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第62章(1 / 2)

祈靈大典之後,季芙發現往日裡狗不理的季國公府瞬間變得炙手可熱起來,給她下帖子的世家一個接著一個,全都是上京有頭有臉的人家。

她每天早上醒來都能收到一堆的禮物,從珠寶古玩到香粉瓔珞,應有儘有。可惜經過了一年多的冷落,她也漸漸接受自己就是落魄公府的小姐,這些貴重禮物是收不得的,便每每忍痛讓人送回去,還倒貼她幾個香囊珠花。

季國公府大不如前,她一個月月錢隻有二十兩,見這樣補貼下去連珠花都買不起,季芙便收拾了一箱籠的衣裳,求了老太太,直接投奔蘇嫿去了。

“四娘子,今日府上有訪客。”季四見季芙是拎著箱籠來的,下了馬車就讓車夫駕著馬車回去,大有在彆院住下來的架勢,險些眼前一黑。

這段時間,四娘子跑得那叫一個勤快,也不是看郎君的,專門來纏著蘇娘子,郎君麵上沒說,心裡是極不高興的,隻差在大門上寫著“季芙不準入內”的字樣了。

“我是來找蘇嫿的,再說了,我也算是大堂哥的客人吧。”季芙心裡打鼓,想到自己來十次也未必見到季寒執一麵,便放心大膽地往裡衝。反正她跟祖母說過了,且來這裡躲一躲。

“咦,今日怎麼不見蘇家郎君?”

“哦,好像去皇陵山了。”最近蘇青木閒來無事,日日帶著蘇氏子弟去附近的皇陵山轉悠,揍的蘇家子弟那叫一個慘,強如蘇輕舟都身上帶傷,更彆提旁人了。

不過蘇家子弟也是一根筋,日日都去,好像被打的修為都有些長進了。

季芙一聽蘇墨不在,微微嘟嘴,轉念一想她是要住這裡的,等他回來自然就能看見了,頓時又開心了起來。

“府上來了什麼客人?大堂哥不是說身體不好,閉門謝客嗎?嫿嫿今日還在庭院裡曬太陽嗎?這彆院比季國公府都要大……”季芙嘰嘰喳喳猶如小麻雀,自顧自地往裡走,一邊走一邊吐槽,還未進內院,就見一人站在春日百花燦爛的園中,一身綠羅裙,纖腰素裹,綽約如仙子,赫然是這兩年風靡上京的無雙縣主王疏月。

季芙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王,王疏月?她怎麼來清溪彆院了?

王疏月聽到腳步聲,回過頭來,見來人是季國公府的落魄四小姐,眸光一黯,她已經等了一個時辰了,崔陵歌說季寒執午睡未醒,再睡下去,隻怕要到傍晚了。

“四娘子也是來看季世子的嗎?”王疏月看了一眼冷掉的春茶,眉尖一皺,想她何時受過這樣的冷落。

“是,不是,我是來找蘇嫿的。”季芙結巴了一下,見她婀娜多姿,眉眼倨傲清高,周身都帶著女術師的高冷,不得不承認王疏月確實有迷住上京世家子弟的資本,隻是吹捧的有些過。

她們家蘇嫿除了家世地位不如王疏月,旁的一點都不遜色,甚至還更出挑一些。隻要大堂哥眼睛不瞎,就不可能選麵前的無雙縣主。

找蘇嫿?王疏月目光一動,內心突然不淡定起來。蘇嫿,應該說是獨闖浮屠塔劍挑蘇南衣的蘇家女蘇檀吧。兩年之前她還不過是藉藉無名的孤女,一夜之間蹦出個大術師的阿爹,有追隨的南陽蘇氏子弟們,還奪走了她九洲第一女術師的稱號。

上京這兩年,她無限風光,卻從來不願意靠近清溪河畔的上遊,若非季寒執蘇醒,她一輩子都不會踏足這裡。

“你經常來找蘇檀?”王疏月忍不住問道。

蘇檀?季芙嘟嘴,怎麼連名字都喊錯,這無雙縣主是耳背嗎?

