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聞來聞去的,”夏油傑胳膊擠開湊上來的五條狗狗,“都是白鳥的,你彆想了。”
“噯!?”受到一萬點傷害的控訴語氣,五條悟木木指向自己,“居然沒有我的份嗎?”
“沒有。”
“……”
轉著白毛腦袋看看這個,又瞅瞅那個,被無情排除在外的五條悟最終蹲在牆角飄起了寂寞的雪花。
我則有些受寵若驚地看著被夏油傑擺放在麵前的小豆年糕。
軟白吸飽紅豆湯的長條形年糕,糯糯的邊緣還有些沾在碗壁。
煮爛掉的紅豆浸泡在甜香且熱氣籠罩的同色豆湯裡,在冬天這麼一眼看去看著格外溫暖柔和。
就像是白白胖胖赤.條條的年糕君們在舒適地跑著熱湯一樣。
“來。”
小勺塞入女孩手心,借由這一動作順帶替對方拉下一點有些上挪的衣袖,將冰涼的小手掖得更裡麵。
和年糕小豆湯一樣擁有著暖胃氣質的黑發男孩,一張溫和的笑臉融化在甜羹暈出的霧氣裡。
在將紅豆湯碗碟放置女孩麵前後,伸出手揉了揉對方柔軟的發頂爾後溫聲提醒:
“趁熱喝,年糕全吃掉。實在喝不下了再給悟,不要被搶了。”
五條悟:“???”
直到夏油傑婉拒了和我們一起沉淪遊戲、暫時離開房間後,被區彆對待而心靈受到嚴重傷害的白貓貓還在拉著我的袖子哭唧唧抱怨。
“好過分哦!好過分啦白鳥!”他很熟練地戲精上身,一手伸出袖子指著門口,“你說,明明我們兩個都是他一手帶大的,為什麼區彆就這麼大呢?”
未等我回話,隨即像是想到什麼,這白毛下一秒委屈表情全收,像是吃了黑蒜般突然滿臉寫著嫌棄:
“啊,肯定還在為飯前把筷子插他丸子裡的事情生氣吧?嘶,這個記仇的家夥。”
我:?
不不不,是你不對在先吧?
你好好地動人家的發型乾嘛?
看向一臉不良整一個不屑嘴臉的五條悟。
心說明明是一個那麼貌美的貓貓,為什麼有時總感覺好像是有一肚子壞水的樣子呢?
表情管理也會失控什麼的。
話又說回來,白鳥知道既然夏油會特意用兩個碗分裝,就一定也是有五條的份的。
隻不過或許是出於小小的報複,故意沒有那麼貼心地給對方準備湯勺罷了。
而對於不太講究的男生來說,沒有勺子這種小事也完全不影響吸湯嘬年糕。
於是當白鳥還在捧著小碗一邊暖手,一邊跟到了睡覺點、神誌不清半夢半醒的黑羽感慨著“傑哥是什麼人間大寶貝”的時候,一旁的五條悟早已端著小碗大口抿玩了所有的湯料,在嚼巴最後一片年糕片了。
大概靚仔乾飯的速度都是極快的,他這邊手裡的一碗羹已經全部見底了,另一邊才優雅舀起第一塊掛著顫顫巍巍紅豆汁的年糕。
“你……就吃完了嗎?”察覺到被虎視眈眈地注視,扭過頭看到空盤的我不由吐槽,“吃的好快,是二師兄嗎?”
五條悟沒有說話。
隻是先盯著我看了一會兒,垂眼又看看舉在半空中的年糕。
最終,毫不吝惜露出純潔又燦爛的笑容加以明示。
艸。好閃。
有話好好說,彆放光汙染。
眼睛好痛……
在我邊思考著自己把白天傑哥買下來的那副墨鏡塞哪去了,一麵身體比腦子更快作出反應,不由自主地將手裡挖起年糕的勺子往滿臉可愛的五條悟嘴邊送的時候……
一道聲音忽而幽幽從身後門口傳來。
“都說不要這麼慣著他啊……小白鳥。”
語氣半是混雜不奈,半是“早就猜到會這樣子”的歎息。
“!”
投喂的與被投喂的我倆同時嚇了一跳。
回過頭,就看見身後抱著兩床被褥走進來的夏油傑。
“啊……年糕!”
勺子隨著是回身時的一個手抖頓時就是一輕。
再回頭確認時已經沒有了小白胖的身影……估計是掉到了地上。
“三秒鐘原則三秒鐘原則!”
就隻見白色的一顆毛絨球在眼前晃著,五條悟比我還急切地低下頭四處尋找起來。
一會兒後像是看到什麼他眸色一沉,臉似乎瞬間黑下來。
我:?
順著他視線也向下,就見我另一隻撐著地麵的手背上赫然出現了一張波浪線的嘴唇。
細細看去,原是不知什麼時候顯形的宿儺恰巧接到了下墜的年糕,正在朝五條擠眉弄眼漫臉(?)挑釁地大聲咀嚼著。
黑羽:“嗬,看什麼看,臭小鬼!”
黑羽:“就算是喂阿貓阿狗也不喂你!”
