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1 / 2)

娛樂圈裡從來不缺帥哥美女, 奚嘉活了這麼多年,見過無數帥哥美女,卻從沒見過這種不男不女的――不男不女絕對不是罵人, 純屬客觀陳述。

這位突然到訪的陌生……男人,用一隻紫色的蝴蝶打斷了葉鏡之請淩霄的法術。那隻紫蝶在他身邊飛舞了兩圈後, 在空中散落成晶瑩的光束,消失在他的掌心。這人頭發很長, 用一根發帶鬆鬆地綁在腦後,麵容極豔,唇紅齒白, 完全是一個光芒四射的大美人。

奚嘉上下掃了這人一眼, 還沒再開口,便聽葉鏡之淡淡道:“他叫胡蝶,龍虎山的大弟子。”

“龍虎山?”

葉鏡之頷首:“嗯, 是四大門派裡的龍虎山。”

奚嘉抓住了一個重點:“葉大師, 你認識這個人?”

葉鏡之理所當然道:“我認識。”

奚嘉:“……那你剛才為什麼要說, 他好像是男的。”既然認識,不該直接知道他是男人?

葉鏡之:“玄學界裡,大多數人把他當女人看待。”

奚嘉:“原來如此。”

胡蝶:“老子特麼還站在這裡,敢不敢不當著我的麵說我壞話!!!”

葉鏡之毫無歉意地說道:“抱歉,胡道友,不知你為何會在這裡?”

胡蝶一拳頭砸在了棉花上。他看著葉閻王和他身後護著的年輕小帥哥,真是完全沒脾氣了。

接下來,胡蝶將自己出現在這裡的原因簡單闡述了一遍。

胡蝶之前說葉鏡之搶他積分,其實不是在胡扯, 而是確有其事。葉鏡之曾經對奚嘉說過,對於王茹這種和鬼怪扯上關係的刑事案件, 玄學界一直有和政府合作,成立相應的部門,由四大門派的弟子出手解決這類案件。

“玄學界對外聯絡部上周發現一個特殊的案子,經過初步判定,應該和鬼怪有關,我被派來調查這個案子。”

這間破廟又小又臟,胡蝶一邊說,一邊到處找地方想坐下。他走了一遍,滿臉嫌棄,最後又嬌氣地回到門旁,繼續倚靠門檻,凹了一個裝逼的造型,說道:“那個姓王的嫌疑人不肯和我說實情,那個姓李的死者又在我來蘇城的前一天投胎了。他們害得我找了幾天才找到這隻老鬼,還沒來得及喘口氣,就眼睜睜看著他被抓到這裡來了。我追了一路,才追到這間破廟,然後就見到你們了。”

奚嘉詫異道:“你的意思是,剛才葉大師把老鬼抓過來的時候,你就在他旁邊?”

胡蝶依舊凹著那個看上去就姿勢困難的造型,故作高深地吐出兩個字:“不錯。“

奚嘉:“那你為什麼不在葉大師剛出手的時候,就阻止他,反而追了一路?”

胡蝶臉色大變,被口水嗆得咳嗽了兩聲:“住……住口!我是一時失察,才不小心被葉閻王搶了積分。這要是我沒走神,他根本搶不走我的積分!他搶不走!”

葉鏡之:“我在用連山之契招魂的時候確實遇到了一點阻礙,原來是胡道友在阻攔。”

胡蝶:“……”敢不敢給人一點麵子啊!

大家把話都說清楚後,就繼續著手解決老鬼的問題。

葉鏡之直接表明自己不會去拿老鬼的積分,既然胡蝶來了,可以由胡蝶來請淩霄,他不介意。聽了這話,胡蝶這才心滿意足地走到老鬼麵前,從乾坤包裡取出一樣樣的蠟燭、符紙、案台,擺出了一個請神台。

就算在擺請神台,胡蝶也注意了案台的擺放角度。他發現這個破廟實在太臟了,居然還動手給破廟打掃了一遍,等破廟乾淨一點後,才繼續擺請神台,當真是騷包十足。

奚嘉看著這位雌雄莫辨的捉鬼天師,漸漸有些明白為什麼玄學界的人會把這個人當女人看了。

不過講道理,女性絕對不背這個鍋!奚嘉從沒見過這麼磨磨唧唧的女性,擺個請神台還要打掃打掃,蠟燭放得是不是整齊水平還得用尺來量。

這哪裡是女人?

