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第70章(2 / 2)

穿越成小鎮千金 青雲上 16502 字 4個月前

沈珍珠將自己的包袱打開,“表姐,這是我和我娘給孩子做的尿片。還有小娃兒穿得衣裳,我娘說等孩子快出生的時候再來催生。”

姐妹兩個說了一陣子的話,因著還要趕路,沈珍珠並未留下吃飯。

臨走的時候,沐雲檀忽然對郭懷旭道,“旭哥兒,若是你年前能有機會去雲州,定要替我去看看我爹娘和雲舟。”

郭懷旭拱手,“表姐放心。”

夫妻兩個帶著衛老爺的名帖離開海雲縣,一路顛簸兩三天,終於到了祁州城。

郭懷旭扶著沈珍珠離開車行,在萃華樓對麵找了一家客棧居住。因著還有兩天假,郭懷旭準備幫沈珍珠進過貨之後再回去。

沈珍珠對祁州城的街景已經沒什麼新鮮勁,她記著自己的任務,帶著郭懷旭把祁州城逛了三遍,挑貨、砍價,忙了一天半,終於買夠了自己想要的東西。這期間的過程,她沒有讓小李插手,隻讓他在客棧裡看著東西,也不許他查看貨物。

到了晚上,小夫妻兩個一起聚在客棧裡麵清點貨物。

沈珍珠拿著小本子一樣樣核對,郭懷旭在一邊報數,等定點完畢,已經入了夜。

沈珍珠把小本子收起來,伸了個懶腰,“好累啊。”

郭懷旭伸手將她抱起,二人一起坐在凳子上,沈珍珠正好坐在他懷裡。他伸手輕輕按她的腰,“等會子你略微洗一洗,我給你好生按一按。”

沈珍珠靠在他懷裡,“明天你要回樓裡了嗎?”

郭懷旭嗯一聲,“我先把你送上車,然後回樓裡。”

沈珍珠抬起頭,在他下巴上親了一口,“你會想我嗎?”

郭懷旭低頭,勾起嘴角微微一笑,“等會子娘子就曉得了。”

沈珍珠捂嘴笑,“不許瞎鬨,在外頭呢,仔細人家聽到。”

郭懷旭終止這個話題,轉而問道,“我老早以前就想問,為何每次進貨你都會進一些舊貨,但我看鋪子裡上的貨並沒有舊的。”

沈珍珠聞言從他懷裡坐直,收起臉上的笑容看著他,“你真的想知道嗎?”

郭懷旭見她這般慎重,,憑直覺認為這中間肯定有什麼不可說的秘密。半晌後,郭懷旭輕聲道,“我與娘子,生死契闊,娘子的事,我都想知道,我對娘子,亦是毫無隱瞞。”

沈珍珠聽到這話,給他一個微笑。她伸手拔掉頭上的銀簪子,捧在手裡問他,“這根簪子是去年我娘給我買的,你還有印象嗎?”

郭懷旭自己就是做首飾的大師傅,對她身上所有的金銀器具都十分了解,哪一件什麼時候買的,什麼價錢買的,一清二楚。

他微微點頭,“我記得,在海雲縣買的,也有一年了。”

沈珍珠嗯一聲,“你看這顏色是不是暗了一些?”

郭懷旭也點頭,“是暗了一些,等明年我回去後置辦一些東西,把你的首飾都炸一炸。”

沈珍珠對著他神秘一笑,“不用官人辛苦,我自己就可以。”

郭懷旭錯愕地看著她,隻見沈珍珠將簪子放在右手中,輕輕閉眼。

過了一會子,她鬆開手,將簪子遞到他麵前,“官人看,它是不是跟新的一樣?”

郭懷旭一看,大為震驚,普通人可能輕易看不出新簪子和七八成新的簪子之間的區彆,他是吃這碗飯的人,一眼就看出這簪子閃閃發亮,就像新打出來的一樣,上麵那些舊痕和暗色都消失不見。

一向沉穩內斂的郭懷旭忽然變得結巴起來,“娘子,你莫不是在變戲法?快彆鬨了,把,把剛才那個拿出來給我看看。”

沈珍珠將簪子在他眼前晃了一下,“就是這個,沒彆的了。”

郭懷旭抬起眼,仍舊有些不可置信,訥訥道,“娘子。”

沈珍珠定定地看著他,“官人,你害怕嗎?”

郭懷旭的心跳得很快,他緊緊盯著沈珍珠的眼睛,過了好久,他終於接受了這個現實。

他將那根銀簪子拿了起來,仔細端詳,然後再次看向沈珍珠,“娘子,你什麼時候?”

沈珍珠並不瞞他,“去年大病一場,病好後,忘去了許多事情,也得到了意外之喜。”

郭懷旭忽然伸手將她緊緊攬進懷裡,低聲在她耳邊道,“不要告訴任何人,知道嗎?”

