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5 章 挑釁(2 / 2)

虐文求生遊戲 碉堡堡 10900 字 3個月前

陸延將木劍遞給身旁的太監,雙手接過了這本《登仙經》,他粗翻幾頁,發現開篇寫的就是如何挖取旁人內丹,助己修煉的邪門功法,不由得笑了笑:“都說《登仙經》裡記載著不世絕學,修煉有事半功倍之效,天水國君竟也舍得將此物獻出嗎?”

這句話細聽有些意味深長,可惜玄國師沒品出來,又或者他品出來了,裝聽不懂,壓低聲音道:“奇寶唯有真龍可配,天水不敢擅藏,隻盼殿下憐我們國君思子心切,在帝君麵前多多美言幾句,放無憂太子歸國,如此微臣也算不辱使命。”

陸延笑了笑,隻道:“帝君心慈,想來用不上本王求情。”

玄國師聞言一愣,竟分不清陸延到底是答應了還是沒答應,他下意識看向對方,卻見陸延已經拿著那本《登仙經》走至大殿中間,無數灼熱的目光都落在了他的身上。

此書自出世以來便引起軒然大波,百年間爭奪不斷,現在落入陸延之手,可想有多麼矚目。

這個孝順兒子大概要將此物獻給帝君——

所有人都是這麼想的,包括帝君自己。

然而陸延隻是將那本書隨意翻翻,下一秒就看也不看地扔進了旁邊燃著炭火的二腳瑞獸雕花爐中,刹那間火焰躥升,吞噬了那本古樸的書冊,大殿頓時嘩然聲四起,不少人都驚得站起了身:

“殿下不可!!”

“豎子爾敢!”

“快救書!救書啊!!”

帝君也是一驚,連忙命小太監撈書,偏陸延故意擋在旁邊,不消片刻時間《登仙經》就燒得七七八八,隻剩幾張焦黑的封頁。

小太監用托盤呈上去,帝君一拿,紙就碎成了黑色的齏粉。他痛心不已,看向陸延的目光都有些暗惱,若不是顧及著場合不對,隻怕現在已經一腳踹了過去。

“老二,你無緣無故為何將此書扔入爐中焚燒?!”

帝君覺得陸延如果不給一個合理的解釋,他能把這個蠢貨兒子打得哭爹叫娘。

餘者也紛紛捶胸頓足道:“此物雖歸殿下所有,但殿下若不想要,大可轉贈他人,何必毀此至寶?!真是痛煞我心!”

麵對眾人的不解和痛心,陸延倒顯得處變不驚,他先是對帝君行了一禮,這才轉身對眾人解釋道:

“諸位,人儘皆知《登仙經》有奇效,卻需生挖他人內丹,供己修行,故而名聲褒貶不一,有人稱其神物,有人稱其妖邪。”

“此物若落凡人之手便罷,想來也不過當柴燒去,倘若落入王權貴族之手,隻恐高位者心智被迷,肆意挖取旁人內丹修煉,便成百禍之源。”

陸延語罷笑了笑,將手伸至金絲炭爐上方,指尖被火光映得猶如美玉雕成,數不清的紙張灰燼飛向半空,又被他用內力斂住,重新落入火苗之中,猶如封住一團惡念:

“天下劍道,各憑悟性,聞雞起舞,夙興夜寐,本就不該尋求捷徑。倘若此邪法一出,眾人效仿,無人潛心修煉,恐怕劍道毀矣。”

“本王今日得此劍譜,乃平生之幸,卻恐自己凡胎□□,心誌不堅,故而付之一炬,絕了心中歪念,還望勿怪。”

陸延語罷對著在座賓客長施一禮,目光清明,竟與從前判若兩人:

“願諸位高賢,持手中劍,尋心中道。”

他哪裡是要絕了自己的歪念,分明是要絕了這些人的歪念。

帝君聽了陸延的話,先是一愣,隨即緩緩倒入龍椅,發出一聲喟然長歎。他身為十二洲的君主,在高位上坐久了,竟越活越回去,還不如陸延看得通透。

台下眾人不乏劍道高手,有人對《登仙經》趨之若鶩,自然也有人嗤之以鼻,聽聞此番話不由得暗自沉思,似有頓悟。

玄國師望著大殿中間那名風采難描的緋袍男子,心念一動,莫名想起了自己臨行前,國君臥在病榻上對自己說的一番話:

“旁人雖視《登仙經》為至寶,朕卻視其為洪水猛獸,天水空有寶地,無自保之力,便如幼童抱金行於鬨市,早晚引來殺身之禍。你將此物帶去獻給帝君,倘若能將無憂太子換回,也算物儘其用。”

