孑然一身(2 / 2)

明白了嗎,他的想法。

沒給柯爾柏洛斯回答的機會,傅哲快步離開書房,轉而進了臥室,他不受控製地聯想到丟盔棄甲狼狽至極的逃兵,沒錯,他的確是輸了。

當門被關上的那刻,深刻的無力感席卷而來,他控告說柯爾柏洛斯分不清他和道德,可他自己又分清楚了嗎?

傅哲說不清心裡是什麼感覺。

刨除道德碎片的緣故,他心中應該已經有了柯爾柏洛斯的位置。他孤單了太久,寂寞了太久,兀自有個人強行把窗戶撬開鑽進屋子裡陪了他一段時間,他感到被冒犯和不適應,等把人趕出去,才發現屋子裡已經到處都是對方的痕跡了。

他在漫長的等待時光中習慣了孤獨,卻也一直渴望著被愛。

柯爾柏洛斯的出現給了傅哲最想要的東西,縱然吸引男人追隨而來的並不是他本身,但柯爾柏洛斯的順從、忠誠和毫不摻假的愛意仍然讓傅哲忍不住沉淪,道德已經完全融進了他的靈魂,所以那些曾經甜蜜或殘暴的記憶,全都真切到他無法辨識,一度讓傅哲以為和柯爾柏洛斯在賭場中.共度了數年的人就是他。

但終究是不一樣的。

傅哲坐在床邊,隨便拿起一本書掀開,明明是熟悉的內容,他卻一個字都看不進去,唇上仿佛還留有親吻的觸感,紛雜的思緒湧在腦子裡,讓他自心底裡感到煩躁。

他自己都已經無法分清了,卻要求柯爾柏洛斯必須分個清楚。

柯爾柏洛斯真的能做到嗎?

傅哲強迫自己安靜了半個小時,衣襟上還殘存著玫瑰的味道,讓他更加躁動,傅哲之前從未抽過煙,但作為他靈魂一部分的道德有煙癮,也就是說,他本人是有煙癮的。

癮就像蟲子被勾引冒出了一個頭,讓傅哲口乾舌燥,最終他沒有繼續忍下去,現在他亟需一些事情轉移注意力,不能是酒精因為會讓他發燒,就隻能是新出現在書房中的水煙了。

於是傅哲回到書房,柯爾柏洛斯已經不在這裡了,水煙壺還在煮著,躺椅就在一旁,他坐上去,拿過軟管,再一次咬住煙嘴,深而緩慢地吸了一口。

玫瑰的香氣沁人心脾,混雜著茶的味道,仿佛整個靈魂都安靜下來了,傅哲很快掌握了呼吸的頻率,玫瑰味的白煙很快在書房中飄散開來。

維克多推門進來的時候被滿屋子的煙驚到了,濃鬱的玫瑰味兒讓他不適地皺了皺鼻子,他在嫋嫋霧氣中找到了癱在躺椅上的傅哲,道:“柯爾柏洛斯走了。”

“已經走了嗎?”傅哲睜開眼,對方離開的速度比他想象中要快,是啊,柯爾柏洛斯一貫雷厲風行,恐怕在他回到臥室的時候就已經去收拾東西了。

當初柯爾柏洛斯孑然一身地尋覓他而來,如今又被他趕走,孑然一身地離開。

“還好嗎?”維克多輕聲問道,他走到桌邊研究了下新出現的水煙壺,驚詫地挑了下眉毛,“你還會抽這東西?”

“剛學會的。”傅哲緩緩吐出一口白煙,優雅中帶著往常難以見到的懶散,將煙嘴遞給維克多,“要試試嗎?”

“不了。”維克多笑著拒絕,“本來就酗酒,再染上煙癮我不良嗜好就也太多了點。”

傅哲微微笑了下,就要重新咬住煙嘴,維克多抓住他的手,將軟管拿過來放在桌上,道:“彆抽了,他走的時候拜托我和莉蓮照顧好你,我可不想房子裡除了酒鬼之外再多一杆煙槍。”

傅哲沒再堅持,他捏著眉心起來將水煙瓶熄滅,輕輕一揮手,滿屋子的煙霧就在空間力量的作用下消散了。

“我隻是有點煩,這東西以後不會再用了。”他解釋道。

見傅哲似乎沒有受到太大影響,維克多鬆了口氣,柯爾柏洛斯離開時的落寞神情讓他猜測也許發生了爭吵,他很擔心傅哲的狀況,才特地上來問詢的。

“這樣能得到想要的答案嗎?”

傅哲不置可否。半晌,他輕聲道:“也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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