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
鎖鏈因為再次被拽動發出響聲,陳澄被薄胤拉了過去。
鞭子劃破長空,帶出駭人聲響,最終卻是落在了一雙骨節修長手上。
陳澄被薄胤拽在身邊,眼睛一眨不眨看著他,聽他道:“我說過,陳珠璣事,我來處置。”
陳澄沒有去看其他人臉色,卻不由自主高興起來,他眼睛很輕彎了彎,薄胤鬆了鞭子,又重新扯著鐵鏈,帶著他往前走。
陳澄被拽著,慢吞吞回頭看了一眼,在幾個人或懵逼或驚愕視線中,拋去了一個挑釁眼神。
“你……”薄琰一點就炸,卻被薄澤伸手攔住:“你越生氣,他越高興,你若欺負他,就更中他下懷了。”
薄羲喃喃道:“大皇兄……變了。”
今日天色已晚,他們準備第二日再翻過山去,毫無疑問,薄胤與陳澄住在了一間帳篷裡。
男人沒有刻意折磨他,也沒有刻意不理他,他將陳澄拖到賬內,丟到一旁,便上榻躺了下來。
鎖鏈另一端始終在他手裡,陳澄左右看了看,走過去想在凳子上坐下來,但鎖鏈很快繃直,距離完全不夠。
他用力扯了兩下,薄胤卻忽然發力,重重將他拽了過去,陳澄踉蹌了一下,順勢把自己砸過去,直接撲到薄胤胸前。
然後他爬上床,把全身重量都壓在了對方身上,將人當做大型軟墊,道:“你喜歡我,對不對?”
薄胤是個實誠人,哪怕如今得知了真相,他也說不出違心話。
他不會喜歡陳澄卻欺騙他不喜歡,哪怕他知道陳澄可能會利用他喜歡傷害他或者羞辱他。
“我感覺到了。”陳澄下巴壓在他肩頭,望著他側臉,道:“你舍不得我,薄琰要打我,你還攔了。”
薄胤閉著眼睛沒有理他。
陳澄手上鏈子很重,纏他很不舒服,輕輕一動,就一陣嘩啦啦響。陳澄又順著薄胤身體往上爬了爬,嘴唇湊在他耳邊,軟聲道:“薄胤,你幫我把鎖鏈打開好不好?我不會跑……我那麼喜歡你,好不容易,你終於喜歡我了,我肯定不會丟下你。”
薄胤睜開眼睛朝他‘看’過來,哪怕陳澄每次都有心理準備,可當那雙空洞雙目對著他時候,他還是覺得可怕。
他收斂了一下視線,道:“寶珠,我也給你了……我帶你去找蘭惜花,讓他把你眼睛治好。”
“你當時,也是擺出這副模樣,騙了他們麼?”
他指是自己那些兄弟,陳澄想了想,道:“我對他們,跟你是不一樣……”
“你對每個人都是這樣說。”
陳澄心虛,薄胤抬手把他從身上推了下去,陳澄隻能坐在一側,呐呐道:“也不是每個人……反正我對你說才是真,他們,我都是騙他們。”
“陳珠璣。”薄胤聲音冷冷淡淡,無波無瀾:“我不會原諒你。”
他不再理會陳澄。
陳澄垂下睫毛,獨自坐了一會兒。
他能理解薄胤,特彆能理解。
可在這一刻,他卻忽然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了。陳澄茫然坐了一會兒,又打起精神,試探地推了推薄胤肩膀:“哥哥……”
“你這聲哥哥叫,不虛麼?”
“……”陳澄難得臉紅了一下,板著臉道:“情哥哥也是哥哥,怎麼不能叫了?”
薄胤睫毛抖了抖,他捏著鎖鏈,忽然從床上起身,陳澄猝不及防,被他從床上拽了下來,“你,你又要乾什麼?”
帳外又開始飄起了雪,寒風凜冽,陳澄被帶到風裡,抬眼看著男人冷淡臉,猶豫道:“你要把我丟在這裡?”
其他帳篷陸續走出了人,薄胤將陳澄拴在了一顆樹上。
陳澄:“……”
他仰起臉看了看不停飄落大雪,又看向頭也不回地走向帳篷薄胤,道:“我會被凍壞。”
“會麼?”薄胤偏了偏頭,“我覺得不會。”
營地安靜了下來,陳澄功力被封,呆了半刻鐘就開始覺得渾身發冷,他跺了跺腳,圍著那顆樹開始蹦圈兒。
鎖鏈嘩啦嘩啦,這麼近距離,吵得薄胤根本躺不好。
他躺下,又坐起來,沉默聽著室外動靜。
風聲呼嘯,蹦來蹦去人似乎累了,慢慢停了下來。
陳澄呼出一口氣,坐在雪裡安靜靠在了樹乾上。
他倒沒有多少怨恨,因為他清楚,薄胤怎麼整他都活該。
可心裡,卻難免有些不舒服。
他被風吹得大腦恍惚,昏昏欲睡時候,忽然聽到身邊傳來了腳步聲,抬眼一看,頓時一個激靈跳了起來。
薄琰捏著鞭子,冷笑道:“怎麼?這會兒知道怕了?白日裡挑釁我時候,怎麼沒見你怕呢?”
陳澄身子晃了晃,正色道:“你皇兄說了,隻有他能處置我。”
“他把你丟出來,就代表今天晚上,你隨我們幾個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