沈珍珠嗯一聲,“隻有你和爹娘曉得。”

郭懷旭伸手在她頭發上輕輕撫摸了兩下,“往後,莫要再為了多掙錢買那些舊貨,防止被人發現。回去的路上,彆讓李大哥看包袱裡的東西。”

沈珍珠嗯一聲,“被發現了也不要緊,我可以直接賣舊貨呀。我現在進的舊貨越來越少,就是怕人家發現。”

郭懷旭輕拍她的後背,“你做這個,會傷身子嗎?”

沈珍珠實話實說,“最開始會很累,後來漸漸習慣了,多歇息一會子,多吃點飯就能補過來。娘看我看得緊,不許我隨便動手。”

郭懷旭在她額頭上親一口,“你不知道厲害,匹夫無罪懷璧其罪,若是被有心人發現,會給你帶來滅頂之災。”

沈珍珠吐吐舌頭,“我一個鄉下丫頭,誰會在意我。”

郭懷旭認真道,“那也不能大意,咱們家的日子能過得去,往後彆再買這些舊東西了。就算要買,也買那些貴重的,彆人輕易發現不了。”

沈珍珠嗯一聲,“我曉得,我這回就買了一些舊銅器。我想好了,等你開了首飾鋪子,說不定我能給你幫大忙呢。”

郭懷旭又把她按進懷裡,“那我到時候豈不是要荒廢了手藝。”

剛才的嚴肅漸漸消失,郭懷旭仍舊有些唏噓,“這世間的事情有失有得,若是讓我選,我寧願你一直身體康健,沒有這些勞什子的意外之喜。”

沈珍珠立刻捂他的嘴,“彆胡說,我身子好了,這是老天的額外賞賜,若是不敬重,說沒就沒了,我還挺喜歡這個的。你看,我就省了炸首飾的錢。”

郭懷旭笑著摸了摸她的頭,“你之前一直做得很好,往後還要這樣,不能告訴任何人。”

沈珍珠又趴進他懷裡,“我曉得啦。”

郭懷旭想到明天她就要回家,心裡萬分不舍,在她鬢角親了一口,“娘子,咱們早些歇著吧。”

沈珍珠聽懂他話裡的意思,嗔怪道,“你輕一些,彆吵著旁人。”

郭懷旭抱起她就奔向那張簡易的小床,將自己的不舍、眷戀和剛才被嚇出來的驚魂未定都全部都化作動作間的熱情和憐惜。

沈珍珠死死咬住嘴唇,生怕發出一點動靜被人聽見。

一夜纏綿,小夫妻兩個都沒怎麼睡好。

早上起來,沈珍珠嘟著嘴抱怨,“都怪你!”

郭懷旭抱著她親一口,“對不住娘子,都是我的錯。”

沈珍珠嗔了他一眼,“咱們去找車。”

小夫妻兩個拿著衛老爺的帖子去了指定的一家車行,果然遇到了衛家的一位管事。管事見到老爺的帖子,很熱情地讓車行另外給了一輛車,還派了一個人來幫沈珍珠把貨物都搬了過去。

沈珍珠當然不能白占便宜,自己給了車前,買了一些乾糧分給衛家車隊的人。跟在衛家幾輛車後麵,好歹能有個照應。

衛家車隊說走就走,沈珍珠跳上車後,隻來得及跟郭懷旭揮揮手。車夫鞭子一揮,騾車立刻啟程往海雲縣而去。

郭懷旭在車外跟著小跑,沈珍珠掀開車簾子,“官人,你回去吧,我在家等你,過年的時候要平安歸來。”

郭懷旭肚裡的千言萬語隻能化作一句話,“娘子,等我回來。”

沈珍珠又揮揮手,“官人,彆跟了,快回去吧。”

郭懷旭停下腳步,站在原地駐足相送,直等到騾車消失不見,這才拖著有些沉重的腳步往回走。

以前珍珠每次送我走,是不是都是這種感覺?

郭懷旭一路走一路想,恨不得明日就到臘月底,他可以立刻收拾包袱回家。

回到客棧,他看著有些淩亂的床鋪,想起昨夜的溫存。他坐到床沿,伸手將枕頭上沈珍珠遺落的頭發一根一根撿起來,等撿完之後,他將頭發打成一個卷兒,藏到自己的荷包裡。

他又在床上仔細翻了翻,找到一塊弄臟了的帕子。他將帕子收起,塞進自己的包袱裡。

退房後,他拎著包袱往萃華樓而去。

剛進樓裡,寶柱立刻迎接了過來,“小郭,你總算回來了,五爺這兩天正念叨你呢。喲,這回可算是真成親了。怎麼樣?新娘子好不好看?嘿嘿嘿。”

郭懷旭笑道,“寶柱哥,我給你們帶了喜糖。”

他從包袱裡拿出一大包糖,“勞煩您幫我發給大家,我去回五爺的話。”

