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葬場(1 / 2)

【霍氏企業】

霍司辰正坐在桌前處理公務, 旁邊的座機突然響了,他按下免提,眼皮都沒抬一下, 繼續翻閱著手裡的文件。

“霍總,淩子霄求見。”電話那端傳來他私人助理林嵐的聲音,“他說陸總給您準備了一份特殊的回禮, 他必須得親自交到您手上。”

霍司辰拿鋼筆的手一頓,冷峻的眉也不著痕跡的往下壓了壓。

回禮?

嗬!是報複吧?

“不見。”霍司辰乾脆利索的開口,不給對方任何反擊的機會。

然而他話音剛落,電話那端突然傳來一陣騷動:“……淩子霄你要乾什麼?你不能進去!”

緊接著, 霍司辰辦公室的門便被人從外麵一腳踹開, 淩子霄清雋修長的身影出現在門口, 他身後是十萬火急跑來, 卻仍慢了半拍, 沒能攔住這擅闖者的林嵐。

“抱歉霍總。”林嵐低下頭, 白皙的小臉兒上寫滿了愧疚,“我攔不住他……”

她一個女人,想攔身高一米八的淩子霄確實吃力了。

霍司辰衝林嵐揮了下手,示意她退下。

林嵐低著頭退下,順便帶上了辦公室的門。

霍司辰掀起眼皮,涼颼颼的瞥了淩子霄一眼:“淩子霄,剛換主子就這麼囂張?”

淩子霄回以微笑:“禮尚往來。比不得霍總硬氣。”

霍司辰也曾踹過朝霧的門,並且兩次甩開了攔他的淩子霄,擅自闖進去尋找朝霧。

淩子霄現在不過回了他一次。

可他是什麼身份?淩子霄又是什麼身份?也敢跟他叫板兒?!

說到底, 還是狗背後的主子後台硬,搞得狗也囂張了不少。

霍司辰斜靠老板椅上,換了個更囂張的坐姿,冷笑道:“陸景睿讓你來乾什麼?戳我脊梁骨嗎?那他怕是要失望了,我不像他一樣破綻百出。”

淩子霄仍笑著,他向來不是愛笑的人,這一笑,反倒讓人心裡發毛。

“彆急。”淩子霄道,“看完陸總的回禮再說。”

言罷,他從公文包裡取出一個文件夾,像是擔心霍司辰不會掀開文件夾看裡麵的內容般,他主動把文件夾打開,然後恭恭敬敬的把那文件夾遞到了霍司辰桌前。

霍司辰盯著淩子霄看了兩秒,隨後垂眸,視線匆匆在文件夾上方掃過。

文件夾裡夾的,是一張老舊的病曆單,因為年代過於久遠,紙張邊緣都已經泛黃了。

霍司辰蹙眉,眸底閃過幾分困惑:這是……

病曆單左上角姓名一欄,赫然寫著“朝霧”兩個大字。

朝霧的病曆單?!

雖然心裡一再提醒自己不要上當,可霍司辰仍忍不住拿起那病曆單仔細查看起來。

這是五年前的病曆單,開單子的醫院是南明山衛生所。

南明山衛生所?霍司辰瞳孔驟顫:那不是五年前救了他一命的醫院嗎?

五年前霍司辰帶朝霧和薑綿綿爬的山正是南明山,這山並不是很高,但風景很好,很早便被開發成了旅遊景點,山底下建有民宿,南明山衛生所正是南明山與民宿之間,一邊服務上山的遊客,一邊服務山下的村莊。

當年霍司辰受傷昏迷,薑綿綿冒著大雨下山尋找醫生,找的正是南明山衛生所的醫生。

可為什麼朝霧會有南明山衛生所的病曆單?

而且病曆單上醫生開出的診斷結果是:多處淤青和跌傷,高燒不退,輕微風寒……

霍司辰越看越困惑:綿綿不是說朝霧體質差,淋雨後患了感冒,所以雨一停她便聯係她家管家把她接走了嗎?

那這病曆單哪兒來的?

為什麼感冒變成了多處淤青和跌傷,高燒不退,甚至還染了風寒?!

霍司辰隱約意識到了什麼,他猛的從老板椅上站起來,一把揪住了淩子霄的領口,死死捏著手裡的病曆單,厲聲質問淩子霄:“這是什麼意思?陸景睿為什麼要讓你把這個給我?!”

淩子霄終於不再笑了,俊朗的臉恢複了以往的麵無表情,他冷漠的與霍司辰對視,然後伸手將霍司辰揪著他衣領的手一根指頭一根指頭的掰開。

他甩開霍司辰的手,然後慢條斯理的整理了下衣領,將衣服重新整理到沒有一絲褶皺後,才緩緩開口:“陸總吩咐說,等您看完病曆單後,讓我問您兩個問題。”

淩子霄清了清嗓子,一向保持專業理性的他,竟罕見的冷笑了下:“第一個問題,五年前,霍總您帶著朝小姐還有薑綿綿下山,都屢次發生意外,朝小姐還險些喪命,您昏迷後,薑綿綿獨自冒雨下山,為您請醫生,然後又跟醫生一同冒雨上山……來回幾百裡的山路,她為何毫發無傷?”

仿佛受到了什麼重大的打擊,霍司辰臉上的表情一寸寸凝固。

淩子霄能清楚的看到霍司辰的瞳孔在震顫,也能切身的感覺到,此時此刻他世界的某一角正在轟然倒塌。

“第二個問題。”無視霍司辰內心的掙紮,淩子霄手起刀落,毫不留情,“您說您昏迷後,薑綿綿寸步不離的在照顧您……她既然寸步不離,那又是冒雨下山請的醫生?”

話已至此,答案已經很明顯了。

為什麼薑綿綿冒雨下山卻毫發無傷?

為什麼感冒的朝霧卻被南明山衛生所診斷出身上有多處淤青和跌傷?還染了風寒,高燒不退!

一些霍司辰以前從未思考過的問題仿佛魔咒般鑽進了霍司辰的腦子裡,不斷在他腦海中盤旋,擾得他腦子和心全都亂成了一團……

五年前在南明山遇難的時候,霍司辰並不是完全昏死過去,他隱約是有一點意識的,每次當他迷迷糊糊睜開眼睛的時候,他看到的都是薑綿綿充滿擔憂的臉。

他當然會把薑綿綿當成救命恩人了,在他最無助,最虛弱的時候,隻有薑綿綿在他身邊。

他由衷的感激著薑綿綿,所以對她所說的話全都深信不疑。

他這個人有很嚴重的精神潔癖,無論是對待愛情還是對待信任,都立誌做到全心全意,不含任何雜質。

他相信薑綿綿,就會相信她的全部,哪怕她的話裡有很明顯的漏洞,他也會視而不見,因為懷疑會毀掉這份聖潔無暇的信任。

薑綿綿救過他的命,這份恩情,這份信任,不該被任何懷疑玷汙。

……可現在這算什麼?

這擺在眼前的血淋淋的真相到底他-媽的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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