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赦說累了倒不是假話,他們一路上風塵仆仆從廣州上京,雖說是帶了不少人,一路上也有驛站可住,但驛站那有自個家住的舒服,碰到那年久失修的驛站就更是受罪了,飲食上更是不能隨心,大部份的時候隻能拿乾糧胡亂湊合一頓。
睡不好,吃不好,這幾日下來,所有人都累的很了,賈赦夫婦年紀大了,更是撐不住,一到客院,賈赦和張氏倒頭就睡,直睡到半夜才緩過來,當他們醒來的時候,幾個孩子早就在外麵等著了。
因為某些原因,元春老早的接過管家權,偌大的廣州將軍府都被她管理的服服貼貼,管理小小的一個客院自然不在話下。
此處客院乃是林家專門接待貴客的院落,小小巧巧十餘間房,前廳後舍俱全,又有一門通街(注三),方便采買,院子裡又備有小廚房,裡頭米麵一應俱全,甚至連廚娘都備上了,可說是極貼心妥當了。
見賈赦夫婦醒了,元春連忙讓下人送上宵夜,親自給賈赦夫婦添了碗湯道:
“我瞧四姑姑安排的廚子做的一手好淮揚菜,想著咱們以往也沒吃過淮揚菜,換換口味也好,便做主先留下了,爹娘試試,這芽素湯雖然不如咱們平時喝的老火靚湯下功夫,但也清清爽爽彆有一番風味。”
一家子在廣州住了多年,早就習慣每餐都要喝老火靚湯,但在外頭能有口的熱水就不錯了,至於湯什麼的就彆想了。
姑父家雖然也是外人家,但終究比驛站隨心一些,她讓人拿了銀子到廚上,也不拘做些什麼,先熬了湯給大家解解饞便是。
賈赦略嘗了幾口,點頭讚道:“彆看這芽素湯清,但也是用了功夫的,你四姑姑選的這廚子手上的功夫不錯,這湯做的挺地道。”
芽素湯是道功夫菜,摘去黃豆芽頭尾,去其土腥味再將其熬湯,熬到這豆芽都化入了湯裡,才算是完成,湯清如水,但帶著豆芽自帶的鮮甜,端是湯清味美。
不隻是芽素湯,就連送上來的幾道菜也是儘按著賈赦和張氏的喜好做的,像是開胃的五香大頭菜,香氣撲鼻的酒釀清蒸鴨子、胭脂鵝脯,與張氏素愛的□□糖粳米粥都做的頗為道地。
自上京之後,他們也很久沒吃到這麼適口的飯菜了。
一家子一邊吃著夜宵,元春一邊細細將客院的事情一一說了。
雖說林府安排周到,但難免有些不儘之處,像這屋子裡薰的竟然是棋楠香,而不是蘇合香,棋楠香雖然香氣高雅,珍稀難得,但棋楠香過於清雅,壓不住屋裡久不住人的黴氣,東西好是好,卻不適合。
元春又讓人拿了蘇合香薰了一次,這才勉強壓住了屋子裡的黴氣,但這都是小事,也算不得什麼。
賈瑚與賈珠也說了幾句,他們這一次回京如無意外可是會長住在京城裡了,以前在廣州時用的仆婦也不好讓他們一家分離,是以此次上京,隨行的丫環仆婦並不多,橫豎賈赦一手□□出來的親兵個個厲害,上能上得戰場,下能下得廚房,一家子倒也不缺人使喚。
但如今在林家休整時,這些親兵不好跟進來,也隻好用一用林家的仆婦了,比起住的地方乾不乾淨,賈赦更擔心人的問題,好在,他的兩個兒子都有特殊識人技巧。
賈瑚回道:“問過林府的小鬼們了,這些仆婦雖然不出挑,但也都是些老實本份的,沒什麼大問題。”
要知道林家這些人是好是壞,隻要一問林家家裡的鬼就知道了。
世家大族,無論顯不顯赫,這積年老鬼總是少不了的,很多事情暪得人卻暪不過鬼,要知道一個人的本性如何,問一問鬼就知道了。
賈珠也回道:“這些人身上也沒帶什麼不乾淨的東西,廚房裡也乾乾淨淨的,倒是可用。”
張氏還有賈珠、元春的生母大王氏其實都是被賈母給毒死的,賈赦對於這些明明隻存在於傳說中,卻真的出現的毒藥也著實怕了,平時入口的東西都極為注意,深怕又摻了什麼傳說中的前朝秘藥,死的不明不白。
賈珠的小黑黑不但能殺人、吃屍一條龍,更難得的還有識毒之能,無論什麼樣的毒藥都暪不過小黑黑的嗅覺。
聽完後賈赦滿意的微微點頭,“做的不錯。”
賈敏雖然不見待他們,不過在待客上,倒算是周全。
私下無人,賈赦也可以教導一下孩子了,賈赦就著今日之事教訓元春道:“你四姑姑雖然是你親姑姑,但也不是什麼都能說的,特彆是你生父的事,萬萬不可當著她的麵有怨懟之言。”
賈敏做為妹妹,不敬長兄固然有錯,但是元春這般直言也不應該,畢竟時人重視孝道,若是讓旁人知道元春的話,隻怕會認定元春天性冷漠也不定。
元春微嘟著嘴,恨聲道:“可一個任由繼室拐賣元配子女之人和死了有何差彆?”
她沒辦法接受這麼一個生父,無論事隔多少年,她都無法原諒他。
作者有話要說:注一:原本是形容羅小華的墨錠,在此借用了。
注二:星星網:古墨文房市場的黑黃金一文
注二:出自百度百科:中國古墨
注三:出自紅樓原文
查完古墨資料後特彆跑去翻了翻家裡,然後發現家裡一根墨錠都沒有!╮( ̄▽ ̄)╭
果然胖胖沒有橫財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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