孑然一身(1 / 2)

這話一出來,客廳裡的所有人都愣了,莉蓮目瞪口呆,端著盤子放下也不是不放下也不是,維克多雖然還保持著癱在貓窩中的姿勢,但兩隻耳朵直挺挺地豎起,眼睛眯開一條縫瞅著樓上的傅哲。

傅哲唇角緊繃著,轉身就走,背影相當決絕,柯爾柏洛斯立刻追上去,他一步三級地跑上樓梯,最終在書房門口追上了傅哲。

“主人!”柯爾柏洛斯抓住傅哲手腕,將他拉住,低聲問道,“您怎麼了?”

“我說過很多次了,不要這樣叫我。”傅哲抬起被柯爾柏洛斯抓住的那隻手,他常年不見陽光,柯爾柏洛斯的手指抓在他腕上,膚色對比顯眼到甚至帶著種色.情的意味。傅哲微微抬頭盯著柯爾柏洛斯,一向溫和的目光此刻前所未有的冷淡,帶著不言而喻的警告,“你口口聲聲叫我主人,結果就是這麼對待主人的嗎?”

柯爾柏洛斯一怔,鬆開了手,傅哲冷著臉進屋,柯爾柏洛斯在他關門的時候強行擠了進去,門緊接著關上,差點擠到他的手。

柯爾柏洛斯根本不顧的這些,明明半小時前他還在為陪著主人睡了一晚而高興,怎麼現在突然……

“我哪裡惹得您生氣了嗎?”柯爾柏洛斯望著傅哲,深蜜色的眼中帶著忐忑,他回去之後刮了臉,穿著舒適的棉質居家服,委屈試探的模樣似乎完全不見曾經的驃勇,但傅哲知道,隻要給他一把刀,這個男人立刻就會化作嗜血而殘忍的戰士。

傅哲沒有回答,他定定地看著柯爾柏洛斯,似乎想要從他眼中找到某種答案,兩人對視數秒,傅哲突然道:“跪下。”

柯爾柏洛斯毫不猶豫地單膝跪下,他抬頭望著傅哲的眼神,卻沒能從中窺見任何滿意或是不滿意的情緒,摸不透到底什麼意思,於是沒有遲疑,他另一個膝蓋也沉下去,直直地跪在傅哲身前。

就像他之前每次犯了錯誤認錯時那樣,跪得很直,脊背繃起,低眉垂眼,等待著也許下一刻就會到來的責罰。

傅哲笑了,他拽出彆在腰間的笛子,挑起柯爾柏洛斯下巴讓他抬起臉來直視自己,心中說不清到底是失望還是鬆了口氣,一字一句地說道:“你看,你還是在把我當成道德。”

柯爾柏洛斯怔住了,傅哲頓了頓,繼續道:“你應該早就知道,我和他不一樣,我想要的是人格和靈魂都跟我平等的愛人,而不是一個奴隸。”

“如果直到現在你在意的仍然是我靈魂中暴戾驕縱的一麵,那就不適合繼續待在這裡了,我不會變成道德的樣子的,永遠不會。”

傅哲轉身從柯爾柏洛斯身邊走過,這次他不會挽留了吧,傅哲默默地想,自己已經把話說到了這種地步,以柯爾柏洛斯的聰明程度,應該徹底明白他的意思了。

就當他就要將門拉開時,突然感覺到衣角被拽住了。

“我從來沒把您當成原來的樣子。”身後柯爾柏洛斯如是道,他攥著傅哲衣角的手收緊,重新站起身,朝背對著他的傅哲道,“我隻是覺得,不管怎麼樣,您都將是我永遠的主人,從被您帶走的第一天起,我就這樣發過誓了。”

傅哲閉了閉眼睛無聲地深吸口氣,他轉過去麵對柯爾柏洛斯,直視他眼睛:“那好,我給你一個機會,如果現在我的靈魂重新破碎,你會選道德還是選我?”

這是一道送命題,柯爾柏洛斯張了張嘴,沒能發出聲音,傅哲早就料到會是這樣的結果,如果柯爾柏洛斯能給出回答,才會讓他感到驚訝。

傅哲儘力溫和地笑了笑:“不必多說了,等你什麼時候能真正分清楚我和道德,並確定想要陪伴的是我,再回來吧。”

他轉身要走,柯爾柏洛斯拽著衣角的手卻不曾鬆開,傅哲也就耐著性子等,反正他有的是時間。

“我會去想清楚的。”半晌,柯爾柏洛斯終於鬆開了手,他說得有些艱難,帶著懇求,“在走之前,我想向您確定一件事情。”

柯爾柏洛斯沒說到底什麼事,但傅哲明白,在對方還在小心地揣度言辭時,他抬手覆上柯爾柏洛斯臉頰,仰頭吻了上去。

猝不及防中柯爾柏洛斯被驚到了,他完全想不到傅哲會主動,一時間呆呆地做不出反應,傅哲用力咬了下他嘴唇,在柯爾柏洛斯吃痛時加深了這個吻。

他已經記不得上一次主動地親吻一個人是什麼感覺了,柯爾柏洛斯體溫比他要稍微高些,兩人呼吸交錯糾纏在一起,喚起靈魂深處的悸動和記憶。一切都如此的熟悉,他是如此了解對方的敏感帶和喜歡的動作,以至於隻是簡單的親吻就讓柯爾柏洛斯呼吸加快,情不自禁地攬住了傅哲後腰。

於是兩人的身體貼得更近,柯爾柏洛斯身材高大,傅哲這下幾乎被他揉在懷裡,柯爾柏洛斯小心地迎合著他並未爭奪太多,傅哲仍然牢牢掌握著這個吻的主動權。

水煙壺還在咕嚕嚕煮著,一時間耳邊就隻有唇舌糾纏的水聲和急促的呼吸。

這種被深切愛著的感覺的確太具誘惑性,就算知道不是真正屬於他的,也足以讓人沉醉其中,傅哲儘力堅守著理智,在柯爾柏洛斯手指開始摩挲他腰線時唇分,後退一步。

傅哲有些微微氣喘,他凝視著柯爾柏洛斯已然染上彆樣意味的眼眸,低聲道:“明白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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