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橫濱兩大巨頭給小廢物背書,那就算是業務能力再拉胯也能給他拉起來。
木木野還有心情在意識裡跟係統交流:【你看,這算不算是主角和反派的巔峰對決。】
係統搞不懂小廢物打算做什麼,跟著小廢物久了,被對方的習氣帶著,也懈怠起來,它哢嚓哢嚓地嗑著瓜子。
【算是吧,你最後打算怎麼處理這事呢?】
【你是想賭一把,在費奧多爾,你和他的事業誰更重要嗎?】
小廢物在衛生間裡洗漱,看著鏡麵上少年彎彎的眸子,他鞠了一把水潑在臉上,【啊,還用得著仔細思考嗎?肯定是他的事業更重要啦。】
木木野伸了個懶腰,並不覺得這有什麼好傷心的。
他這叫做理智、清醒,麵對這種事業為重的反派就更要步步為營了。
又不是非得讓費奧多爾喜歡自己,還要特地在事業和自己當中選一個出來嗎?那也太奇怪了點。
【動作得快點啦,亂步君肯定等急了,我要給彆人留下一個好印象。】
木木野趕緊在門外穿鞋,一雙男士係帶小皮鞋,他坐在玄關處,腳剛踩進去。
“叮鈴——叮鈴——”門鈴響了。
小廢物猶豫著是先開門還是先把鞋子穿好,但是不確定現在會是誰來找他。
萬一有急事呢?
他順手就把門打開了,細白的手指還維持著摁門鈴的姿勢。
“哇,你好快啊。原來如此,是剛好出門準備來找我了啊。”
江戶川亂步走了進來,自來熟地坐在他旁邊。
小廢物皺著臉,他現在是該把亂步邀請到家,還是把穿了一半的鞋子繼續穿好,帶著對方到外麵去?
怎麼要他選擇的地方這麼多。
幸好江戶川亂步替他做出了選擇,他靠著牆壁,懶洋洋地說:“阿野不用浪費時間了,你現在就可以買票離開橫濱啦。”
木木野:“哈?”
他現在都顧不得思考自己怎麼弄才是尊重彆人的禮儀,歪著頭看江戶川亂步,琢磨著是不是自己耳背聽錯了。
“沒聽錯哦,你的養父費奧多爾,他去俄羅斯了。”
亂步貓貓兩隻手托著下巴,笑吟吟地看他,“現在訂票的話,可能還來得及找他。但是莫斯科那麼大,找一個人很不容易哦。跟費奧多爾相比,你的智商可能就隻有他的零頭。”
小廢物:“!!!”
“儘管你說的是實話,但是我聽了還是很難受。”
木木野深深地歎了口氣。
這種他逃他追他插翅難飛的鬨劇什麼時候才能結束。
“就這樣啦,我去莫斯科了,在那裡開始的一切,就從那裡結束。”
就是飛來飛去的有點麻煩,前麵的小半輩子一直追著費奧多爾跑,後半輩子大概連門都不想出了吧。
江戶川亂步不知道什麼時候睜開了眼睛,碧綠色的瞳孔水漾漾,真的和貓咪的眼瞳很類似。
“你確定你能把他留在莫斯科,以後在也不來橫濱了嗎?”他注視著眼前的少年。
木木野轉過頭,叉腰,笑嘻嘻地說:“當然。”
江戶川亂步和他異口同聲地說:“不確定。”
“既然這樣,我就不和你告彆了。偵探社還有一堆案子需要我亂步大人出手,再見啦!”
木木野就看見說完這話,穿得類似於偵探、但又更狂放隨意的青年從玄關上跳下去,活蹦亂跳地跑走了。
嗯,是真的像個孩子一樣。
小廢物也沒打算拿任何行李,他在莫斯科本來就有居所,衣服什麼的大部分也都在那。相當於這具身體更熟悉那裡的環境,現在也不過是回家。
他訂了下午的飛機,現在就準備去外麵逛一逛,帶些紀念品回去。
遙遙地凝視了一會兒住了將近幾個月,還和費奧多爾在這裡一起停留了挺長一段時間的屋子,他收回目光,毫不猶豫地離開。
嘖,親了我還打算不負責就跑掉,這種好事怎麼可能存在。
想都不要想!
…………
候機廳裡,女士的播報聲不疾不徐地響起來。
“
木木野站起身,勾唇:“看來老天都在幫我,幸好還有票,不然又得拖一陣時間了。”
“是,你運氣好!”
“嗷,痛!”小廢物抱著被敲了一下的腦袋眼淚汪汪,“本來就笨啦,再打腦子就會更傻了。”
中原中也一噎。
少年猛地抬起頭,眼裡有驚喜:“老師!你怎麼來啦?!”
“是來向我送彆的嗎?嗚嗚嗚,我好感動。果然隻有老師對我才是真心的。”
小廢物恨不得抱住中原中也嚎啕大哭,上輩子習慣了彆人的好意,這輩子被費奧多爾虐待得,彆人施舍一下善意就能感動得淚花子在眼眶裡打轉。
中原中也閉上了嘴,也沒說是不是來給他送彆的,隻是從口袋裡拿出來一個香包。
麵色不善地說:“你準備了暈車藥沒有?”