我:……
有話好好說。
彆把自己一起罵進去。
在嘲諷了一句的宿儺飛速下線。
而似乎是覺得一個兩個都在針對自己的五條悟說他要鬨了,結果就真的在地板上肚皮朝上四爪蹬地起來。
他鬨了。
他裝的。
深知這點套路的我和夏油傑沒大在意,該喝湯的喝湯,該鋪被子的鋪被子,感覺這種情況或許日後常會發生,所以決定見怪不怪。
雖然滿地打滾甩賴皮的貓咪弟弟有一說一是很可愛,但是一隻小碗能裝的年糕隻有兩塊,若是再讓我投喂五條也就意味著自己一塊也吃不到。
這我可是不樂意的。
好吃的東西留到最後。
就在我飛快用勺子舀完紅豆喝完豆汁,在內心哼著歌準備吃掉最後剩下的白胖胖年糕時,一旁的夏油傑也熟練打理好了我們兩人分彆睡覺的臨時小床。
看樣子他似乎覺得挺順便的、打算等我乾飯完畢把碟碗一起收走,於是這時沒有離開,守在一旁打著哈欠等著。
眼看著軟軟彈彈、甜糯溫香的最後一口美味就要被我送到嘴裡,這個時候猝不及防感覺到胳膊被什麼毛軟軟的東西蹭了一下。
再然後,是感到承受到重量地往下一沉。
來了嗎?
有所預感地低眸,果然撞上一雙亮藍藍的貓貓眼……
不,實際上,從這個俯視的視角來看吧……那種刻意裝作示弱、略帶著點祈求意味的委屈眼瞳,更像是狗狗眼。
五條悟將下巴磕在我的胳膊上,大半重力都壓上來,憑借這樣的方法成功地阻斷我將年糕塞嘴裡的動作。
先前幾乎相似的場合,漂亮的五條悟不說話,從下往上一雙難以讓人岸邊露伴式拒絕地張望過來——
銀白色濃密的睫毛隨著眨巴眼睛的動作輕輕扇動著,顯得要多老實有多老實。
乖乖巧巧的等待投喂狀態。
我:嗬。男人。
(心底歪嘴笑.jpg)
同樣的騙吃把戲,以為第二次還會在我這裡管用嗎?
幼稚。
依舊維持著穩固人設的撲克臉,我用這樣的方法用以昭示內心的堅決:
——不可能的。
要想從我這裡搶走最後一口吃的是絕對無理的。
我,白某人,在此發誓。
今後就算是長不高、萬年A、讓黑羽從東京塔上跳下去,也絕對不把這口年糕給五條悟恰!
另一邊,注視著麵前一切的夏油傑眼角抽了抽,半邊眉毛有些感興趣地挑起。
說真的,他從未見過有像五條悟這樣厚顏無恥之人。
靠著一張臉蛋就騙吃騙喝什麼的,還是從自己的妹妹手裡。
小小年紀就是如此,長大豈不成藍顏禍水?
不過還好看起來白鳥似乎已經對這個家夥稍微免疫,不會再因為對方扮貓行為就輕易動搖立場。
這樣一來,夏油傑也可以放心白鳥不會再在他那不講兄德的哥哥麵前委屈自己了吧……
帶孩子最是要講究一碗水要端平,不能把什麼好吃的都讓五條給搶去了。
欣慰點頭.JPG
無視了白毛訂書機朝我投遞過來的暗示目光,我打算十分無情地將右手的湯勺交換到左手,當著他的麵把食物一口吞掉。
可就在視線即將從漂亮賣乖小貓咪臉上挪開的前一秒,搭在手上的那顆毛絨絨的腦袋突然解除了靜止,朝左,很輕很輕地蹭了一下。
又是熟悉的蹭蹭貼貼套路麼?
不過如此。
我漠然地看向他。
發現蹭過一下的頭很快擺正,再次注視而來時,白發男孩子已經微微長開了嘴,在我這個角度剛好可以看見不常展示給世人的小半顆、不太明顯尖尖虎牙。
五條悟:“喵。”
略帶試探的一聲單音擦著虎牙朝外溢出。
由於單音過於短促,幾乎隻有0.5秒像是哼唧。
加上喝過年糕小豆湯後帶上的比平時更為濃重的鼻音,聽起來更像是介於“喵”與“嗷”之間的發音。
是的沒錯。
因為黑羽那句“喂給阿貓阿狗也不喂你”的話語,某人嘗試地丟掉了那0.5秒的節操。
白鳥:……
白鳥:…
白鳥:.
年糕和勺重新掉回碗裡。
理智的弦毫不抵抗地迅速崩壞,一根根啪、啪、啪斷掉了。
“給……”
唇角動了動,背景板上瘋狂增加重複的字眼作為彈幕——
【【給你給你給你給你給你給你給你給你都給你!!!!】】
便見到從靈魂激蕩狀態下白境澤手腳僵直,低頭,迅速將手邊的碟碗勺、枕頭、被褥、手柄還有小鈴鐺……
總之身邊存在的、手邊能夠著的物體全部攏了攏了堆在身前,然後一起全數推到了五條悟懷裡。
五條悟:“……哎呀?”
五條悟:“謝……謝謝。”
最終是,白貓貓的白毛腦袋被左眼寫著“父”右眼寫著“愛”的女孩大力抱在懷裡揉搓、嘴裡叼著年糕偏過頭朝夏油比出“是我贏了哦”勝利手勢的畫麵。
夏油傑:???
這個人還敢再沒下限一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