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已經有了身孕?”江信的聲音陡然變高,仿佛是帶著幾分不相信。
蕭瑤低垂著眸子,小手撫上自己的小腹,語氣帶著幾抹溫柔和哀傷。
似是在哭泣,“一月有餘了,可惜我沒有這個福分,是苦了這個未出世的孩兒。”
腳步聲從安靜的牢房內響起,蕭瑤低垂的眼簾裡映入男人的靴子。
他好像相信了。
“真的?”他問了一聲,又緊接著罵道:“那個惡霸死的罪有應得,竟然敢對孕婦下手,簡直是喪心病狂。”
蕭瑤跟著小雞啄米似的點頭,“他確實不是人,所以,江大俠,你能帶我出去嗎?”
江信猶豫了片刻,眉頭緊鎖,似乎是在思考什麼,但他又慢慢蹲下來,輕聲道:“噓!今晚我們就動身,隻要……”
隻要什麼?
蕭瑤見他沒說完,急切地想去追問,不料,過道裡響起了一陣鑰匙碰撞的聲響。
江信很快隱進了黑暗裡,而她也縮在了牆角。
“哪個是新進來的犯人?”隻聽得一個尖細的嗓音在外麵喊道。
約莫是高一級的牢頭,手插在自己的腰間,腰間佩戴大刀,指揮著旁邊的獄卒,好不神氣。
“頭,就是那個女人。”
蕭瑤看見獄卒點頭哈腰地朝著那個牢頭說道,不過他們好像找的是自己。
“你們要做什麼?”蕭瑤一邊哆嗦著問,一邊拿起地上的稻草往逐漸靠近的牢頭身上扔。
“呸,小賤蹄子,進了這裡還敢放肆?”牢頭吐了口吐沫,伸手就拉住了蕭瑤的手臂。
蕭瑤猛地一口咬住了那人的手腕,牢頭疼得“哎呦”一聲叫了出來,趕忙催著旁邊的獄卒幫忙。
“頭,沒事吧?”
牢頭把手牢牢捂住,狠狠瞪了蕭瑤一眼,“你給我等著。”轉而跟獄卒啐道:“沒個眼力見的,還不趕快把人綁著過來。”
然後罵罵咧咧地走出了牢房,而蕭瑤便被獄卒用鎖鏈拷住,一路推著往前走。
“快點走,就算是天王老子來了也救不了你。”
蕭瑤欲哭無淚,嘴巴裡還有一股血的腥味,看來是惹惱了那個牢頭。
她出牢房時,還往後看了一眼,一眼就
看見江信對她做了一個封口的動作。
這是讓她不要泄露秘密?
不過,他們要帶她去哪裡?
蕭瑤跌跌撞撞地走過了一條漆黑的長廊,儘頭有亮光,又帶著一種莫名的幽暗感。
鎖鏈晃動的聲音愈發明顯起來,隱隱約約還能聽見“嗚嗚”地嚎叫聲。
蕭瑤心裡一陣懼怕,腳下動作來的更慢了,可終究會走到儘頭。
清晰而又血腥的場麵在她眼前展現,鮮血的惡臭味撲麵而來,她的喉嚨翻滾,一陣反胃惡心。
她看見很多獄卒正在對著一個瘦小的女人正在用刑。
女人的臉被烙印上囚字,但依稀可以看出她原本容貌的秀麗。
衣衫襤褸,被綁在柱子上,正在行使鞭刑,身上血肉模糊。
汙言穢語從那些獄卒口中說出來,大概是支撐不住了,女人昏迷了過去。
“去。”她看見那個拿著鞭子的人回頭使了個眼色,另外一人便拎著桶上前,潑了女人一身水。
女人逐漸清醒過來,嘴裡隱隱有抽氣聲,她的嘴唇微動,蕭瑤聽見她大聲罵了一句:“畜生!”
然後就是獄卒們的肆意大笑。
蕭瑤被他們惡心的笑意激起了一聲雞皮疙瘩,又看見其中一個獄卒上前捏住了女人的臉頰。
咯咯咯地笑,笑完又道:“這個**,剛剛在我身下,叫得不知道有多大聲,現在是當了婊、子又立貞潔牌坊?”
蕭瑤被他一席話嚇得小臉慘白,沒想到這裡的獄卒們竟如此無法無天,不把犯人當人看。
“喲,頭,你的手腕怎麼了?”
“呸,晦氣,哪壺不開提哪壺?滾下去。”牢頭手腕上已綁上了白布條,眼神凶狠地往蕭瑤這裡望過來。
於是,蕭瑤成了眾矢之的。
“綁上去,讓這小賤人看看進了我們這裡的下場。”牢頭一吩咐,身後的獄卒立馬推了她一把。
一把就把她推到了柱子前,然後把她綁了起來。
蕭瑤喘了口氣,故作平靜道:“你們這是動用私刑,被上麵的人知道了,有你們好看的。”
話音剛落,就引發了一群哄笑聲。
“你還真是天真,進了這裡的都是死刑犯,晦氣得很,上麵哪有人願意來這兒啊?”
牢頭從獄卒手裡接過長鞭,又道
:“要不是看你小臉長得如此標致,不忍心給你印下囚字,不然你早已跟旁邊的賤人一樣,毀去了容貌。”
蕭瑤緊咬著自己的下唇,實在是太氣人了,她沒控製住,聲音從嘴裡泄了出來。
一聲“小人”清晰地落在眾人耳朵裡。仿佛一道驚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