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這對於見識過華麗高雅的人來說,就是低入塵埃的生活了。
他們要準備在第二年換個房子,在有錢後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帶小廢物出去吃大餐,順便拐著人做一下任務。
去見識一下……這個世界的殘酷。
係統沒料到這次的反派那麼詭計多端、狠辣無情,小廢物再怎麼說也隻是一個六歲多才接近七歲,至少還不滿十歲的幼崽,就要接受鮮血的洗禮。
一個普通人如果無法轉換思維,可能都會被那些陰暗和壓抑給逼瘋。
反派他怎麼舍得呀。
也幸虧小廢物沒什麼良心,道德感也不高,對動漫世界沒什麼真實性的感覺,否則這任務分分鐘做不下去。
它還是會在意識海裡對著小廢物耳提麵命:【我說,你一定要保持初心,千萬不能跟黑暗混為一體,不能乾壞事!否則就沒人能救得了你啦!我們的任務也會失敗。】
小廢物擺擺手,翻了個白眼,嘟噥道:【你也太小看我了吧,不用擔心啦,我明白的,反派作惡多端沒有好下場嘛。我不會把自己活成一個反派的。】
“哇,父親,這個烤肉味道還不錯哎!”用刀子切好,叉子叉起來一小塊還散發著熱氣的烤肉,幼崽顫巍巍地喂給費奧多爾。
係統眼見對方已經不理它了,不由歎了口氣。
廢物係統管不了小廢物,隻能祈禱對方確實如他所說的那樣,能夠自如地控製住自己吧。
費奧多爾不看內裡的話,倒是一個合格的養父呢。
他矜持溫柔地低下頭,將木木野遞過來的烤肉叼過去,慢條斯理地品嘗一番。猩紅的舌滑過唇色稍淡的嘴巴,莫名多了幾絲色氣。
“唔,味道還算不錯。小野要是喜歡這家店的話,每完成一次任務我就帶你來這裡。”
這是獎勵。
“但是,如果任務失敗的話,我就會扣除你的零食。”
這是懲罰。
幼崽就在喜悅和沮喪的兩種神態中轉換,然後苦惱地說:“我明白啦,父親。我一定會努力贏得成功的,絕對不會讓你失望!”
說的居然不是絕對不會拿不到獎勵呢。
他的養子很乖巧,正在逐步以他為中心。
順從又可愛,對方將是他最完美的作品,也是他實現自己理想的底牌。
他很滿意。
時間門緩慢地流逝著,木木野差不多已經習慣了短手短腳,被輕易夾在手臂下的幼崽生活。
如果能快點長大就更好了,幼年時期要學習的內容好多啊,小廢物歎氣。
本來自己就不是會努力的性格,要不是間門歇性會奮發圖強,他免不了擺爛得心思呢。
又一次炸掉廚房,轟隆隆的爆炸聲不僅驚起飛鳥,還把貧民窟的人嚇得拉緊了窗戶,死死關好門,生怕又是發生了危險的事故。
這裡連警察都很少探訪,碰上了壞事很多時候就隻能自認倒黴。
一屋子亂七八糟的烹飪的結果,什麼時候他做出了黑暗料理都能算得上是謝天謝地了。
係統不太理解,怎麼會有人用安全的食材做出最危險的事來,那些研究炸藥的人應該來找木木野請教一下,可能還有會意想不到的成果呢……
小廢物歎氣:【如果我有高超的廚藝的話,攻略這些反派應該手到擒來吧。畢竟要先抓住一個男人的心,就得先抓住他的胃……】
係統默默吐槽:【喂喂,你來這裡可是為了迫害他們的!結婚隻是一紙證書或者對方承認舉行婚禮就可以了,反派喜不喜歡你根本就不重要明白嗎!】
【話是這麼說,可是隻有贏得了反派的喜歡,他們才願意跟我結婚吧。而且後麵為了迫害他們,總歸是要挑戰這些人的底線的,我可不想在任務完成之前就先被冷血無情的反派們先一步送上天堂。】
年齡尚小,不像是長大後那麼自信的小廢物心裡惴惴。
搖身一變成為他養父的費奧多爾在麵對他時很有威嚴,小廢物很擔心被對方揍屁股。
麵子裡子都丟了。
如果他能有討老父親歡心的技能,應該就不用這麼害怕了吧。
可惜在他練就絕世廚藝之前,麵對養父的第一件事就是乖乖認錯,逃脫毒打。
然而事實並沒有小廢物想象中那麼美好,他就算是主動承認自己的錯誤,也依然被揍了。
老父親毫不留情地把他屁股打開了花。
十三歲的少年體型看著瘦弱,風一吹似乎就能把他吹倒,在夏天都穿著毛絨衣服、頭戴軟絨絨帽子,揍起孩子來卻特彆輕鬆。
大氣都不喘一個。
木木野當時還不清楚自己即將遭受磨難,還軟乎乎地跟養父致歉:“我發誓,下次一定不會炸掉廚房了,請父親原諒我。”
當時費奧多爾就冷笑,涼涼道;“你還想有下次?”
