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路沉默,華肆行臉卻愈來愈難看。
趙飄零在生他的氣,他心裡清楚。他隻覺得手足無措,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回了華宅,趙飄零沒有和華肆行說話,先去洗了個澡。
等她出來的時候,就看見華肆行手裡拿了個吹風機。
她眉尾一挑,“你……”
華肆行道,“我幫你吹頭發。”
“不用。”
“當我還你一次。”華肆行說完之後,微掩著眸子,看起來竟然有點難過。
看到他這個樣子,趙飄零心裡也有些煩躁,“你吹吧。”
華肆行便走了過來,輕輕抬起她的頭發,用毛巾輕輕給她擰頭發。擰到差不多,才把吹風機風力打到最小,對著頭發吹了上去。
吹了有一會兒。
趙飄零道,“還沒吹完嗎?”
“沒。”
趙飄零忍不住拿手去摸了摸,大半還是濕的。緊接著她才發現,華肆行竟然一縷一縷地握在手裡吹。
她無語道,“你要是這麼吹,一晚上都吹不乾。”
華肆行像做錯事的小孩子似的,如夜色的眸子無助地看著她,“我怕燙著你。”
趙飄零一愣,她回過頭,不再看他,“隨便你怎麼吹,弄快一點。”
華肆行眸子立馬又亮了起來,他稍微多抓了一點頭發,像捧著什麼珍貴的寶物似的,很細致又很體貼。
兩人折騰了一兩個小時才吹完頭發。
趙飄零有點困,頭發一乾就掀開被單就往裡麵躺著。
華肆行看著床上的那一抹弧度,頓了幾秒,就將手裡的吹風機線繞了繞放回了原位。
趙飄零沒有睡著,隻是壓著一隻手,側躺著,淺色的眸子睜開,聽著窗外蟲鳴的聲音。
身後男人的腳步緩緩走來,她下意識閉上了眼睛。
不一會兒臉龐傳來溫熱的感覺,華肆行正撫摸著她的臉,輕歎一聲。
她睫毛顫動了一下。
“飄零。”男人的聲音癡迷而繾綣。
他額頭靠著她的額頭,像是蒼茫大地上,毫無依靠的人兒找到了歸處。
華肆行喜歡這麼靠近她,聞著她頭發熟悉的淡香味,仿佛他們真的貼著心相互依偎一般。
隻有現在,她才是完全屬於他的。
趙飄零隻覺得華肆行的呼吸很重,尤其噴到她耳垂的地方,癢癢的,連帶著臉上浮上一層薄紅。
她隻好動了動,又翻了個身。
華肆行這才戀戀不舍地起身,去衝了一個涼水澡。
整個晚上,趙飄零都在做夢。夢見趙母病逝之後,趙氏集團就破產了,趙父受不了愛妻死亡的打擊,跳樓自殺。
而她站在高樓上,看著空空的手,低頭看下麵是趙父的屍體,頓時兩腿發軟地坐在地上。
緊接著她又看到自己站在華氏集團的門口,華肆行從裡麵出來,連看都不看她一眼,徑直走入了林肯車內。
她從頭到腳都隻覺得涼。
待她被人搖醒之後,身上的睡袍被汗水打濕,身下的床單也是一片濕熱,眼前是華肆行焦急的麵容。
她這才定神住,一切和原書劇情不一樣了。
現在是夜間三點。
“做噩夢了嗎?”華肆行將她摟在懷裡。極度潔癖的他現在壓根沒有在意趙飄零身上的汗水,隻覺得心疼她。
剛剛在夢中,她呻·吟著,表情痛苦,卻又像在克製自己什麼,驚得一身汗水。
當她醒來,睜開的第一眼,他隻從她的眸子看到了一瞬的恐懼和迷茫。
她到底在怕什麼?
趙飄零還是去洗了個澡,華肆行叫傭人煮了一點助眠靜神的湯茶。
“喝一點。”華肆行哄著她。
趙飄零看了他一眼,一口把湯茶悶掉。乖得不像話。
他隻覺得胸腔都在發疼,他寧願趙飄零對著他傾訴一番,也不想她就這樣自己扛著。
可是她不說,他也沒法逼她。
這一次再入睡,華肆行怎麼都不願讓她一個人入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