天水乃四國最富,兵力卻最弱,但能在亂世之中屹立不倒,可見國君手腕不俗。

玄鴻一直認為東酈國君太過隱忍,巫雲國君太過昏庸,仙靈帝君空有一統天下的本領,卻生了二個不成器的兒子,南潯王魯莽無腦,姑胥王柔奸成性,風陵王更不必說,都不能稱為一個正常人,說畜生都抬舉了他。

將來帝君百年歸土,天水是最有望崛起的,卻沒想到,卻沒想到……

玄國師心想,蒼天若憐仙靈,這天下或許還要在那名男子的手中再續上一百年。他一向信命,直覺也夠準,趙玉晰提出的合作,隻怕不能應下。

宴會結束,眾人散去,表麵上是賓主儘歡,暗地裡想什麼卻不知道了。帝君原打算召陸延問問他那一手深藏不露的劍招是從何處學來,但想起還要與使臣私下會談,隻得暫時擱置,打算容後再問。

商君年和陸延一起走出大殿,下方是百級台階,夜色之中,皇城巍巍,燈火通明,儘納眼底。

陸延原想伸個懶腰,手腕卻忽然一緊,被商君年悄無聲息扣住了指尖。那人清冷陰鬱的眼眸難得多了一絲光亮,卻不知是因為燭光照耀,還是因為眼前人:“你燒了《登仙經》,不覺得可惜嗎?”

陸延還以為他要問什麼,原來就是這個,不以為然道:“陰邪之物,本就不該留於世間,好在本王還得了把寶劍,這場架也不算白打。”

商君年意味不明的嗯了一聲:“那柄劍不錯,配你也算相得益彰。”

陸延笑了笑:“怎麼,你用過那把劍?”

趙玉嶂恰好從後麵跟了上來,聞言撇嘴道:“那本就是君年的傳家之劍,離國後被趙玉晰百般折辱奪去的,你說他用沒用過?”

陸延沒想到背後還有這樁官司,聞言一愣▔[]▔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下意識看向商君年:“你怎麼不早說,好在本王把劍給贏回來了,否則豈不是白白便宜他人,回府本王就還給你。”

商君年垂下眼眸,輕輕撥弄著腰間掛著的鬼工球,陸延腰上也有個一模一樣的:“你贏了就是你的,那柄劍太重,我如今拿不起來了,配你正好。”

這柄劍若落在彆人手中,商君年自然心中不快,日後若有機會,必然要千方百計奪回來,但如果落在陸延手中……

落就落了吧。

他心中微微一歎,人都跟了對方,還吝嗇一把寶劍嗎。

陸延聞言正欲說些什麼,身後忽然傳來一道聲音,隻見趙玉晰攜著侍從走來,笑對自己行了一禮:“風陵王安好,方才比武台前技驚四座,孤心中佩服之至,特來恭賀。”

陸延想起趙玉嶂剛才說的話,語氣便有些微妙:“玉晰太子叫住本王可有要事?”

趙玉晰笑意深了幾分:“殿下可還記得開宴之前說過的話?”

他指用劍宗心法交換商君年和趙玉嶂的事。

四周路過的人聞言紛紛駐足,暗中打量著他們,想知道有什麼熱鬨可看。

陸延點了點頭:“你指用心法換美人的事?本王自然記得。”

趙玉晰心中不免更加愉悅:“劍宗心法乃傳國之寶,實在不能外傳,不如孤用另外一件稀世珍寶來換如何?仙靈與巫雲乃友鄰之邦,倘若殿下肯換,你我亦結兄弟之好,豈不快事一件?”

麵對趙玉晰的詢問,陸延靜默不答,他抬頭看了看萬年殿的牌匾,摸著下巴問道:“兄弟之好?玉晰太子,你可知要當本王的兄弟是需要經過考驗的,就像南潯王那樣?”

南潯王站在旁邊看熱鬨,莫名被cue,心中油然而生一種不祥的預感。

偏偏趙玉晰毫無所覺,疑惑皺眉:“考驗?什麼考驗?”

奇了怪了,他還真沒聽說過南潯王和風陵王交好的消息,隻聽說這兩個人鬥得水火不容,上次風陵王還在萬年殿前狠狠踹了南潯王的……

“啊——!!!!”

□□下方傳來的劇痛忽然打斷了趙玉晰的神遊,他痛呼出聲,下意識彎腰捂住命根,疼得目眥欲裂,卻見陸延施施然收回腳,彈了彈衣袍:

“想當本王的兄弟可沒那麼容易,你說是不是,大哥?”

陸延對著人群後方的南潯王微微一笑,故意拋了個媚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