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第62章(2 / 2)

王疏月五指攥緊,扯出一個笑容:“阿執,你還是沒變,想寵一個人時能將人寵上天。”

這話十分的心機。季寒執英挺的眉頭皺起,回想了一下當年自己浪蕩時與這位無雙縣主的來往,似乎是在她麵前顯露了幾分的風雅才華,順便透出幾分的見識,加上欲擒故縱的手段,這位就沒有抵擋住,他接近她時本就是抱著戲耍的心思,何來寵溺一說?

那些年他滿肚子詭譎心思,天下人都不當人看,何況是個倨傲做作的女人。

隻是阿檀會不會誤會?

季世子眼眸眯起,嗤笑了一聲:“聽聞這兩年,縣主在上京追求者眾多,那我便祝縣主早日覓得那個能寵著你的郎君。”

一句話將王疏月定死,王疏月臉上笑容有些掛不住,明知道他對自己無意,卻有些不甘心,垂眼苦澀說道:“我知道你怨著我沒有早些來看你,隻是這清溪彆院被人下了死令,不準修行的世家子弟踏入,我術法淺薄,來不了。”

嗬,季寒執這樣的男人,生來就是女人的劫難,以前不知他秘術師的身份,以為他隻是季國公府的落魄世子,所以她試圖利用家族的權勢來威逼,如今對方比她強大太多,她的盤算終究是落空了。

這一年多來,她已經漸漸接受這個事實,所以在上京十分的活躍,積極營造好名聲,他若真的一睡不醒也就算了,偏偏蘇醒了。她心有不甘,這才放下身段巴巴地跑來。

這一見郎君風采更甚從前,隻是所有的柔情都給了另一個女人,這些都是她從未見過的。她也曾妄想上九天攬月,卻登高跌重。她不甘心啊。

“既是術法淺薄,縣主不如回去潛心修行?望早日晉入大術師。”季寒執慵懶地勾唇,直接下了逐客令。

女人的那點心思他著實是懶得猜,不如去看看阿檀今日的畫作。

想到這十幾日來他教她作畫,修行上一日千裡的女術師,在繪畫造詣上隻能用慘不忍睹來形容,想到她畫的花鳥蟲魚,季寒執忍不住勾唇,真的太可愛了。

難怪她一開始就對他的畫著迷,原來是真的學不會。

“噗嗤,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季芙連忙捂住嘴巴,忍得有些辛苦。大堂哥也太會陰陽怪氣懟人了,從頭到尾就沒給王疏月好臉色看,真是給上京貴女們出了一口惡氣。

王疏月臉色隱隱發青,此刻終於坐不住了,猛然站起身來,咬牙說道:“那我便祝郎君歲歲有今日,年年有今朝,永遠覺得蘇家娘子可愛有趣,彆見了新人忘了舊人。”

王疏月說完也不再看季寒執,轉身就走。說是祝福更是詛咒,季寒執這樣的男人永遠在追求刺激和不可能,難道真的能守著一個小娘子一輩子?

“她這話是什麼意思?”季芙憤憤說道,“敢情全天下就她最好,人人都要愛她不成?大堂哥,我可告訴你,你昏迷這段時間,蕭韶借著巡查一事可經常來找嫿嫿喝酒,還有謝世子,春天讓紙鶴送蒼城山的野花,夏天送螢火蟲,秋天送山貨,冬天送溫暖,你眨眨眼的功夫嫿嫿都能被人拐走。”

季寒執壓根就沒將王疏月的話放在心上,見這四妹難得聰明一回,慵懶說道:“知道了。”

他能不知道嗎?蕭韶那廝一直喜歡阿檀,隻是見阿檀無意,這才退居酒友,時常送搜羅來的美酒,他家酒窖堆的都是情敵送的酒。蕭韶還不足為患,謝風遙還未死心是他沒有想到的。

青梅竹馬的感情總是旁人比不得的。季世子有些酸。

“要不我回去告訴祖母,讓祖母為你上門提親?”季芙急道,“你除了長得好看點,沒彆的優點了,趕緊的,夜長夢多呀。這樣我今晚住隔壁幫你問問?”

“咳咳。”季寒執垂眼輕咳了一聲,瞥了一眼季芙,頭疼地說道,“季四,你找個偏遠的廂房把她塞進去,不準她去隔壁住,現在就去。”

蘇青木本對他就沒什麼好感,若是季芙這缺心眼的去煩蘇家,那婚事就更沒戲了。

“彆拉我,季四,我會走路,我不要去偏遠的廂房,我要去蘇家住。”她要跟蘇家郎君近水樓台!!!

攆走了黏人的季芙,季寒執進了暖閣,就見蘇嫿坐在桌案前托著下巴,看著他上午畫的催夏圖。

外麵王疏月都追上門來了,她倒是一點也不急。季寒執脫下外麵的狐裘披風,坐過去,見她指尖被墨汁染的臟兮兮的,上好的宣紙上畫了一隻,小雞?

“唔,你這畫是鴛鴦?”季世子眸光幽深,大膽地猜測道。應該猜對了吧。

蘇嫿杏眸猛然瞪大,委屈巴巴地咬唇:“是仙鶴。”

季寒執輕咳了一聲,眉眼染了笑意,低沉笑道:“我說呢,怎麼看著像白鷺,原來是小仙鶴。”

蘇嫿:“……”

她伸手用臟兮兮的手背探了探他的額頭,烏黑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看著他:“季世子,你是昏了頭嗎?竟也學紈絝子弟說這般違心的話,你的良心不會痛嗎?”

季寒執笑意加深,按住他額頭上的小手,低啞誘惑地說道:“娘子怕是對我有誤解,我這人一向心黑,不是好人,良心半點不會痛。不信,你摸摸。”

蘇嫿指尖被他寬厚的大掌握住,按在他緊實的胸口上,小臉一燥,這廝病了這麼久,但是日日浸泡在藥浴裡,肌肉並未萎縮,看著清瘦的很,實則還是很有料的。

“咳咳。”蘇嫿彆開眼睛,連忙轉移話題,“季芙怎麼住過來了?”

“許是看上了誰家的小郎君吧。”季寒執拿起狼毫筆,握住她的手,教她畫仙鶴,崔陵歌說季芙最近一直在打聽蘇家那小郎君的事情,隻差問人家的生辰八字了。

偏偏在家裡橫的很,見了蘇家小郎君,半個字都說不出來。著實沒出息。

“最近國公夫人催的緊,逼著她各種相看,她從小被嬌養大的,得尋個靠譜的人家,不然以她的心眼是要吃虧的。咦。”蘇嫿話音一轉,有些驚喜地看著被自己糟蹋的畫作被季寒執一改,瞬間就靈動起來。

她畫的醜小雞被保留著,季寒執另畫了一隻仙氣嫋嫋的仙鶴,仙鶴展翅欲飛,河邊垂柳下有黑衣鶴氅的郎君駐足,湖堤一片綠意,片刻間就是另一個畫風。

“何必操心她的事情,總歸不讓她吃虧就是了。”季寒執漫不經心地說道,還是趕緊把季芙嫁出去,免得三天兩頭來黏著阿檀。

“你為何畫黑衣鶴氅的郎君,紅衣的話畫風更濃烈一些,好看。”

季世子薄唇微抿,冷笑了一聲:“我近來就愛穿黑衣,怎麼,我不如蕭韶好看?”

頃刻間,打翻了醋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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