人家女性那叫心思細膩,注意細節。這個胡蝶純粹就是騷包!名字叫胡蝶,身上帶著一股濃鬱的花香,腰間還掛了一隻叮當作響的小鈴鐺……這個鍋女性不背,絕對不背!

奚嘉無語地看了很久,又吃了一顆玄學界的藥丸後,忽然想起來自己曾經在哪裡聽過這個名字。

奚嘉小聲問道:“葉大師,他是不是就是墨鬥榜上的第三名?我記得墨鬥第三好像也叫胡蝶,是他嗎?”

葉鏡之頷首。

奚嘉聞言,意味深長地看向胡蝶那gay裡gay氣的背影:藥丸!真的是藥丸!

奚嘉完全不明白,龍虎山的大弟子怎麼會是這種德性。葉鏡之所說的四大門派分彆是紫微星齋、神農穀、大萬壽寺和龍虎山。這前麵三個普通人恐怕不怎麼了解,它們都是藏在暗地裡,不為人所知的玄學門派。但最後一個龍虎山,卻是赫赫有名的道教第一派。

龍虎山的名字來源於“丹成龍虎現”,指的是東漢時,道家祖師之一的張道陵張天師曾經在一座山裡煉丹,他法力高深,一丹成,氣現龍虎,世人便給這座山取名為龍虎山。

後來,張道陵的子孫在龍虎山定居,成立了天師府。

秦朝的國師是徐福,深受始皇重用。而東漢以後,許多王朝的國師就是張天師。

幾千年下來,張天師已經成了一種官職、一種外號,不單單指哪一個人。每一任張天師都是張道陵的後人,他們被皇帝重用,官居一品,世世代代在朝堂上呼風喚雨,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奚嘉一直以為龍虎山早就不複存在,變成了國家級旅遊景區。每天去看天師府的人多得很,天師府每年都能賺上一大筆。

小時候奚嘉因為陰氣太重,也被父親帶著前往龍虎山,想請大師幫忙。然而到了龍虎山,父子兩人買了一張門票(奚小嘉當時個子矮,免票),在天師府景區逛了一圈,買了幾個神神叨叨的小玩意兒,就離開了龍虎山。

一想到這,奚嘉的臉色就古怪起來,他想起自個兒小時候買的那幾個小玩意兒了。當時還真以為有什麼用,結果回家翻過來一看――

Made in YIWU small goods mall

……這都什麼玩意兒!!!

仿佛察覺到了奚嘉心中的無語,葉鏡之解釋道:“現在的龍虎山和幾百年前的確實不一樣,但一脈同氣。天師府那一脈日漸衰落,現存的這一脈廣收天下弟子,較為繁盛。”

奚嘉輕輕點頭。他當然知道天師府的那一脈衰落了,他們都開始賣義嗚小商品市場的東西了好嗎!

胡蝶將請神台擺好後,取出一把長長的桃木劍,開始請淩霄。

大概因為龍虎山是最正宗的道教傳承,很多影視都從龍虎山的道教典藏中取經,胡蝶做法的方式非常常見。他用桃木劍在黃符紙上畫出一道道的朱砂符錄,再一劍戳進符錄,符紙瞬間燃燒。

胡蝶一手晃著一串鈴鐺,另一手握著桃木劍,在兩根蠟燭和符紙之間來回舞動。

第一張符紙燃燒過後,田野裡的風突然停住,破廟裡寂靜無聲。

“淩霄在上,弟子請神。仰起先天一氣將,火雷陽穀張天君。玉帝金書親付汝,鞭龍跨鬥出天門。風雲雷雨電相隨,百萬雄兵前後衛。天之精,地之靈,張元帥,速顯形。龍虎山第七十六代弟子胡蝶,請張天師現身!”

胡蝶一劍刺穿三張黃符,劍指向天。葉鏡之立刻伸手抱住奚嘉,摟著他往後倒退三步。

轟隆隆!