喜糖成功地堵住了寶柱的嘴,郭懷旭一路往後走,眾人紛紛打招呼,間或開兩句玩笑,郭懷旭一律微笑以對。

他將包袱放在屋裡後,火速奔去尋找孟五爺。

孟五爺正在二樓雅間裡閒坐,他跟薑掌櫃不一樣,薑掌櫃事事親力親為,孟五爺是主子爺,除了查查賬,其餘事兒都交給彆人做,是個甩手掌櫃。

郭懷旭輕輕敲門,裡頭傳來孟五爺的聲音,“進來。”

郭懷旭推門而進,走向前拱手道,“五爺安好。”

孟五爺喲了一聲,“小郭回來了,嘖嘖,這成了親就不一樣,看起來更沉穩了。”

郭懷旭再次行禮,“多謝五爺誇讚,才剛我一進門,就聽寶柱哥說您尋我,五爺可是有吩咐?”

孟五爺也不再開玩笑,“坐吧,好事。”

郭懷旭坐在旁邊的椅子上,上半身微微向前傾,以表敬重。自從孟五爺過來,他在樓裡一直被邊緣化,除了乾活,其餘什麼事都摸不上邊。

郭懷旭並不在意這個,他始終記得自己的目的是學手藝。但他知道自己在樓裡升得太快,旁人乾了幾年還是小徒弟,他乾了一年就升了大師傅,且每個月都能得獎勵,早就引起了另外幾個大師傅的不滿意。故而在人前,他對孟五爺和其他幾位大師傅都十分敬重客氣,不讓人抓住自己任何把柄。

孟五爺原來對這位薑掌櫃的得力乾將比較忌憚,年輕有為,幫著薑掌櫃把雲州城的萃華樓開了起來,且在雲州孟大老爺跟前掛過號的,又長了一張全祁州城大姑娘小媳婦都喜歡的臉。還沒來萃華樓之前,孟五爺就聽說薑掌櫃曾在孟老爺跟前力薦郭懷旭掌櫃祁州萃華樓,結果被孟老爺以年紀太輕為由拒絕。

孟五爺一來就把郭懷旭攆到作坊裡去乾活,郭懷旭乾脆一心撲到打磨手藝上,反倒讓孟五爺鬨了個沒意思。

孟五爺見郭懷旭畢恭畢敬,輕輕嘬了一口茶,“小郭呀,我這裡有個好門路,不知道你願意不願意去。”

郭懷旭拱手,“悉聽五爺吩咐。”

孟五爺咂摸了一下嘴巴,“雲州萃華樓開門紅,生意還不錯,薑掌櫃說要從咱們這裡調兩個大師傅過去,你想不想去?”

郭懷旭抬眼看了孟五爺一眼,憑他對孟五爺的了解,定然是薑掌櫃點過自己的名,不然他不會這麼輕易吐口。

郭懷旭在心裡盤算,祁州成了孟五爺的天下,我是薑掌櫃一手提拔上來的,在這裡必定討不到便宜。若是去雲州,薑掌櫃信任我,且那邊畢竟是省城,能學到更多的東西,還能時常見到表哥和姨母他們,倒是不錯。

唯一的缺點是,離平遠鎮太遠。

他拱手問道,“五爺,敢問另外一人是誰?”

孟五爺眼皮撩了他一眼,“你隻說你想不想你去吧?”

郭懷旭在心裡快速盤算,很快就道,“承蒙五爺看中,我願意去。”

孟五爺放下茶盞,“好,那你這兩日把你手裡的事情交代交代,後天就出發。”

郭懷旭話出口自然不會反悔,起身道,“多謝五爺。”

等他出門後,孟五爺繼續優哉遊哉地喝茶,把這小子打發走也好,省得在這裡礙眼。

郭懷旭回去後打聽一番才知道,與他同去的是另外一個手藝一般的胡師傅。據說薑掌櫃同時要了王金奇和郭懷旭師徒兩個,孟五爺卻用胡師傅換下了王金奇。

郭懷旭稍加思索就明白孟五爺的心思,祁州萃華樓是大本營,雲州萃華樓雖是新開張,生意節節攀升,兩個樓之間明麵上互相幫襯,但也存在競爭。王金奇是樓裡手藝不錯的老師傅,自己也算得上後起之秀,孟五爺當然不願意同時送走兩個手藝好的師傅。

為了挽留王金奇,孟五爺又把他的待遇提了提,雖然不能漲月錢,王金奇在作坊裡卻成了說一不二的主。以前薑掌櫃在時,大家各做各的,互相之間存在競爭,現在王金奇力壓他人,作坊裡往後會減少摩擦,卻免不了會降低他人的積極性。

郭懷旭知道這局麵對自己不利,果斷收拾包袱跟著胡師傅往雲州而去。

臨走之前,郭懷旭寫了一封信發往平遠鎮,向家裡人說明自己的選擇,並把其中的原由一一說清楚。

沈珍珠收到信,立刻趕回家,將信的內容仔細讀給父母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