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還不清楚,隻是聽聞殿下的病情來勢洶洶,宮裡好幾個太醫都被叫去了。”
蕭瑤蹙眉,依照書裡的劇情,不應該有這一段啊。從臨玉山回來後,他應該和溫靜如的感情突飛猛進,而不是像現在病懨懨地躺在床上。
“那這東西怎麼來的?”蕭瑤問。
小李子:“奴才今日路過,在冷宮門口那棵樹下看到的。”
那棵樹是他和殿下平時聯絡之地,偏僻無人,沒想到今日一眼就看見那孤零零躺在地上的手帕和凝露玉肌膏。
若單單隻是手帕,他恐怕還真沒想那麼多,可這凝露玉肌膏不是殿下讓他著手準備的嘛,於是自然和蕭姑娘聯係在一起。
蕭瑤一頓,他不是剛剛還說是晏衛給他的嘛?她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卻未從他臉上看出什麼異樣。
她剛想詢問時,小李子突然一拍自己的額頭,急忙道:“瞧奴才這記性,忘了正事。”
“全總管和奴才說,皇上要見你!”
見她?!
難道是要責怪自己祈福不力?
小李子又說了幾句,然後急匆匆離開了。蕭瑤剛屈膝落在蒲團上,又聽見嬤嬤腳步的踢踏聲。
她一般心情不好時,腳步聲都會出奇地重。
蕭瑤緊了緊手上的經書,端正地一字一字朗讀道。
“呯呯呯~”是教尺擊打門框的聲音,緊接著就是嬤嬤的聲音響起。
“姑娘你已落下好多功課,雖是在祈福路上遭遇劫匪,耽擱了行程,但在老奴這裡,該補還是要補。”
蕭瑤把經書一拿開,目光就直直落在那塊粗厚的尺子上,她領教過威力,下意識身子抖了一下,隨後便乖巧地應下了。
“嬤嬤說的是。”
“如此就好,姑娘聽話,受得苦也就少些。”嬤嬤把教尺牢牢捏在手裡,又嘀嘀咕咕說了一句:“也不知道皇上召見是為了何事?”
蕭瑤聽清了,但她也是摸不清楚頭腦。
“該不會是眼下鬨得沸沸揚揚一事吧?”嬤嬤看了一眼跪在蒲團上一直埋著腦袋的蕭瑤。
看樣子她應該還不知曉自己這事。
“起來吧,趕緊準備著,去禦書房那裡可得小心著點,謹
言慎行。”
嬤嬤也不是天生冷情之人,隻是在冷宮待久了,看得齷齪事多了,脾氣自然差了許多。不過她還是把蕭瑤認真的態度看在眼裡的。
叮囑了幾句過後,便踩著步子,去外麵候著了。
蕭瑤手撐在蒲團上站起來,把經書放在祭桌上,鬨得沸沸揚揚的事是何事?
嬤嬤說這話,到底是有意還是無意?
*
禦書房。
嬤嬤把她帶到了門口,外麵值班的小太監已經進門通報去了。
裡麵隱隱約約傳出來說話聲,聲音夾雜著怒氣,約莫是皇上在訓人。
隻是不知裡麵的是何人。
片刻後,她聽到“哐嘡”巨響,好像是茶盞落地發出的碎裂聲。
緊接著她眼前就出現了一個用手帕捂著額角,側臉上還掛著幾條血痕的男子。
衣著料子都是上等材質,腰間還佩戴著一塊晶瑩剔透的玉佩,蕭瑤仔細一瞧,這不是二殿下晏文良嘛?
“二殿下,慢點,小心著傷口。”
“滾開……”
她側身讓開晏文良要走的路,沒料到他猛地停下腳步,朝她看過來。
眼神帶著審視,上上下下打量了蕭瑤一番。
“哼,怪不得七弟如此心急,大街上就按捺不住,隻當是本殿下看走了眼,當初怎麼沒把你要過來?”
“小美人,要跟著本殿下快活快活……”
什麼心急?按耐不住?
眼看著晏文良的手就要搭上她的腰,旁邊的小太監一把拉住了他的手。
“哎呦,二殿下,您可彆鬨了,這可是禦書房門口。”
“要你廢話!起開。”晏文良手一抬,把小太監推翻在地。
大概是抹不下麵子,可這風流性子一遇見美人就收不住,晏文良隻能嘴上過過癮。
“改日等父皇的氣消了,本殿下自會許你一個名分。等著吧。”
蕭瑤抬眸,就瞧見小太監從地上爬起來,腳步急促地去追趕晏文良的身影。
果真是食色性也。惠王妃可真是一個可悲的女子,所嫁非人。當初被晏文良的花言巧語騙到手,許下的什麼海誓山盟,不過是一個玩笑罷了。
她收回目光,跟著全總管入了禦書房。
地上滿目的狼藉,茶盞的碎片落了一地,還有撕碎的宣紙,隱隱可以看見
上麵寫滿的字。
她小心邁過碎片,抬眸就看見皇帝和太子殿下坐在一處下著棋。
“皇上,人來了。”全總管候在一旁道。
蕭瑤跪在地上同他們請安,許久卻未聽他們中任何一人說話。
整個禦書房內彌漫著嚴肅又緊繃的氣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