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說這些天我一直窩在五條悟的房間, 陪著他打了他所收藏的所有雙人遊戲。
第一天的時候五條悟還會悄悄幫我帶上一份飯菜,隻是也不知是體質原因還是受到黑羽宿儺的影響,一連好幾天都沒吃過正經一頓的我並未感到一絲饑餓。
再加上五條家的夥食端上來看著是真的清淡,並沒有太多想吃的**, 於是我拒絕掉了五條悟的好意, 並表示以後不用冒著露餡的風險幫我額外弄吃的。
隻要能收留我就已經感激不儘了。
五條悟隻是若有所思地看了我一眼, 並沒有多問什麼。
隻是自從那次之後, 每天當我從隔間客室的床上醒過來時,都會發現枕邊被人悄悄放了幾顆糖果。
雖然真的隻有零星幾顆, 一眼數得過來的那種。
但對於嗜糖如命的五條小朋友來說,這大概屬於他最大方級彆的分享了吧。
白天的時候五條悟多半是不待在房間的,他似乎總有很多事情要乾。
今天也是。
我起床以後打開隔間門進到主臥,對方的床上就已是剩下一團胡亂卷起來的被子。
人早已出去了。
在“幫他清理”與“與我無瓜”之間猶豫了一秒,最終看在被收留和糖果的麵子上幫五條悟將被褥疊好、枕頭也從床底下撿起好好擺正。
因為下人們從我到來那天起,就有被五條悟要求過不許在他不在的情況下再來房間進行清掃, 因為這點五條悟隨性慵懶的屬性彰顯無遺。
伸了個攔腰, 我四顧著比我上輩子整間房還大上不少的臥室,開始思考今天要做什麼。
雖然以往起床以後我都是打打遊戲看看電視裡的啞劇, 要麼和黑羽聊聊天、眼巴巴等待係統那邊再一次的聯係。
但今天不知出於什麼緣故, 前些天總在腦子裡嘰嘰哇哇的宿儺妹妹格外地安靜。
“莫西莫西?小肋骨你在嗎?”一麵洗漱我一麵對著梳妝鏡做著鬼臉, “係統呢?神明呢?在嗎?今天有聯係到我嗎?”
隔了幾秒,鏡子裡並未依照我的腦補出現任何一個人的影像, 腦海裡也安安靜靜。
“那家夥不會還在睡吧……?”
我嘀咕著將毛巾擰乾歸位,也正是在這時肚子“咕——”地一聲鳴叫了起來。
啊, 餓了。
好稀奇。
“很努力了呢,堅持了快一個星期,媽媽這就給你投喂。”
我一邊像哄小孩子一樣揉著我的肚子, 走到隔間裡將枕頭底下剩下的一堆糖隨手抓了,剝了幾個塞到嘴裡。
唉。
吃下去並感覺不到多少飽腹感。
想了想,加之五條小朋友也要到晚上才會回來,沒有多猶豫,迅速在今天的流程上定下了“出門覓食”的行程。
回想起被叮囑過想出門的話記得走“秘密通道”,我於是憑借著記憶摸到了五條悟以往偷跑出去玩時會使用的暗門。
幾分鐘後……
嘴裡說著“我開動了”,一麵拿起餐叉將意麵卷起,正要心花怒放地塞入口中的我,偶然瞥見西餐廳恰巧走近來的一名黑發男孩。
霎時間,拿著叉子的手不自覺抖了抖。
那小孩的頭發挺長,隨意散著,眼睛挺小,生得有些像隻狡黠的小黑狐狸。
隻是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我眼睜睜地看著他身後漂浮著一團很大的白色身影。
披散在臉前擋住整張臉的長發,蒼白皮膚還有白裙,半個身子正以一種極不自然的姿勢卡在老式電視機中。
貞……貞子?還是咒靈?