“我與她是一起長大的情分,現在她照顧大堂哥,我自然要經常過來看她。縣主來這裡做什麼?”季芙看她不順眼,語氣也十分的不客氣。反正她季國公府已經落魄成這樣了,也沒什麼好顧慮的。

王疏月心塞,瞬間不想與眼前的季四娘子多說一句話。季四見氣氛不太對勁,撓著頭說道:“蘇娘子應當睡醒了,我去問問看。”

“不是你們家世子在午睡嗎?”王疏月臉色僵硬,蘇檀是住在這裡嗎?

季四憨憨地說道:“郎君是陪著蘇娘子午睡。”

他們家郎君夜裡都不愛睡覺,何況是午後,自打郎君醒來這小半月,都是借口身體不適讓蘇娘子陪著,到最後變成了蘇嫿午睡,郎君在一邊陪著。

這話十分的有歧義。見王疏月臉色難堪,季芙噗嗤笑出聲來,要不是今日才出來她都想奔回家去告訴祖母,她們家沒準會有喜事了。

“我隨你一同去。”王疏月冷淡開口。

“我也去。”季芙連忙舉手去看熱鬨。

若是擱平時,給季四十個膽子也不敢帶王疏月去內院,隻是今日崔陵歌給他遞了話,他便領著人一路朝著東閣走去。

這彆院買下來之後便開始翻修,成噸的明珠砸下去,一進內院便迎麵撲來奢侈的富貴氣息,三步一景,金玉堆砌,錦繡成灰,處處都彰顯著主人非凡的品味和財富。

王疏月見腳下踩的路是暖玉,遊廊上的宮燈綴的是南海明珠,簾子用的是千金難換的鮫紗,園內培植的都是千姿百態的奇花,內心酸澀的不行,他們琅琊王氏已經可以算是富可敵國,卻也不敵這小小的彆院。

當年她已經放下了女術師的驕傲表示心悅於他,隻是借著弟弟試探他的家世背景,卻換來他的驟然翻臉,一走了之。曾經她以為是他家世地位低下,如今看來,竟是如此可笑。

季四帶著兩人穿過湖麵遊廊,隔著滿湖被地龍催熟早開的蓮花,弱弱地喊了一聲:“郎君?”

清風吹來蓮花的清香,東閣半開的窗戶裡傳來女子慵懶的聲音:“幾時了,是不是季四喊你?”

“不到申時,你繼續睡,我去看看。”

東閣的門“吱呀”打開,一股暖氣和冷冽的木香襲來,季寒執披著雪白的狐裘,目光幽深清冷,清風掠過他敞開的狐裘大衣,黑色儒袍依稀勾勒出緊實性感的頎長身軀,帶著慵懶閒散的迷人氣息,彆說王疏月,就連季芙都暗暗稱讚了一聲。

論相貌氣質,她這個大堂哥那是上京頂尖的,難怪王疏月都抵擋不住。

季寒執瞥了一眼王疏月,指了指東閣外的湖邊茶亭內,疏離懶倦地說道:“坐。”

“阿執,你的病好些了嗎?”王疏月也不矯情,優雅地臨湖而坐,隻是語氣溫柔,稱呼也十分的親昵,哪裡有平日的倨傲,看的季芙險些跌破下巴。

果然一物降一物,她大堂哥除了有顏有錢,一無是處,在他們術士的世界裡,應當是廢柴才是,沒有想到王疏月也是個膚淺的。

“死不了。”季寒執冷淡點頭,看向季四,“天氣漸熱,阿檀沒胃口,今晚弄些清爽開胃的小菜。”

“是,郎君。”季四小雞啄米一樣地點頭,這都要四月末了,上京氣候漸熱,東閣內還開著地龍,郎君又黏人的很,每次蘇娘子來,都想著法子裝病,將人拐進東閣去照顧他,蘇娘子熱的能有胃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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