廳中,安靜無聲。
隻聽那花魁舞依嬌聲念道:“萬木凍欲折,孤根暖獨回。前村深雪裡,昨夜一枝開。風遞幽香出,禽窺素豔來。明年如應律,先發望春台。”
念完,台下眾人先是安靜了一會兒。
待品味過來後, 方傳來陣陣拍掌和讚歎聲:“好詩!好詩!”
“舞依姑娘,不知此詩是何人所作?”
有人問道。
花魁嫣然一笑,眸中秋波流轉,又看了一眼手中宣紙,方道:“這首作品暫且排在第三位,是宋家小姐宋子兮所作。”
“咦!竟是宋姑娘!”
“此詩語言清麗,立意鮮明, 是不可多得的好詩, 竟隻排了第三?”
“舞依姑娘,你就彆賣關子了,快快念下麵兩首!”
眾人滿臉驚異之色,紛紛議論催促起來。
宋子兮與剛剛在樓那幾名少女站在一起,臉帶著微笑,對於自己排在第三名,嘴裡道“很滿意”,實則心頭有些不服,目光看著台,等著下麵兩首。
旁邊其他幾名少女,也在為其打抱不平。
靠窗的位置。
秦微墨輕聲道:“姐夫, 子兮這首詩,其實已經作的很好了。若是平時詩會,或許可以得第一名。不過今日……”
說到此, 她轉頭看著身旁的少年,美眸含笑, 柔聲道:“今日有姐夫在呢,”
洛青舟還未來得及回話,旁邊突然傳來一道冷哼聲:“今日還有我在呢!”
洛青舟嘴角一抽, 繼續看著台。
秦微墨也連忙收回看向他的目光,悄悄吐了下舌頭,也看向了台。
宋如月冷著臉,狠狠地瞪了兩人一眼。
這時,在台下眾人的起哄催促下,台的花魁舞依,終於開始念第二首作品。
“洗妝真態,不作鉛花禦。竹外一枝斜,想佳人,天寒日暮。黃昏院落,無處著清香,風細細,雪垂垂,何況江頭路。”
眾人一聽,便知這是詞牌為驀山溪的小詞。
還有下闕。
舞依頓了一下,繼續嬌聲念道:“月邊疏影,夢到消魂處。梅子欲黃時,又須作,廉纖細雨。孤芳一世,供斷有情愁,消瘦損,東陽也,試問花知否?”
“好詞!”
花魁話語剛落,台下便有一位身穿儒衫的老先生,拍手讚道:“筆墨清麗委婉,筆觸細膩,既詠歎了梅花的清芳傲骨,也表達了作者對高潔的梅花的讚賞之情……好詞!此詞當得第一!”
其他人都品味過來,皆交口稱讚。
“舞依姑娘,此詞是何人所作?”
有人問道。
舞依笑道:“此詞是蘇江岸公子所作。”
“果然!我一聽這首小詞的味道,就非蘇兄莫屬了!”
一名書生笑道。
許多人的目光,看向了人群中那一襲長衫,神色憂鬱的俊朗男子。
他正是莫城頗有才名的蘇江岸,經常是一副憂鬱模樣。
仿佛這世間事,都讓他快樂不起來。
聽說即便是去青樓與女子尋歡,也是一副悲春傷秋的模樣。
“舞依姑娘,蘇兄這首驀山溪,可是第一名?”
“若是這一首,我們的確是服氣了。”
“蘇兄的才華,我等是心服口服的。這首小詞,的確算得是精品佳作了。”
眾人紛紛出聲。
靠窗座位。
宋如月嘴裡忍不住冷哼一聲,嘴角露出了一抹不屑。
秦微墨轉頭看了她一眼,眸中帶笑,低聲道:“娘親,這首詞的確是精品佳作,您看不嗎?”
宋如月翻了個白眼,沒有理她。
台,花魁舞依卻笑著道:“各位稍等,還有最後一首,恰好也是一首小詞。待小女子念完,大家再來品論不遲。”
“念!快念!”
有些急性子已經忍不住了。
眾人心頭詫異,難道還能有比這首更好的作品?
蘇江岸的目光,也緊緊盯著台。
舞依攤開手中宣紙,低頭看著紙筆墨,眸中露出了一抹驚豔,頓了頓,方清聲念道:“風雨送春歸,飛雪迎春到。已是懸崖百丈冰,猶有花枝俏。”
闕一出,台下眾人皆安靜下來。
氣勢撲麵而來,畫麵油然而生。
這詞,不簡單!
舞依頓了頓,繼續念道:“俏也不爭春,隻把春來報……待到山花爛漫時,她在叢中笑。”
下闕一出,整個廳堂,靜無聲息。
那後台幾名德高望重的文壇老者,剛剛本已經看過這首詞,早已讚不絕口,這個時候聽到那花魁念出,又是一番感觸在心頭,皆在心頭默念,百感交集。
詞句並不華麗,卻自有一番令人熱血激蕩的氣勢。
短短幾句,便令人心潮澎湃,豪氣頓生,久久難以平靜。
每個人聽了,都生出各自的激動感觸。
“好詞!這才是真的好詞啊!”
那名剛剛還在稱讚蘇江岸那首詞的老書生,此時已滿臉震驚的表情,激動的連聲音都在發顫:“舞依姑娘,快說,這首卜算子是何人所作?能夠做出這等驚世之詞的,絕非凡人!”
其他人也紛紛折服,驚歎不已,讚不絕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