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三年,霍司辰踏進這棟彆墅的次數屈指可數,可如今他卻高高在上的質問朝霧:終於舍得回來了?
朝霧覺得諷刺。
“這話應該我跟你說吧?”朝霧站直了身體,以同樣冷漠的目光與霍司辰對視,“什麼風把你吹回來了?”
霍司辰冷峻的眉下壓:“你心知肚明。”
這真是高看朝霧了,這個男人的所思所想,朝霧從未猜對過。
而現在她也懶得猜了,於是直接不再理睬霍司辰,彎腰換鞋。
然而剛脫下高跟鞋,霍司辰冰冷的聲音再次傳來:“那個男人是誰?”
朝霧握高跟鞋的手一僵。
真是稀奇,霍司辰居然對她身邊的人起了興趣。
朝霧沒有立刻回答,她慢條斯理的換好了鞋,然後直起身,端足了氣勢,這才緩緩開口:“霍司辰,我有問過你你和薑綿綿的事嗎?”
霍司辰唇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你問的還少麼?”
朝霧一愣,這才想起剛結婚那段時間,正是她最患得患失的時候,她明著問,暗裡查,沒少拿薑綿綿的事兒跟霍司辰鬨。
但後來,隨著霍司辰對她越來越冷漠,她逐漸也就不再問了。
隻是沒想到,後兩年的沉默卻始終遮掩不了新婚第一年的浮躁,他從不記她的好,她的一切在他眼裡都是那麼的可笑。
心臟一寸寸結冰,可朝霧的表情卻沒有絲毫的波瀾。
畢竟都是要死的人了,還有什麼事請能比死亡帶來的波瀾更大?
她麵無表情的看向霍司辰,一陣見血將了他的軍:“可你有跟我解釋過嗎?”
這次,僵硬的換成了霍司辰。
“沒有。”朝霧知道他不會回答,於是她代替他回答了,“你一次也沒解釋過。”
說到這裡,朝霧笑靨如花,美目波光流轉,將所有的譏諷與嘲弄如數還給了對麵的男人:“你當然可以質問我,但我不欠你任何解釋。”
她火力全開,不再給這個男人留任何的顏麵。
一如這個男人不曾給過她任何溫情。
霍司辰劍眉下壓,原本就冷峻的臉,此刻更是森冷可怕。
他陰著臉盯向朝霧,盯了數秒,忽而嘲諷一笑:“果然是因為綿綿。”
男人下巴微揚,眉目間全是傲氣:“朝霧,你該不會以為隨便找一個垃圾來激我,我就會放棄綿綿,把注意力轉移到你身上吧?”
說到這裡,他停頓了下,仿佛聽到了什麼極為好笑的事情般,一向不苟言笑的他罕見的笑出了聲。
“彆做夢了。”他看向朝霧的目光裡盛滿了不加掩飾的譏笑,以及高位者給螻蟻的虛偽的憐憫,“我對你的一切,沒有絲毫的興趣。”
儘管早就知道這個答案了,但是當這冰冷的話鑽入耳朵的時候,朝霧的心臟還是不受控製的痛了下。
但也隻是痛,卻不會再難過了。
“霍司辰。”朝霧垂下眼簾,濃密如小扇子般的長睫毛遮住了她滿目的疲憊,“不是所有事情都和你有關。”
霍司辰身體明顯僵了下:“你什麼意思?”
他敏銳的察覺到了朝霧有些不對勁兒。
以前每次他對她發狠的時候,她總會露出一副很受傷的表情,明媚的眼眸籠著一層水霧,泫然欲泣,如今她眸底的水霧化成了冰,冰封的眼眸裡蘊著什麼他看不懂的情緒。
他突然覺得煩躁,以前看她虛偽的哭,他煩,現在她不哭了,他竟更煩了。
“你很快就知道了。”失神間,那令他心煩意亂的女人再次開了口。
她站在他對麵,居高臨下的看向他,幽冷的眼眸似月下寒潭,深不見底。
霍司辰一時失神,浸在了這寒潭裡,可寒潭的主人卻失了耐性,轉身隻留給他冰冷的背影。
這背影令霍司辰又是一僵。
以往的對峙中,把背影留給對方的總是霍司辰,一個華麗的轉身,終結對方所有的欲言又止,然後揚長而去,不顧身後的她淚水決堤。
三年來的頭一次,他看到了朝霧的背影。
他這才驚覺她真的好瘦,又高又瘦,肩胛骨突起一個性感的弧度,露背的禮裙豎著窄窄一截的細腰,看得人血脈噴張。
心臟在悸動的同時又有些不是滋味,記憶裡,她並沒有這麼瘦。
“朝霧!”鬼使神差的,他突然開口喊住了她。
那抹消瘦的倩影一頓,朝霧側頭,眼角的餘光冷冷掃向霍司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