沒等我去尋找帶【】的提示,那邊的小眼睛的男生便不知道對著幾乎要貼到他後腦勺的貞子說了些什麼,後者便立刻乖乖地消失掉了。
“咳咳咳……”
喝了一口水,告訴自己用不著那麼大驚小怪。
我還和一隻咒靈共用著身體呢。
那個眯眯眼小孩收服一兩隻咒靈什麼的似乎也不足為奇。
正當我準備好好享受一番美食,也已經將意麵叉進嘴巴裡之時,忽然一陣強烈的惡心蔓延到了整個口腔當中。
“——!!”
劇烈咳嗽起來,扒住桌緣將食物儘數吐在了一旁的餐巾紙裡。
這一過大的舉動,恰巧驚動了剛好路過這桌的狐狸眼男生。
“小妹妹,不要緊嗎?”
“不要緊,吃得有點急……”
我連連擺手,不太想和隨身攜掛貞子的非普通人扯上關係,忙說著自己沒事。
其實並不可能沒事,意大利麵裡有股像是臭鹹魚燉爛抹布的味道,應該不是餐廳廚子的錯,畢竟這種味道憑借人類的極限也應該是做不出來的。
於是乎頓時有種不祥的預感……
在腦海裡開始縈繞某段神曲洗著海帶的空擋,我又伸出叉子叉了一塊另一份盤子裡的牛排。
好嘛,乖乖的,這一回是爛雞蛋炒臭皮革味的。
整這兒跟我玩盲盒呢?
全部呸呸呸吐了出來。
將希望寄托在套餐裡的咖啡中,直到嘗到一口足以讓人伸腳蹬腿的腐爛腥臭後,我這才如同晴天霹靂般徹底放棄試吃,整個人頹廢地倚在了靠墊上。
好了……
腦袋裡的BGM已經開始變成有畫麵的視頻了。
——畫麵裡是我的生無可戀臉,嘴巴一張一合,搖頭晃腦,伴著音樂,對著東京吃貨主題句的口型假唱。
視頻的名字是《白鳥の痛》。
我!——堂堂美食番女主角!
你特麼竟然告訴我不能再吃人類的東西了!?
連咖啡也不能喝!!
這合理嗎??
或許是看到我過於低氣壓的狀態,似乎有什麼急事抬腿剛要離開的狐狸眼小哥哥身子一頓,又轉了回來。
“還是不太舒服?”他的臉上這時帶了點擔憂,溫和了嗓音關切問,“你一個人嗎?監護人在哪裡?”
手停在空中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試探地貼上了我的額頭。
“我……嗚嗚……”
不知道是不是那個“有人安慰反而更容易哭”的原理,還是對方的聲音和舉止都太過於溫柔了,一輩子哭出來次數屈指可數的我居然開啟了貓貓落淚的模式。
“溫度正常,等……你彆哭呀。”
“我沒想哭啊……嗚嗚嗚嗚。”
白鳥抹著源源不斷滾下來的眼淚。
她並沒有在說謊。
確實是因為吃不到美食難受了一小會鼻子酸了酸。
但會誇張到哭出來絕大部分也都是受到了這具幼.女身體的影響。
畢竟還是個需要零食和玩具慰藉的小孩子呢。
“好好好,你沒哭,眼睛自己哭的。”
夏油傑一邊哄,一邊手忙腳亂地滿身找手帕,因為餐廳供應的紙全部都被白鳥用光去擦拭撒掉的咖啡和食物了,這時沒有多餘的。
直到抽泣的聲音漸漸止住小了下去,夏油傑也沒有找到本該放在身上的手帕。
這時卻是感到身後一涼。
回過頭。一塊沾了血的手帕被才被要求縮回去呆著的女鬼咒靈遞到了麵前。
“給……你……”
“用、用……這個,幫她……擦……擦——”
女鬼從頭發絲兒裡露出一隻咕嚕嚕還在流著血泡沫的眼睛,用破風箱沙啞的聲音說。
夏油傑的表情變了變,就聽著耳邊本來止住的女孩子哭得更大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