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是一隻活蹦亂跳的貓, 蹦來蹦去無惡不作的時候,你會覺得他非常吵鬨,非常討厭。
可他陡然安靜下來, 卻又讓人忍不住擔心, 它是不是生病了?是不是心情不好了?
而顯然, 被關起來的人,心情是不可能好的。
屋內一片寂靜。
薄胤緩了一會兒, 琢磨他這會兒氣應該消了,才開口道:“你還餓不餓?”
陳澄給氣笑了:“你覺得, 我現在有心情吃東西麼?”
“阿澄……”
“都說了要我做陳珠璣, 為什麼又叫我阿澄?”
薄胤沉默了一會兒,道:“都是一個人,不是麼?”
“你為什麼不等我在太子府多住幾天再挑明?”
“父皇催我了。”
陳澄沒好氣的又笑了一聲,他是真的覺得好笑,薄胤像個智障機器人, 被催了就要馬上動起來, 好像真的完全不需要人類的任何情緒。
“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在白霧嶺的時候,就隱隱有感覺,後來聽說了衣服是你兩年前做的。”薄胤頓了頓:“還有前段時間, 梅花酥, 你當時餓成那樣,不管任何食物到了手邊,都不可能隻咬一口……你不吃陳珠璣愛吃的食物,無非就是想證明自己是陳澄。”
可真正的陳澄, 其實不需要證明。
陳澄聰明反被聰明誤, 倒是讓他確認了自己的猜測。
“你有沒有想過, 你前一秒還在保護我, 後一秒,卻直接揭開了我的傷疤……我心裡是什麼滋味兒?”
“我不懂。”薄胤頓了頓,道:“你非要做陳澄,無非就是為了脫罪,如今我已經決定,不再追究你的事情了,為什麼你還要堅持與陳珠璣分開。”
陳澄沒有說話。
有一瞬間,他覺得特彆累,心累。他知道薄胤是真的不懂,他那樣單純的人,怎麼能夠理解的了這麼複雜的陳澄呢?
陳澄的感情,陳澄的人生,對於他來說,都太遙遠了。
薄胤把他關在了自己的屋內,似乎不想讓人看到他,還特彆把門給關上了。
冬天晝短夜長,夜晚來的很快。
薄胤獨自收拾了桌子,提出去讓下人帶走,對他道:“你如果餓了,就跟我說一聲。”
“你是不是有病?”
“有病的是你。”
“……”陳澄看他,道:“你真的是傻子吧。”
薄胤取來被子,上方的機擴一陣響動,被子從上方落在了陳澄身上,他抓起來墊在身子底下,聽到薄胤在床上躺了下去,然後,聲音輕輕傳來:“你真的要與我不死不休麼?”
“閉嘴。”
“你告訴我陀羅劍的位置,我就把你放出去。”
“就不告訴你。”陳澄蒙著頭縮在被子裡。
薄胤的屋內有地龍,他睡在地上也一點都不覺得冷。
床上的薄胤很安靜,地上的陳澄也很安靜。午夜,陳澄從地上爬起來,試探的來搬籠子,薄胤的聲音突兀地傳來:“從太極古道回來的時候,我就專門為你打了這個籠子,不要白費力氣了,地下全部扣死,你打不開的。”
“那還真是謝謝你了啊。”陳澄不開心地重新躺了下去。
“不要再耍花招。”
“這次到底是誰耍花招啊太子殿下。”陳澄在地上打了個滾兒,悶頭又氣了一會兒,忽然開始拿腳蹬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