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殺她一百次!”
冷冷的丟下一句話,公子還未來得及回話,慕珂的身影已然飛出了小樓消失不見。
*
慕珂是沿著老嫗消失的方向尋去的,此時顯然已經遲了。
熊姥姥作惡多端,又擅長隱匿,若是當時立即去尋,或許還有一線機會。
現下再去追,更是難上加難。
慕珂趁著茫茫夜色,一路掠過揚州城到了城郊的森林。
許是她運氣足夠好,到底還是找到了老嫗。
不,叫老嫗已然不夠恰當,熊姥姥是個年輕貌美的女子易容而成。
而那女子甚至還頂著一個像是故意惡心人一般的名號——公孫大娘。
夜幕低垂,揚州城的郊外漆黑一片,隱約還能瞧見城內傳來的煙火光芒。
公孫大娘劍指地麵上的清俊公子,身側已然倒下了大片的侍衛仆從。
一劍封喉,了無氣息。
年輕的公子倒在泥土裡,空蕩蕩的褲管沾了塵灰,他的身側是翻倒的轎子。
公孫大娘一雙短劍,紅綢翻飛,在黑夜裡非但毫無一絲美感,甚至像是索命的厲鬼。
“我竟不知,大名鼎鼎的公孫大娘,竟就是那臭名昭著的熊姥姥。”
公子一雙美目,清冷的注視著眼前罪大惡極的女子,無懼亦無怖。
身陷囹圄,他也依舊從容。
“嗬,朝廷的走狗也不過如此,我當盛名天下的無情捕頭有多老謀深算,今日裡還是要殞命在我劍下了。”
名叫無情的公子即使落在泥土上,仍是一身傲骨,清冷矜貴的氣質分毫不曾褪減。
“天網恢恢,疏而不漏,縱使無情今日身死,也會留的身後清名,像你這樣的女魔頭即使活著也絕對逃不了多久,死後定會遺臭萬年。”
許是他這樣的話,落在公孫大娘的耳畔著實太過難聽。
又或者是他死到臨頭寧折不彎的樣子讓女子太不爽快。
公孫大娘雙眸微眯,惡毒的笑在唇角勾起。
“好一個盛崖餘,我倒不知你竟如此的伶牙俐齒,那我便割了你的舌頭,看看你還能不能再舌燦如蓮!”
語罷,右手的短劍竟是直接朝著公子的麵上刺去。
——錚!!
一枚石子擊來,公孫大娘的劍歪了幾寸,擦著無情的臉頰插入泥土裡。
她回過頭去,警惕的掃視著蒼茫的森林。
“何方鼠輩,藏頭露尾!”
話音落下,身披白色大氅的姑娘從夜色裡蹁躚而來,一雙墨眸看著公孫大娘滿是冷冽。
“你叫公孫大娘?”
語罷,不待大娘回答,竟是又自說自話的接了下去。
“你配不上這個名字。”
公孫大娘認得這突然出現的姑娘,她夜晚裝成熊姥姥的時候曾賣了一包糖炒栗子給她,可惜被花滿樓識破了。
她原以為,這女子生的白皮嫩肉的,一雙纖纖玉手竟是連薄繭也無,定是不會武功的。
若會武功的隻有花滿樓這樣一個瞎子,她自是可以對付。
沒想到卻是看走了眼。
姑娘非但會武功,且功夫還不弱。
公孫大娘做不到以一敵二,這才掉頭就跑。
而現如今,這裡隻剩下了一個暗器用儘的廢人無情,解決這個小姑娘豈不是手到擒來?
“黃口小兒,口氣到是不小!”
開言之時,紅綢翻飛,公孫大娘的一雙短劍,已然朝著慕珂襲來。
慕珂不慌不忙的抽出櫻花醉開始原地轉起了圈,待公孫大娘接近後,以雷霆之勢瞬間一擊將其擊退。
緊接著密密麻麻的劍招在姑娘的手中使出,腳步輕盈如舞,白色的大氅翻飛,露出翩躚的粉袖。
不過幾息間,公孫大娘已然落敗,倒在地上一口鮮血噴湧而出,滿目的駭然。
“公孫劍舞,你怎麼會公孫劍舞!”她不敢置信的看著眼前的姑娘,麵上滿是灰敗。
慕珂寒劍指在她的脖間,清冷的眸子掃過她腳上那雙紅色鞋子,滿麵冷凝。
“你不能殺我!若你也習公孫劍舞,我們便是同門!你不能殺我!”
公孫大娘原不姓公孫,可原來的名字她卻早已記不起來了。
那戶姓公孫的人家,被她一夜之間毒害,三歲小兒她也未曾放過。
從那之後,她便得了個名字,叫做公孫大娘。
她自知此事做的隱秘,那戶人家絕對不會留有活口,眼前的姑娘定是公孫劍舞另一支的傳人。
若是攀個同門的關係,興許還能有條活路。
“我師傅叫公孫清,我是她唯一的弟子,若你也是公孫劍舞的傳人,定該知曉這個名字!”
負隅頑抗,公孫大娘竟連先前被她毒害的女子也搬了出來。
可姑娘卻是眼皮都沒動一下,仍是冷冷的注視著她。
“我們可不是同門。”
姑娘嗤笑一聲,一劍刺穿公孫大娘的脖頸,寒劍染血,豔麗的像是雪地裡盛放的點點紅梅。
“不才師承琴魔高絳婷,你又是哪根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