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白需要聯係江鑒之的機會並不多,除了最開始有點不習慣發郵箱,後麵習慣了也就還好,沒覺得麻煩。
心裡怎麼想就怎麼說了,不過末了戚白還是客觀地補充了一句:
“隻要不加亂七八糟的人,轉賬付款打車之類,微信還是挺方便的。”
江鑒之略一點頭表示了解了,但也沒說會不會申請。
江父江母難得來南楓市一次,吃完飯後戚白找了個借口早早回房,把空間留給他們一家。
戚白回房後,明明隻少了一個人,偌大的客廳卻陡然安靜了下來。
江鑒之看著沉默下來的江父江母,想了想,開口道:
“床明早送來,還需要什麼可以跟我說。”
江父江母表示他們可以自己買,讓兒子不用操心,接著江父又問了江鑒之兩句學校的事,江鑒之回了一句一切正常後,一家人又陷入沉默。
見江父江母沒什麼要說的了,江鑒之起身告辭:
“時間不早了,爸媽你們早點休息。”
大門輕輕合上,目送江鑒之離開的江父江母又同時歎口氣。
江母掩下眼中的失落:“本來想問明天要不要一起吃早飯的。”
江父攬住妻子的肩膀拍了拍:“沒事,慢慢來。”
洗漱後躺在客房鋪好的床上,毫無睡意的江母看著手機裡吃飯時拍的‘美食照’,手指滑動不斷放大縮小。
怎麼都看不膩。
江父伸手幫她把眼鏡取下來,瞅了一眼後道:“彆看了,再看還能看出一朵花啊?”
江母傲嬌哼了一聲:“我兒子兒媳婦好看,多看兩眼怎麼了?”
江母沒有騙戚白,她的確是拍了食物,不過戚白不知道的是,照片中食物占的位置不足鏡頭的三分之一,占據照片C位的,是他和江鑒之——
照片中,戚白微微仰頭喝水,偏頭看他的江鑒之神色不似對外的淡漠冰冷。
江母手疾眼快,把江鑒之遞水給戚白的那一幕抓拍下來了。
江母還挺遺憾:“兒子竟然會照顧人了,我本來是想錄像的,結果不小心按成了拍照,還差點被小白發現。”
“他們白天穿情侶裝時我就想拍來著,沒找到合適的時機。”
晚上回來後江鑒之和戚白都換了家居服,戚白脖子上還有自己掐的‘吻痕’,他亡羊補牢貼了幾個創口貼遮住。
知道這是戚白最後的倔強和體麵,江父江母體貼的權當沒看見。
本來是叫江母睡覺的江父忍不住也湊過去看,小聲道:
“小白頭發好長,在咖啡廳沒看見正臉時我還以為是小姑娘。”
江母:“發質也好,也不知道用的什麼洗發水。”
“皮膚也比小姑娘還好,白淨。”
“就是太瘦了,看著渾身沒二兩肉,以後得好好養養才行。”
“他今天晚上隻吃了一碗飯,胃口太小了。”
“今天我看了一眼冰箱,沒什麼菜,啤酒倒是有很多,還有很多飲料,這些東西喝多了對身體也不好。”
“早知道就把我們磨的豆漿粉帶些過來,也不知道小白喜不喜歡喝豆漿。”
“下次吧,或者回去後寄快遞,買台真空包裝機,弄成小包裝方便一些,保存得也更久,一次剛好泡一包的量……”
時間在小聲絮叨中悄無聲息溜走,夜晚漸深,一片靜謐。
***
江父江母在南楓市待了四天,在冷空氣席卷這座城市的前一天,坐上了返程的飛機。
戚白想多虧了叔叔阿姨,江教授家裡不但多了張床,還終於有沙發了,客廳看上去終於沒那麼貧窮了。
經過咖啡館那次後,趙元凱明顯大受打擊,這幾天一直安靜如雞,不但在學校沒露麵,連騷擾短信都沒給戚白發了。
不知道是真灰心喪氣放棄了,還是處於冷靜蟄伏期。
沒了趙元凱搗亂,江鑒之和戚白之間的交集也回歸至最開始的狀態,在小區裡都很難碰見。
十二月中旬,入了冬氣溫還一直高居不下的南楓市一夜入冬,小區臘梅落了一地,在生命的儘頭貢獻出自身最後一絲幽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