晴朗的夜空無端響起了一陣震耳的雷鳴,下一刻,晴空霹靂,粗壯的雷霆從天空劈下,直直地劈入破廟。這雷霆通體全白,刺眼無比,劈進破廟時全然沒有毀壞破廟的一磚一木,而是狠狠地劈在了胡蝶的桃木劍上。

一雷劈下,狂風大作。

葉鏡之緊緊地抱著奚嘉,奚嘉被這狂風吹得睜不開眼,更不提掙脫葉大師的懷抱。

“三香儘,祖師靈。天君奏請淩霄命,今日我請淩霄聽。”

“第一聽,蘇城有一女,王氏以茹名。王女今年廿又三,去歲嫁為李家婦。王女日日淚雨下,李生夜夜罵其名。請淩霄,判對錯,此為何過,當以何刑?”

胡蝶一劍戳破符紙,符紙燃燒。

轟隆隆!

烏雲密布中,一道雷聲猛然炸響,仿佛在回應胡蝶的話。

破廟裡的風慢慢變小,胡蝶舉起桃木劍,突然將案台香爐裡最左側的一根香劈斷。在他劈斷這根香的下一秒,一陣鬼哭狼嚎的聲音在這空曠的田野裡回蕩起來。

奚嘉見的鬼多了,卻是第一次碰到這種神乎其神的景象。他抬首看著葉鏡之,葉鏡之低頭看他。葉大師想了想,認真地解釋:“請淩霄開始了,胡蝶的法力還不能自己請淩霄,所以他請自己的祖師張天師代為傳音,向淩霄請奏。”

奚嘉問道:“胡天師剛才似乎不是在說老鬼的事情,他是在做什麼?”

田野裡的鬼嚎聲更加淒厲了幾分,葉鏡之握緊了奚嘉的手,將無相青黎塞進他的掌心,徹底擋住他渾身的陰氣,神色凝重:“他將李宵的鬼魂從地府裡拉出來了。”

奚嘉錯愕地睜大眼。

此時,破廟的門口,突然出現了一隊鬼魂。這隊伍裡一共有十八個鬼魂,各個低著頭,最前麵是一個穿著白色袍子的鬼。白色的帽子擋住了這隻鬼的臉,他手裡敲著一張鑼,帶著這隊鬼魂像破廟走來。

“天乾物燥,小心火燭。”

“咚――”

白衣鬼每喊一句“天乾物燥,小心火燭”,就敲一下手裡的銅鑼。他一步步地走進破廟,然後高喊這八個字,穿牆而過,從破廟的另一麵直直地走了出去。

它身後的十八個鬼魂也跟著它,走進破廟。當排在隊伍最後麵的一隻鬼進了破廟時,奚嘉第一眼就認出來了:“李宵!”

李宵渾渾噩噩地跟在隊伍中,仿佛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隻是往前走著。他走到胡蝶的身前時,胡蝶忽然出劍,將他從隊伍中打了出來。領頭的白衣鬼敲鑼的聲音斷了一瞬,但隻是一瞬,它又高喊道:“天乾物燥,小心火燭。”

白衣鬼帶著剩下來的十七個鬼魂,繼續向前走去。

“弟子領命。李氏小兒欺人甚,今日當下石磨獄。請淩霄,降神雷,百年雷霆斷其身,千年石磨碎其體。李氏小兒,魂兮歸去!”

天空中響起一道悶雷聲,胡蝶圍著李宵的鬼魂,在地上用桃木劍畫出一個圈,將李宵包圍其中。一道雷從天空中劈到了胡蝶的劍上,刺眼的雷光順著劍尖衝入了這個圈子裡,圈中的李宵猛地被這雷霆擊中,發出痛不欲生的嘶嚎。

無數的雷霆包圍著李宵,他痛苦地在地上打滾,身影漸漸變淡。在李宵被這無儘的雷霆折磨的同時,一隻高大的石磨虛影緩緩出現在破廟裡。這巨大的石磨裡,有無數人正在淒厲地慘叫。

石磨滑過一輪,將他們碾壓成血肉粉末,他們的身體瞬間複原,接著石磨再次碾壓一輪。

李宵一點點的飄入這個巨大的石磨裡,在他徹底消失的一刹那,奚嘉看到他的身體被雷霆轟砸,被石磨碾平。

葉鏡之低聲道:“淩霄下令,他被投入石磨地獄。接下來一百年,將會被雷霆轟砸身體。接下來的一千年,石磨會一次次地碾碎他的骨肉。”

奚嘉問道:“石磨地獄?”

