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珂雖對人的容貌並無概念,但她仍覺得花公子長的非常賞心悅目,是讓人一瞧見就心情大好的那種。
他不笑的時候,是端方君子,他一笑便是溫潤如玉,春風拂麵。
讓人心神奇異的平靜下來。
而他也很少有不笑的時候。
如此來看的話,花公子長的著實不凡。
可是……當這如切如磋的公子,俊秀的麵容上泛起潮紅的時候,便又是另一種風情了。
而慕珂短短幾年的人生裡,也確實未曾有幸看到過人臉紅。
“你……你怎麼了,花滿樓!你的臉,你的臉好紅啊!”
慕珂滿目的擔憂,柳眉輕蹙,仿似含愁。
室外的雪已然憔悴,融化之時開始稀稀拉拉的從房簷滴水,隨之而來的是更深的寒意。
可再多的寒徹都無法將公子熾熱的躁動安撫下,他紅著臉歎息了一聲,訥訥言道:“你就不要打趣我了……”
“打趣?……”
慕珂茫然,全然不懂她到底何時打趣過花滿樓,腦海裡滿是疑問。
花滿樓輕咳了一聲,立即轉移話題道:“你將要尋的友人特征告知與於我,我派人替你去尋。”
慕珂自是立刻被轉移了注意力,當下連連說好,拉著花滿樓的衣袖朝樓上狂奔。
公子感受著身邊人攜來的清淺花香,微不可聞的鬆了口氣。
……
花滿樓從慕珂的口中得知了一個鐵血軍人的形象,紅衣銀甲,是位將軍。
而另一位便是一美貌的溫柔女子。
可是……他在揚州居住多年,卻從未聽聞過,這裡何時出了一位姓李的將軍。
雖心有疑慮,但花滿樓卻並未懷疑過慕珂所言,他是個心思坦蕩之人,也向來不喜去無故揣測彆人。
當即便記錄下來,打算寄封信去往家裡。
慕珂雙手托腮,看著花滿樓研墨寫信,他雖目盲,卻行為舉止與常人無異,若不是那雙瞳孔時常無法聚焦,還真無法讓人看出端倪來。
慕珂瞧了他許久,全然不察花公子的身軀愈發的僵硬,神情也不自然了。
到最後,他無奈的執筆歎道:“你這樣一直瞧著我看,我會很不自在的。”
慕珂滿頭的問號,心想著這有什麼不自在的,她這一路上走到哪都是人群擁堵,無數的目光都盯在她的臉上,也沒看的她有哪裡不自然啊。
清冷的聲音脆響:“你這麼好看,為什麼不讓人看啊。”
呼吸一滯,花公子似是又想漲紅臉,但到底還是按耐住了。
“那便……隨你吧。”
*
這封信隔了三日才到達花家人的手裡,若是尋人怕是又要好長一段時間。
慕珂自己也沒歇著,白日裡出門抓住人就問有沒有見過一個鐵甲凜冽的軍爺,又或者是紫衣的貌美女子。
然而,非但沒有問出什麼來,那些人一看到她就變得呆滯了起來,活像個木頭愣子一般。
時間快速的流逝,慕珂住在客棧已有半月有餘,眼看著就要接近年關,卻仍然沒有得到友人的消息。
花滿樓的四哥在朝廷裡做官,官職不大卻是個有實權的,難得自家弟弟頭一回有事求他幫忙,花四哥自是不會推脫。
連著好幾天查了揚州近幾十年的戶籍檔案,得到的卻是查無此人的結果。
花四哥不信邪,連著熬夜加上壓榨下屬,翻遍了大慶國近三十年全部的戶籍檔案。
同名的查出了無數,卻沒有一個是軍人。
更沒有一個妻子名叫裴南珂的。
花四哥自知沒有幫到弟弟,心下也有些愧疚,還是不得不匆忙寫信寄去了揚州。
*
展信的那日,是整個冬季裡難得的豔陽天,慕珂坐在小樓的窗台上,兩條腿懸空正漫不經心的晃蕩著,她正對著的便是客棧空無一人的後院。
花四哥用的墨是特製的,花滿樓認真的撫摸著一個又一個的文字,卻並未得到想要的答案。
“怎麼樣,找到軍爺和花姐的住址了嗎?快告訴我他們住哪裡,我好想見他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