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為什麼突然拉住他?
木木野不解,卻隻能看到費奧多爾未達眼底的笑。
“不要理會他,小野。”他用拇指揉蹭了一下幼崽柔軟的麵頰。
“我是你的父親,你當然可以給我一個親吻。但是外麵的許多人都對你這樣漂亮的孩子不懷好意,所以不要隨隨便便就親彆人。”
果戈裡:?
“隻可以親父親,對嗎?”小孩問。
“沒錯,父親不是外人。你能觸碰最多的,也隻有我而已。因為我們是有著這世間門最親密無間門關係的兩人,你愛我,正如我愛你。”
果戈裡憤憤不平:“費奧多爾,我想我也是不差的吧,怎麼就被你們排除成外人了。再說了,一個貼麵禮怎麼就讓你緊張成這樣了,我還是小野的叔叔呢。”
少年氣鼓鼓的樣子很可愛。
可惜費奧多爾深知這家夥的本性,對他更是沒有任何同情憐憫心在。
“不要,不可能,貼麵禮也不能想。”
一連三個不,把果戈裡氣得錘牆。
“唔,小野聽父親的話。”幼崽的補刀給了果戈裡最後一擊。
少年氣得在桌子上待不下去,門一砸就跑出去溜達了,多多少少是有點叛逆心在裡麵的。
“父親,沒事嗎?”木木野擔憂地向門外看去。
果戈裡剛才衝動地跑出去了,萬一遇見危險該怎麼辦?
“沒關係,那家夥看著生氣,其實很理智。”費奧多爾笑了笑,“現在,我們該學習了。”
幼崽皮子都繃緊了,從身上出現一種雞皮疙瘩的麻意。
學習,每個小廢物永恒的痛。
他寧願一直練習枯燥乏味的異能力,也不要被綁架到知識的大船上。
那不是遨遊在懂事理的海洋中,而是學渣在地獄的烈焰中苦苦掙紮的表現。
“快點喲,如果小野繼續遲疑的話,今天的學習時長就加倍——延長。”費奧多爾唇角勾起。
小廢物:“!!!”
你是怎麼從三十七度的嘴巴裡說出這麼冷酷無情的話啊?
小廢物淚流滿麵,哭唧唧地接受魔鬼養父的指導。
這些學習不僅僅隻有隻是層麵,還灌輸了費奧多爾自身的理念,包括他的三觀、想法,也包括了時時刻刻用語言來訓練幼崽的忠誠……
…………
雪逐漸停了。
空氣裡還是蔓延著一股揮散不去的寒冷,不過總算是將最駭人的嚴冬給度過去了。
許多人都選擇在豔陽天裡出來,把屋子和門口的雪給鏟除,免得之後踩在濕滑的地上摔個狗啃屎。
那還不是最倒黴的,要是把骨頭摔斷了,可沒人會幫助他們。
“父親今天也要穿厚實的衣服,這件有毛茸茸的,裹上裹上啦!”幼崽像個小大人一樣指揮著自己的養父,就算是春天即將到來也不能放鬆警惕。
倒春寒更要讓人頭疼,他的養父身體羸弱,稍微一個風寒就可能要了對方的命。
感冒、發燒會讓對方在床上躺個幾天才好,真像是個病美人。
心疼養父的小孩今天也在踩著凳子,墊高身體,給他的柔弱養父係扣子。
果戈裡就穿著單薄的風衣,他看上去影響不大,不像費奧多爾嘴唇都冷得有些發白。
“任務結束以後,今天也必須早點兒回來喲!”
幼崽目送他們離去,站在凳子上擺手,以便可以一直看到他們離開的背影。
直到兩人的身形化成一個黑色的小點,再也看不清了他才會縮回屋子裡。
“聽那個老頭子說我們把一個六歲的幼崽一個人放在家裡,是很不負責的表現耶。”果戈裡雙手交叉放在腦後,漫不經心地笑著。
他的目光一直凝視著費奧多爾,似乎想從那張冷淡的麵容中窺見幾分不一樣的情緒。
“他今天就要七歲了。”費奧多爾糾正道。
大概幼崽在成年前期都長得慢,木木野發育這麼久,除了長點肉以外,個子沒怎麼竄。
他和果戈裡都在猛長身體的時候,還是一提就能給幼崽拎起來。
“他很有實力,比你和我都要強。你應該知道,等他成長起來,我們兩個加上都不一定敵得過他。”費奧多爾慢條斯理地說著,“如果你不放心,就是在小看他了。”
“話說的真好聽,你是不是偷偷安排人守著對方了。”果戈裡眼睛微眯。
在看到少年葡萄紅瞳閃爍的光亮時,他輕笑了一聲。
就知道,這家夥無論從哪方麵來講都不會放心那個小孩的。
…………
在來到莫斯科第三個月,兩個少年就找到了一個師父,或者是同道中人一類的,木木野不是特彆清楚。
他隻知道那些人會教他們怎麼運用異能力,恐怕跟上次帶他們消滅那個販賣人口組織的小隊有關。
這兩人並不會一直把他都關在屋子裡,會帶出去交際、了解日常生活,不會讓他真的成為與世隔絕的山頂洞人。
他記得自己在上次就被兩人提溜著出去,跟那些小隊的成員玩樂。
據說他們有自己的組織,裡麵魚龍混雜,但是費奧多爾他們遇上的這一行人還勉強有些人性。
之所以會這樣說,是因為小隊以強者為尊,信奉著弱者沒必要存在的理念,卻也不會特地去欺辱普通人。
這是他們的老師教導的,同時也是費奧多爾和果戈裡的老師,現在意義上的。
小廢物當時還以為養父叫他過去,是打算炫耀一下自己孩子的實力,他都已經做好了戰鬥的準備。
結果沒想到是真的作為交涉的幼崽“玩具”而存在,裡麵的女孩子看到他眼睛都亮了,提著他的咯吱窩就抱了起來。
事後果戈裡回憶起來,說這是他見過木木野最懵逼的時刻,樣子可愛到爆炸。
可惜他們沒有照相機,也沒有手機這些設備,不能讓那一刻定格下來,是件相當遺憾的事。
“你不會以為我們真的會讓一個孩子上場吧?”費奧多爾似笑非笑地說,他惡劣地揉了揉幼崽柔軟的頭發,直到亂七八糟後才放過。
氣得抱著他的小姐姐破口大罵:“你是怎麼帶孩子的啊,怎麼可以做出這樣幼稚的事情來。幼崽的顏麵也是需要維護的,你不明白嗎?”
