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沈小甜,她輕聲一歎,微紅的眼睛下麵又揚起了個笑臉兒。
“我說多了,你們好好吃……”
正好有客人進來了要吃麻辣燙,小喬姐站起來就去忙了。
留下兩個人繼續吃著飯。
陸辛還是沒忍住看了沈小甜一眼,看見她的臉上還是笑。
像是一層甲,在那兒,就是刀劍戳不進的樣子了。
剩下來的時間,沈小甜都是安安靜靜地吃著飯,吃完之後,他們兩個人一起往家走。
“陸辛。”
看著昔日的垃圾場如今的碧波河,沈小甜抬頭看著走在自己左邊的男人。
“怎麼了?”
“你給我講講我家老爺子吧。”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沈小甜才發現這句話真的在她心裡盤旋了太久,好像還發了酵,一打開,就是一股酸意直衝她的腦門兒和鼻子。
可她仰著頭,硬是不見半點兒的淚,臉上還是笑著的。
陸辛的手從褲兜兒裡拿出來,握住了沈小甜的手,說:
“咱先回家,讓我喝口水,哎呀,這炸串兒吃得有點兒鹹,你聽我這嗓子,跟裡麵有個敲破鑼的似的。”
有麼?
沈小甜笑著去聽了一下,抬手拍了一下他的胸膛。
“沒聽出來呀。”
到了路口,倆人過馬路,陸辛還是拉著沈小甜的手,抻著脖子,好像他剛剛不是吃了啥炸串兒,而是被人把鹽塊兒塞進了喉嚨眼兒。
終於回了家,還沒開院子門兒,就先聽見了開學雞的咕咕聲,沈小甜就又進屋去拿出一個蘋果,切了一點兒,剩下的給了陸辛。
“喏,用這個潤你的嗓子吧。”
啃了一口蘋果,陸辛說。
沈小甜把手裡那點兒蘋果給了開學,看它在那兒叨著歡,小甜老師慢悠悠地說:
“嗯,雞也這麼想。”
“哢嚓!”陸辛張大嘴咬了一大口蘋果,用的那個勁兒啊,估計能把雞脖子都咬斷了。
吃著蘋果,陸辛說:
“老爺子真是個愛管閒事兒的,那次我跟他一塊兒去長春,他是要去長白山看天池,坐的是個慢車,一開二十幾個小時,那車上有個老人是回東北去尋親的,老爺子跟他聊天聊了七八個小時,那老人年輕的時候是個當兵的,後來隨著部隊的調派去了湖南。
“說是他家裡有個姐姐早些年沒了,留了一個外甥被他姐夫帶走了,這老人就想看看這個外甥過得好不好,從湖南打聽了消息到了山東,又從山東要一路找回東北去。火車到德州的時候,老爺子還下車買了三隻扒雞,讓我和那老人一塊兒吃。”
看看沈小甜在旁邊默默聽,陸辛又清了一下嗓子,插播了一句說:
“那扒雞也J鹹,跟我今天也差不多了。”
沈小甜笑,默默站起來給他倒了一杯水,還是溫的。
茶杯接過來,連著那端茶的姑娘一塊兒拽進了懷裡,陸辛環抱著沈小甜,摸摸她的脊背。
像是在安撫一隻離了家的小貓一樣。
“長白山那兒的雞和魚是真好吃,魚肥,雞也肥,還嫩,我和老爺子吃得可開心了,有一天晚上去吃了個烤梅花肉,哎呀,真是,不到東北不知道豬有多香,尤其是那個農村的糧食豬,真拿豆粕喂出來的,一吃就是不一樣,那叫一個香。”
沈小甜最近對體重有點點敏感,看著陸辛,她說:“你一定要一邊抱著我一邊說豬麼?”
陸辛不緊不慢轉了話題,臉上跟沒事兒人似的,手還在那拍啊拍:“吃完了也晚了,我們倆奢侈一回坐了個出租,聽著那司機放一個人兒的廣播,就是熱線電話解決問題那種,司機還說這人兒在他們這一片兒都很有名。結果回我們住的賓館,我就看老爺子用手機給那熱線打電話,他在火車上聊天的時候把人家要找的人那些信息都記住了。這一個電話下去,還真有人又找了過來……”
沈小甜坐在陸辛的膝蓋上,轉腰看著他:“那個老人找到外甥女了麼。”
陸辛點點頭。
沈小甜笑了,說:“真好啊。”
過了幾秒,她又長出了一口氣,又說了一遍:“真好啊。”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