小廢物直覺不好,然而他已經逃不掉了。
費奧多爾長臂一撈,就將小短腿的幼崽放在自己的大腿上,褲子一點都不拖泥帶水地垮下去,白生生的兩瓣屁股露在外邊,大掌一揮,鮮紅的印子就落下來了。
玻璃瓶子裡裝著一束玫瑰,晶瑩剔透的水珠就從花瓣上滴落,弧形水麵上倒映出三人的身影。
疼痛後知後覺地占據著小廢物的大腦,熱意爬上他的臉頰,燙呼呼的。
“嗚——”
就算徹底隻有幼崽的心智,尚存的成年人記憶讓小廢物仍然拉不下臉來嚎啕大哭,他小聲地啜泣,淚水大顆大顆從眼眶中翻湧而出。
奶貓似的悲傷太過可憐,就連果戈裡都不忍心地扭過頭。
“告訴我,為什麼想要學那些危險的菜譜。”費奧多爾嘴抿成一條直線,微微發白。
“不、不危險的,隻是小野第一次沒做好。”
費奧多爾臉黑:“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應該不是你第一次炸廚房了吧,為什麼要把自己置身在危險的境地當中?!”
果戈裡見人沒哭了,又不知道從哪摸來一個蘋果,哢嚓哢嚓地啃著,樂得在旁邊看戲。
費奧多爾氣瘋了吧,第一次見這家夥發那麼大脾氣,和冷靜優雅的形象相當不符。
“不是的,沒有危險……因為我想學做菜,然後就可以讓父親在回家之後就能吃上熱乎乎的飯菜了。安妮娜家就是這樣,她媽媽總是會給她在外工作的兄弟姐妹們,也包括她做美味的飯菜。”安妮娜就是他們家裡打掃衛生和洗衣服的傭人。
“所以我想著,父親在外麵辛苦工作,我也要讓父親感受家庭的溫馨才可以。”
單純幼崽的一切期望、包括做的事情都是圍繞著自己的養父來開展,費奧多爾喉嚨有些乾澀。
他把家裡的醫療箱拿了過來,用最好的膏藥給小廢物打腫過得屁股塗抹治療。
果戈裡撇嘴,也能看出幾分少年心疼的意味在其中,既然舍不得還要下手揍人。
活該。
“沒人教你嗎?你自己一個人做的這一切?”費奧多爾深呼吸一口氣,“算了,那些都不重要,你隻需要記得以後都不可以再踏進廚房半步就行了。”
“如果再有下次,我就會把那個安妮娜給辭退了,讓你認識到那是你應該負擔起的責任。”
“嗚……”小廢物又想哭了。
“我知道了,父親。”
…………
春去秋來,四年時間門一眨眼就過去了。
水龍頭滴答滴答地落下水珠,僅僅幾年就足以讓科技占據世界的人類生活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
而在穿梭不止的時間門裡,這樣的變動還會繼續。
十幾歲的少年瀕臨成年,已經挺拔得像根青竹翠鬆、寬肩窄腰大長腿。或坐或站地立在房間門裡。
費奧多爾這個冷血的魔人還有溫情的時刻嗎?
“你真的要一走了之,把小野一個人留在莫斯科,你也舍得?”果戈裡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
黑發紅眸的少年手掌呈三角架,眼神很冷淡。
“當然,他已經長大了。我在他這個年紀的時候,已經能夠一個人出來闖蕩了,況且我也不是什麼都沒安排。我給他留下了充裕的資金,忠心懇懇的下屬,還有隨時聯係的承諾。這還不夠麼?”
至於對方是他的武器,不到萬不得已,這個時候絕對不可能動用的話,費奧多爾是不會跟果戈裡說的。
看得出來果戈裡在相處中很舍不得那孩子,不過他們的目標更重要,沒有什麼能阻擋他們的步伐。
因此木木野,注定是一顆要被舍棄掉的棋子。
水流滴得人心煩,玻璃窗上倒映出費奧多爾站起來的身形,皮鞋噠噠噠地照在木板上,“就這樣吧,我去跟他說。”
“你知道的,那孩子最聽我的話。”
果戈裡盯著對方的背影,暗自思忖:這家夥……有沒有可能是擔心自己動了真感情,怕到時候不能舍棄對方呢?或者說,怕各種無用的感情成為他事業路上的絆腳石。
所以先一步逃跑,用這個詞彙來形容這個膽小鬼一點錯都沒有。
這家夥想用逃避的方式來消磨感情吧,聽說時間門會容易磨去記憶和愛呢。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回憶到此結束了。
坐在飛機上的木木野托腮鬱悶,又過去了六年啊。
他將書蓋在臉上,不可避免地從腦海中閃過一些費奧多爾離開那天的片段。
可惡的養父,真是狠心呢。
說的冠冕堂皇,然後自顧自地就走了,再也沒回來看過他。
平時聊天也隻發發郵件,通電話的機會都少得可憐。
直到一周前,他和養父徹底斷了聯係。
發出去的消息石沉大海,他好像是完完全全被拋棄了。
所以,你親愛的孩子已經徹底忍不了了。
“那個,請問您要來一杯飲品嗎?”推著小輪車的空姐儘職地問。
好奇怪的客人,而且年紀看起來不大,應該隻有十幾歲吧……對方是一個人從俄國飛往日本麼?
少年把書從臉上拉下來,空姐眼中飛快閃過一抹驚豔。
“是的,請給我一杯牛奶。”
“好的。”空姐從推車上麵拿了一瓶未拆封的純牛奶遞給他,“請問旁邊的先生,您也要來一杯飲品嗎?”
身形纖瘦,但眸光銳利冰冷的紅發男人看了這邊一眼,禮貌拒絕:“不用了,謝謝。”
空姐吸了吸鼻子,這個人的氣場好、好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