智囊團強大病美人的印象在這些人心目中破滅,果然隻有在最親密的人麵前,某些人才會暴露出最真實的麵貌吧。
許多人這麼想著。
他們看見幼崽撐著那女孩的手臂,很嚴肅地講:“不可以這樣說父親哦,那都是我自願的。隻要父親能開心,小野做什麼都願意的。”
很乖,乖軟得不可思議。
惡人團中能冒出一個這樣的白團子,費奧多爾你何德何能啊。
總之幼崽那天被rua得很慘,回家的時候都蔫答答了。徹底被蹂.躪成花瓣的形狀,不過幸好那些人都隻是玩鬨,他們對幼崽還是很不錯的。
小廢物在家裡一個人呆的快要發黴,能和彆人出來交流一下也是不錯的生活。
費奧多爾他們經常會出去做任務,這個時候小廢物就會被留在屋子裡看家。
他擺爛得理直氣壯:【係統,麻煩你托管我的身體來鍛煉異能啦!隻要形成了肌肉記憶,還有使用得時間門越來越長,速度越快就可以了。我的要求不高哦!】
係統:【你管這叫不高?】
【怎麼,你不行?】這是來自一個小廢物的嘲諷。
廢物係統就算每次被喊成廢物,但它也是又尊嚴的,立馬就向上級申請了托管這個插件,憋屈地說:【我當然可以了!】
於是小廢物美滋滋地裹上了係統托管身體,機械鍛煉異能力變得更強大,而他則是躲在了意識海裡打遊戲看電影的愉悅生活。
擺爛王永不認輸!
係統:證明了自己又好像沒證明,總之,好氣。
跟他相比,養父和叔叔的日子就不那麼好過了。
兩人常常都是生龍活虎地出去,半死不活地回來。
吃食都是在外邊匆匆解決的,衣服也從不過問小廢物。
在兩人的認知裡,木木野還是個弱小的幼崽,是不可能乾這些雜活的。
實際上他們不知道,就算對方長大了,也依舊不可能乾活。
要是指望小廢物能做到給他們洗衣服做飯,還不如期望一下天上能下紅雨。
所以不算多的家務都被分攤在一位聘請過來的傭人身上。
貧民窟的勞動力很廉價,往往隻需要幾百盧布就可以聘請一個月的傭人過來乾活,就這樣還有人爭著搶著乾。
費奧多爾有一雙可以洞察人心的眼睛,他仔細挑選前來應聘的人。
早在之前就做了年齡限製,隻需要十幾歲的少女,結果前來的人還是一抓一大把。
甚至隻比木木野大不了多少,約摸七八歲的女童都過來,說自己能乾很多活,哭著哀求希望他們能留下她。
可惜費奧多爾不是會發善心的人,就是看著很好說話的果戈裡也是外熱內冷,很乾脆利落地決絕對方,像是沒看到那淒慘的淚容一樣。
木木野也沒有辦法,他不能自作主張,脫離費奧多爾的意見來幫她。
自己現在也是靠費奧多爾撫養,能幫這些人的能力有限,還不如一開始就彆給人不可能的希望。
當初要不是他還有點異能力傍身,可能連反派一個側目都不能得到。
悲傷沉重的事件被揭開,在這個窮苦人民多如牛毛、在死亡與痛苦掙紮的時代裡,找不到工作都算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
幸好木木野對費奧多爾他們來說也不是半點用都沒有,他至少還會治療,幫這兩人上藥養傷。
小廢物挺胸抬頭,要讓養父覺得自己的錢沒白花,他並不是在做長遠投資,而是近期肉眼可見的投資啦。
兩位少年不信任彆人,就隻相信這個他們親手救下來的幼崽。
因此這個任務就非他莫屬了。
雖然他的力道有一點點的重,經常還會不小心在消毒的時候戳到他們的傷口,但小廢物真的是有努力乾活的。
絕對不是外人以為的那種懈怠隨意,每次小廢物都很認真,而且在包紮的時候都有進步哎。
費奧多爾不會隻把他的養子拘束在一個普通的小屋子裡,尤其是靠近貧民窟的屋子,就算附近住的都是正常人,沒遇上偷雞摸狗的事情,也有很多人知道這家人不好惹所以沒人敢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