說不出,她看了看旁邊的餐桌,上麵早就收拾得乾乾淨淨,根本就沒人記得她還沒吃飯。

王氏又擦了擦眼淚,“是我的錯,娘彆生氣,我去把官人勸回來。”

潘氏又皺了皺眉,“好生說話,彆哭了,整天有吃有喝的,哭什麼。”

王氏獨自一個人出了門,直奔沐家學堂。結果學堂裡做飯的那個婦人告訴她,沈文清並沒過來。

王氏出了沐家大門,一時不知道往哪裡去。她沿著街道慢慢走,心裡一時憤恨一時悲痛。

我隻是錯做了一件事情,就要一輩子低人一等嗎?

王氏感覺眼前有些恍恍惚惚的,走到十字路口的時候,她抬眼看了一眼沈家雜貨鋪的牌匾。往鋪子裡一看,見到沈珍珠與郭懷旭正有說有笑地在一起理貨。

王氏麵無表情地往南街而去,準備回娘家看看。走著走著,咣嘰一聲,她直接摔到在地上徹底昏死過去。

路人們都驚得大喊,“怎麼了怎麼了?”

大家一看,是沈家大媳婦,立刻有人跑到雜貨鋪對沈珍珠道,“小沈掌櫃,你家大嫂子在路口昏倒了!”

沈珍珠奇怪,連忙跑出去看。

等看到昏死在地上的王招娣,沈珍珠心裡有些疑惑,蹲下來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臂,“大嫂,大嫂,地上涼,快起來!”

王氏一動不動,沈珍珠想了想,又道,“大嫂,聽說明月姐姐和王三郎來信了!”

王氏仍舊不動,沈珍珠這才相信,王氏是真的昏倒了。

沈珍珠這時候也顧不得二人之間的恩怨,對旁邊兩個看熱鬨的婦人道,“兩位嬸子,能勞煩你們幫我把大嫂抬回家嗎?”

那兩個婦人笑著道好,一起抬著王氏往老宅而去。沈珍珠讓月牙去叫李大夫和成氏,自己跟著那兩個婦人往老宅而去。

到了老宅門口,沈珍珠對著院子裡喊,“祖母,祖母您快來,大嫂昏倒了!”

沈老太太和潘氏都慌得跑出來看,那兩個婦人抬著王氏往屋裡走,“沈大太太,你媳婦昏倒在大街上,我們給你抬回來了。”

沈珍珠安靜地站在一邊,看著沈老太太和潘氏給人道謝,又看著眾人把王氏抬進屋裡,直等到李大夫來了,沈珍珠才默默退出,準備回鋪子裡去。

沈寶珠一把拉住她,“大姐姐,你坐會兒,屋裡正忙亂著呢,我都沒顧上跟你說句話。”

沈珍珠笑著回道,“無妨,大嫂正好昏倒在我家旁邊。彆說咱們是自己人,就算是街坊鄰居也得幫個忙。大夫來了,我先回去了。”

沈寶珠歉意一笑,“多謝大姐姐。”

沈珍珠辭彆沈寶珠,自己回了鋪子裡。

郭懷旭走過來問道,“發生了何事?”

沈珍珠搖頭,“我也不曉得,王招娣昏倒在大街上,我讓人把她抬了回去,這會子大夫正在看呢。”

郭懷旭嗯了一聲,對月牙道,“你下午盯著些。”

月牙最喜歡乾這事兒,她是個丫頭,打聽消息也便利,小李和小吳出去打探總是太惹眼。

沈珍珠悄悄問郭懷旭,“沈文清不會回去打她了吧?”

郭懷旭皺了皺眉,“應該不會,我觀他這人最好個名聲,打屋裡人這種敗壞名聲的事兒,估計他乾不出來,最多就是罵她幾句。”

沈珍珠坐到櫃台後麵的凳子上,“這倒是沒錯,沈文清特彆好麵子。他小時候被我撓花了臉,幾天不出門。打王招娣他乾不出來,更彆說是這種原因,他壓根不想讓人知道一個字。”

沒過多久,月牙果真打探到了消息過來,“姑娘,姑娘,大事!”

沈珍珠笑道,“什麼大事,你撿到錢了?”

月牙神神秘秘道,“我聽說今日李大夫去老宅給大奶奶看病,一摸就是喜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