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暗潮濕的地下室內。
黑暗之中, 一個男人雙手抱膝蜷縮在牢籠的最深處一動不動,仿佛已經死了一樣。
“噠,噠,噠……”
突然,從遠處傳來的兩道腳步聲打破了這一片死寂的氛圍。一束光亮刺破了黑暗, 為這個暗無天日的地方帶來了一線光明。
然而,這道本該讓人安心的光明,卻令蜷縮在牆角的男人抑製不住的發起抖來。
“這家夥, 就是目前黃昏之館對外的主人了。”鐵欄杆外,太宰治舉著手電筒,懶洋洋的衝身邊的黑發青年道。
“你對他乾了什麼?”庫洛洛問道, “看上去他怕你怕的要死呢。”
“我乾了什麼?”太宰治輕笑著哼了一聲,“我隻是把他之前對於那些美麗小姐們做的事情讓他自己也體會一遍而已。”
“誰知道這人這麼不爭氣,一半都沒堅持下來就直接成了這副樣子呢。”他無奈的聳聳肩, “不過也算是有好處的吧,現在這家夥就相當於我的一條狗, 讓他往東絕對不敢往西。就算是讓他去死……他也絕對不敢多活一秒。”
“所以Boss,你準備處理掉他嗎?”
庫洛洛沉默的觀察了一會兒這個想要拚命將自己隱藏在角落裡的中年男人,然後淡淡的對身旁的青年道:“我記得資料上有寫過, 這個人是很有野心的。一方麵總是辦一些宴請上流社會的派對, 一方麵每隔幾年都會請社會上有名的偵探過來, 一起合力幫助他破解黃昏之館的秘密……對不對?”
太宰治默默的聽著,那雙原本有些無精打采的琥珀色眼睛漸漸亮了起來。
“所以,既然是這樣的話, 乾脆就玩大一點的吧。”黑發的青年微笑道,“把兩件事情一起搞定,你覺得怎麼樣?”
“這可真是……”
太宰治低聲的笑了起來,他的笑聲越來越大,逐漸回蕩在整個封閉的空間之內。
“——太棒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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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好,我是這、這裡的主人。”
安室透皺著眉頭看著畏畏縮縮的站在自己麵前、結巴著進行自我介紹的中年男人。
“不合格。”站在他身後的卷發青年淡淡道,“再這樣的話,你就給我滾回地下室去乖乖腐爛掉吧。”
那男人忍不住渾身一顫,然後拚命的挺直了身板,勉強自己衝安室透露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這是……”安室透皺著眉頭問道,“黃昏之館現在的主人?我還以為你們早就把他處理掉了呢。”
聽到這句話,麵前這個對組織一無所知、隻是想接手買下這個地方尋找寶藏的大富豪又是一哆嗦。
太宰治哼笑一聲:“要怪就怪這個家夥貪心吧,沒事總是想搞什麼名偵探的尋寶集會。反正組織的高層會議也在這裡召開,既然如此,不如好好利用一下。”
安室透心下一跳,但麵上仍是不動聲色。他問:“那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
“三天後,我們會以這個家夥的名義召開一場麵向所有上流社會的大型拍賣會。”卷發的青年雙手插兜,衝著安室透淡淡的道,“所以,隻要再順便邀請幾個警視廳的重要人物和社會上有名的偵探就好了嘛。”
“反正這個世界上仇富的人那麼多,因為恐怖.襲擊而死去的人也遠不在少數。”他聳聳肩笑道,“到時候隨便推幾個人出來就好了,跟組織又有什麼關係呢?”
安室透死死的盯著麵前帶著一臉雲淡風輕笑容的青年,暗暗攥緊了拳頭。
朗姆這個混蛋,他是想要拉著自己這邊的人,給組織內反對他上位的異己一起陪葬啊!
“我明白了。”他強迫自己露出了一個笑容,“所以現在我要乾些什麼呢?這裡沒有信號,根本上不了網也打不了電話,我難道就這麼呆在房間裡乾等嗎?你們提前把我帶到這兒,總得有些任務分配給我吧。”
“確實。”太宰治回答他,“你就負責裝裝炸彈吧。記得多裝一點兒哦。”
“炸彈?!”
小麥色皮膚的青年終於忍不住了,他喊道:“你要直接炸了黃昏之館?這裡麵可是有這麼多價值連城的東西啊!”
而且,萬一不小心傷到了人呢?
這才是安室透最想問的問題,但他知道自己不能說出口,因為這對於組織來說根本就不在考慮的範圍之內。
“所以呢?”太宰治斜著眼睛看他,“我們缺的是這些東西嗎?”
“這是Boss的命令,我們隻需要按照他的吩咐去做就好了。”
他如是說道。
安室透憂心忡忡的走了。太宰治看著他滿腹心事的背影,輕哼了一聲緩步走到窗邊。
他伸出手,像是撫摸著情人一樣撫摸著麵前雕刻精致繁複的玫瑰花窗,然後一把推開窗戶,動作輕巧的翻進了花園裡。
樹蔭下,黑發的青年正坐在草坪上,低頭認真的看著手中的古籍。
從後麵突然伸出了一隻手想要抽走他手裡的書本,青年神色不變,在那隻手即將碰到紙張瞬間將它一把舉了起來。
“你很閒?”他頭也不回的問道。
“啊,真沒意思。”
太宰治抱怨著坐到了庫洛洛的身邊,他歪著頭看著身邊的人,指著青年額頭上的刺青問:“這代表了什麼?”
“不代表什麼。”庫洛洛回答。
“唔……”
卷發的青年啃了啃指甲,帶著一臉好奇寶寶的表情伸出手,看上去是想要摸一摸那個等臂十字架一樣的圖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