小廢物結結巴巴:“沒、沒有。”
老師看上去好凶,好像是要揍他一樣。
但是和他想象中的不一樣,對方不僅沒教訓他,反而把香包遞到了他手上。
一副早有預料的樣子:“就知道你這臭小子不會讓人省心,上次我就看你好像有些暈機。這個香囊聞了會讓你舒服一點,接著。”
艸!這是誰?
這就是真的好人啊,是菩薩啊!!!
小廢物抱著中原中也勁瘦的細腰,氣沉丹田地吼了一句:“謝謝你,老師!等我以後實力強大了,一定會報答你的。”
中原中也:想揍人。
“你把費奧多爾留在莫斯科就是對我最好的回報了。”
中原中也把這家夥推開,木木野還想說話,但是時間已經來不及了,他隻得揮揮手,“老師再見。”
中原中也雙手插袋,冷靜地頷首看他離開。
川流不息的人群從眼前走過,那個黑發黑眸的少年衝著他抿唇羞澀一笑,眨眨眼就消失了。
對方隻能算得上是人生旅途中的一個過客,中原中也垂下眼睫,擋住鈷藍色眸子裡的情緒。
飛機上。
木木野拿出那個香包,做工很精致。
白色的布袋上邊繡著淡粉色的櫻花,這樣少女心的外表,應該不是中原中也自己挑選的。
他把香包放在鼻尖下,輕輕地嗅了嗅,沁人心脾的薄荷味灌入鼻腔。
老師,太體貼入微了吧,和那群大直男大相徑庭啊!
離開候機廳,坐上小車的中原中也打了個噴嚏。
他剛接到了醫務室的醫生電話,“怎麼了?”
“你隻帶走了香包,忘記拿暈機藥了,該難受還是會難受的……”
“……是嗎?”
“…………”
不過幾個小時的時間,他木木野橫跨大洋,又從橫濱回到莫斯科了。
說起來他這次出去,有沒有半年都說不定。
他的養父費奧多爾現在更不知道在哪個地方胡作非為,他一點都不懷疑對方搞事的能力。
一個終極大反派,除非死成渣,否則就算是待在監獄了都要攪弄風雲。
對,沒錯,他說的就是費奧多爾。
近些年的時代總在發展,半年沒回莫斯科了,變化也是有一部分的。
木木野先打了車,回自己的家。
他們在後來有錢了就搬出了貧民窟,住進了小洋房裡麵。
莫斯科也依然地廣人稀,它靠近歐洲,比俄羅斯的其它疆域氣候要溫和不少。
外麵還有仆人打理的綠色盆栽跟垂吊花。
木木野下了車,在俄羅斯住了好多年,已經能說出一口流利的俄文了。
他忽然想起來自己身無分文,根本沒有盧布可以付錢,眼見司機的眼神越來越危險,大有掏出槍來給他一下的衝動。
小廢物吸了吸鼻子,“可以在這等我一下嗎?這是我家,我會讓他們給你付錢。”
“就在這打電話。”司機也不是講理。
“咚咚咚——”外麵有人輕輕敲擊玻璃窗。
司機將車窗搖下,一張大額盧布遞了進來,“不用找了,我替他付錢。”
小廢物抬起頭,留著公主切的淡紫色長發男人衝他歪頭,灰色瞳孔冷淡,一眼望不到底。
“西格瑪。”
天空灰蒙蒙的,下起了淡淡的小雨,涼颼颼的。
冷絲絲的風不斷往裸露的小臂上飄,木木野其實不太熟悉西格瑪,對這個人了解也不多,都是從果戈裡和費奧多爾嘴裡提了一兩句,他自己還是第一次接觸對方。
他們一起進的小洋房,沒打傘。
雨絲就往發上、衣服上淌。
“你怎麼過來了?”他搓搓蒼蠅手,哈了一口氣。
西格瑪開門,含糊其辭:“有事。”
好吧,他們的陰謀詭計是不會讓自己知道的。
何況他現在是“背叛”狀態,費奧多爾沒有明令解決自己都已經算是他少有的良知了。
“你見到我的養父了嗎?就是費奧多爾。”木木野接過從前一直伺候他的女仆遞來的毛巾。
對方顯然很驚喜,一直不停地用手擦著身上的圍裙。不過看見他和西格瑪在交談,就遏製住自己激動的心情,沒有上前打擾。
西格瑪沉默了一陣,他好像不想說謊,又不知道該怎麼麵對這個少年,就隻好閉嘴。
他們的關係太陌生了,木木野也不想逼迫對方,便沒有強烈要求他說出來。
少年隻是擦拭自己的頭發,眼睫微垂,目光流露悲傷,“我隻是太想念他了,難道他就一點都不在意我嗎?”
西格瑪不能理解他的感情,就隻能靜靜地看著他。
“抱歉,在你麵前失態了。”少年臉色微微蒼白,想扯出一個笑,失敗了。
“安妮娜,去給我的浴缸裡準備熱水,我想洗個澡。”
女仆終於有事可做,雖然不知道少年為什麼傷心,但那不是她可以參與的,“好的,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