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不是尋仇什麼都好說,慕珂聽其一語,自然而然的鬆懈了下來。
剛想點頭應了,卻見王憐花忽然上前將她擋在了身後。
“我家小姑娘這一路上舟車勞頓,比劍什麼的還是隨後再議吧。”
他的話語一如既往的溫潤,卻又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
慕珂的視線落在他寬闊的後背上,有一瞬間的愣神。
隻因,此時兩人湊的極儘,王憐花衣物上特有的清香撲麵而來,繚繞在慕珂的鼻翼間揮之不去。
語罷,王憐花回過身來,俊秀的麵容上滿含笑意,一雙透亮的眸子裡帶著柔光,滿滿的倒映著姑娘的身影。
“餓不餓,要不要吃點東西?”
慕珂呆呆的點了點頭,旋即便被其拉著坐到了花滿樓那一桌。
“花公子,久仰大名。”
此時,王憐花正坐在花滿樓的身側,慕珂挨著他坐下,另一邊正是魂不守舍的小鳳凰。
“久仰不敢當……叫我花滿樓即可。”
白衣的公子語罷,便替王憐花斟了杯酒,舉手投足之間,儘顯溫文爾雅。
王憐花也不推拒,接過便一飲而下。
“說起來倒挺巧的,我也姓花,叫花連望,說不準我們祖上還是本家呢。”
王憐花這人,撒謊不帶打草稿的,客套自是信手拈來,自坐上酒桌之後,花滿樓便暈暈乎乎的被其灌了三杯酒。
尤其是每當他想跟慕珂想說話敘舊時,王憐花的酒杯就碰了過來。
等酒足飯飽之後,花滿樓已然倒在了酒桌上不省人事,王憐花則笑意盈盈的看著慕珂問道:“可有吃飽?”
“吃飽了……”
慕珂乖乖的點了點,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總覺得此時,眼前人渾身上下都透露著一股危險的氣息。
慕珂看不明白,時常流連花叢的小鳳凰卻是一清二楚的。
心底默默的替自家好友點了蠟,又哀歎著花滿樓喜歡誰不好,偏偏目標是無心神女。
這姑娘走到哪都會惹上一樁風流債,尤其是她現在身邊那位,一看就不是個好相與的。
饒是陸小鳳自認是情場高手,在看到慕珂時都唯恐避之不及的,更何況花滿樓還是個童子雞???
怕是情途多舛嘍。
而他身側的西門吹雪自聽到姑娘吃飽後,便目光灼灼的看了過來,一雙寒眸亮的驚人。
慕珂一看他的眼神,便全然明了。
站起身來活動了活動筋骨,便對著大門做出了一個請的手勢。
*
西門吹雪練的是殺人的劍,自他劍成以後手下便沒有過活口,可他殺了的人除了約戰的劍客,便唯有惡人,他不是個弑殺之人,可一旦出手必定見血。
是以,他出手前,一定要自報家門,好顯其敬重。
“我名西門吹雪,所持黑鞘古劍,劍鋒三尺七寸,淨重七斤十三兩。”
他矗立在屋頂的黛瓦之椽,一席白衣被烈風翻湧成雪。
慕珂站在他對麵,手持雙兵,正腳步輕盈的旋轉著,風袖翩躚之際,芳華自來。
“我叫慕珂,劍名為櫻花醉,幾斤幾兩我也不知,但我知道就算搞那麼多花裡胡哨的,你也打不過我。”
之所以說西門吹雪花裡胡哨,是因為兩人約戰,這人偏要選在屋頂上。
烈風吹來,美感是有了,可慕珂一席粉裙,卻是覺著有些涼寒的。
……
話音落下,大戰一觸即發。
先動的人是西門吹雪,他的劍法如同他的人一般,滿含肅殺之意,招招皆衝命門而來。
不同於天外飛仙的燦爛與輝煌,西門吹雪的劍法隻有一個字——快!
慕珂在經曆了與金錢幫那一戰之後,武功早已有所突破,身法愈發的靈動飄逸。
她的劍所到之處,宛如一場唯美的舞,似霓裳似綠腰,卻滿含殺機,快如雷霆。
這場戰鬥,甚至都沒超過半刻鐘,西門吹雪便落了敗。
他被慕珂一劍從屋頂上擊落而下,白衣墜在塵土裡,不複如初。
西門吹雪從地上爬起來時,一手撫在受傷的腹部,唇角已然溢出了鮮血。
“你的那道劍氣,本該衝著我的脖頸而來,為何臨時變換了劍招。”
西門吹雪開言之時,早已不複先前的從容與鎮定,他的聲線裡多了幾絲沙啞與茫然。
“因為我已經不想再殺人了,在我弄懂人命到底是什麼前,不會再殺任何一個人了。”
姑娘從屋頂上一躍而下,青絲在風中輕揚紛飛,粉色的羅裙漾成大片的花朵,美的仿佛一樹迎風搖曳的桃花。
盛世美顏所帶來的暴擊,首當其衝的受害者,便是直衝著美人的西門吹雪。
他劍眉微隆,看著慕珂的視線裡悄然浮起了幾絲疑惑。
旋即,西門吹雪一手落在自己的手腕處,迅速為自己診起了脈。
做完這一切,在慕珂茫然的視線中,他鬆了口氣的同時,神色間也多了份羞愧。
“對不起,我不該平白猜忌於你。”
……
慕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