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朔對秦蓉本來就挺關注, 何況她說的還是謝知行的事情, 基本沒怎麼猶豫就決定單刀赴會了。四五月份的天也不冷, 放學後同學們三三兩兩往回走，一路上有說有笑的。他繞過操場跑道到跟秦蓉約定好的地方，卻發現這裡一個人也沒有。
這是學校操場的角落, 後麵有一排柳樹，地方比較偏僻，平時就人跡罕至的，下了晚自習就更不會有人過來。
約定的時間是九點二十，童朔看了看表，九點二十三, 他又給秦蓉發了個消息，告訴她自己已經到了。
秦蓉讓他稍微等一下，自己有事情耽誤了，他待得挺無聊，坐在操場邊數星星玩兒。
謝知行下了直播，手機上“叮咚”一聲提示有消息進來。
是秦蓉發過來的一張圖片, 謝知行點開看了一眼便拿起外套開門跑出去。
……
童朔從一數到三四十，又倒回來繼續數，數來數去自己都數暈了。看看表, 九點三十五, 偌大的操場現在一個人也沒有。
掏出手機瞅了一眼, 尋思著要不給秦蓉打個電話, 還沒翻到手機號, 自己這邊先響了。接通後謝知行的聲音傳過來，聽起來有些急切。
“你在哪兒呢？”
“學校啊。”童朔站起來跺跺腳，來回走動了幾步：“剛下晚自習，馬上就回去了。”
謝知行說：“現在就往回走，我過去接你。”
童朔居然不好意思了一下，然後揪著旁邊柳樹垂下來的枝條說：“你這後勤服務搞得也太到位啦，我不用接。”
他沒跟謝知行說秦蓉找他的事情，怕謝知行又說他戲多。但謝知行好像已經知道了似的，說：“立刻從操場出來。”
“為什麼？我還有事兒呢。”
“讓你出來就出來。”謝知行說：“待會再跟你解釋。”剛說完，聽見路邊有人打招呼：“學霸，乾什麼去？”還是個女聲。
童朔不樂意了：“大晚上的你乾什麼呢！”
謝知行心想這是又醋上了，拿開手機回了句：“去學校拿書。”
“你真要來接我？”他以為謝知行就這麼一說，怎麼著，秦蓉是要說個什麼驚天大秘密嗎？裡都這麼講，他更不想走了。
想問謝知行你是不是有什麼事兒瞞著我，但沒有立場，不能問，簡直愁死人。
他不想走，謝知行還在電話那邊催著，就拿出了慣用的耍賴皮技能——直接掛電話。反正謝知行也不能真揍他。
走來走去等了一會兒，翻出秦蓉的手機打電話也沒人接，手臂上被蚊子咬出兩個大包，他拿指甲在每個包上掐出個十字，然後盯著手機，決定等到四十就走人。
正無聊，忽然聽到後麵的小巷似乎有聲音。這個地方隱蔽，逃課遲到的學生都愛從這裡走，這是有人來了，而且不止一個：
“家夥都帶齊了嗎？”
“肯定齊了啊，拿人錢財□□，放心吧你就。”
童朔楞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其中一個聲音好像是康硯博的。他透過欄杆上的藤蔓朝後麵的小巷望過去，藤蔓密密實實，隻能透過縫隙看到月光下雜亂的人影。
“說好了，出什麼問題你負責啊？”
“負責負責，醫藥費我能賠不起？”
“拿著，我先過去。”
有人攀上了鐵柵欄，動作時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
童朔有點心慌，直覺事情不太對勁，這會兒進學校的人門衛都要查看學生證做登記，這些人大晚上翻牆進來乾什麼？他覺得最好還是躲一下，彆莫名被牽扯了進去。
左右看了看，隻能看到幾步之外的樹木，更遠處還有主席台，籃球場，但感覺都挺遠，不知道在那群人翻過來之前來不來得及跑過去。
正著急，胳膊突然被人拽了一把，他腳下不穩，下一秒便跌進一個溫暖的懷抱。
外麵的對話還在繼續：“你們學校這牆也忒不好翻了，要不是看在……誰？”
他心裡一緊，後背貼上冰冷的牆壁，謝知行重新把拆下來的那根欄杆裝回去，兩人已經身處操場外麵的小區。與翻牆那夥人所處的位置正好呈直角，一個是教師住宅區，一個對著大馬路。
他瞪大了眼睛，剛想開口說話，就被人用手捂住了嘴巴。
周圍光線昏暗，樹影搖曳，草叢風動蟲鳴，翻牆的人弄得圍欄嘎吱響。
“沒事兒，我剛剛踢到欄杆了。”有人壓低聲音道。
“動靜小一點啊你。”
“怕什麼，今天本來就是來找事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