葉鏡之點頭:“是十八層地獄的第十七層,石磨地獄。”

奚嘉摸了摸胳膊上的寒毛。真不愧是第十七層地獄,一次次被石磨粉身碎骨的疼痛,他隻是看李宵被碾碎了一次,就覺得頭皮發麻。

破廟裡,胡蝶再次轉起圈來,晃悠著左手的鈴鐺。

“淩霄一聽已過身,弟子請您再傾聽。”

“第二聽,破廟有老鬼,存世三百年。此鬼從未害人命,隻把王女看自親。今日老鬼殺人命,已成厲鬼滿手腥。請淩霄,判其刑,當下地獄,或散其形?”

這一次,天空中的烏雲凝聚成堆,卻沒有回音。沉悶的雷聲在烏雲中輕輕響起,但沒有一道雷劈向胡蝶的桃木劍。

胡蝶驚愕不已,又說了一遍:“請淩霄,判其刑!”

烏雲裡有電光閃爍,還是沒有回音。

胡蝶臉色一變,他剛才在二請淩霄的時候已經劈斷了第二根香,現在他大喝一聲,狠狠地劈斷了第三根香。在他劈斷第三根香時,天空中有一道血色雷霆衝他的桃木劍砸來,這劍隻砸到一半就轉了個彎,直直地砸向一旁的老鬼。

血紅色的雷霆砸在這老鬼的身上,它痛苦地喊叫起來。

奚嘉捏緊手指,在耀眼的雷光下,他根本看不清裡麵的情況。

奚嘉忍不住拉住了葉鏡之的袖子:“葉大師,老鬼他是要魂飛魄散了嗎?”

葉鏡之低頭看著自己的衣袖,再看看奚嘉的手,他將奚嘉護在身後,道:“這是胡道友請的淩霄,我也不知道情況到底如何,我們再看下去。”

胡蝶也被這種情況嚇蒙了。

胡蝶以前也請過淩霄,他們這些天師捉厲鬼的時候,基本都會象征性地請一下淩霄。這種請淩霄十分隨便,就是問淩霄一句:爸爸爸爸,您看這個鬼是當殺不當殺?

淩霄爸爸不回應,那就是當殺。

淩霄爸爸回應了,就直接把這隻鬼送進某一層地獄。

殺過人的厲鬼不存在直接投胎轉世的說法,必然是要受到懲罰的。

胡蝶之前請淩霄爸爸的時候,爸爸都不理他。爸爸的意思很簡單:宰了這隻鬼,彆來煩爸爸。隻有這次,胡蝶也查清楚了這個案子的複雜性,知道這種案子,不像其他很多厲鬼殺人,隻是單純地為了害人性命,淩霄可能真的會傾聽。

過了足足一刻鐘,那道雷霆才慢慢消散。奚嘉定睛一看,老鬼氣息奄奄地躺在地上,身上全是燙傷的血泡。它的臉漲得通紅,一口碩大的油鍋在它的身下一點點地顯現。

胡蝶立刻喜笑顏開:“謝謝爸……咳,弟子領命。老鬼當下油鍋獄,日日受刑五百年。二聽已過,恭送淩霄!”

漆黑的夜空中,沉甸甸的烏雲漸漸散開。

老鬼被扔在油鍋裡,身體被油鍋炙烤,隨著油鍋一點點消失在空氣裡,老鬼的身體也快要消散。但就在此時,這渾身是傷的老鬼竟然顫抖著抓上了油鍋的鍋壁。

滾燙的油鍋鍋壁燙得老鬼痛喊嘶嚎,它的皮肉黏在鍋壁上,根本無法動作,但它卻狠心地往油鍋外爬去。它的皮肉粘在鍋子上,每往上爬一步,肉就掉一層。等它爬到鍋頂時,它的雙手雙腿已經隻剩下森森白骨。

胡蝶驚駭地看著老鬼。

破廟外,天空中的烏雲再次聚集起來。憤怒的雷鳴聲一下下地響起,仿佛在質問這隻鬼為何竟敢無視自己降下的刑罰。

老鬼用白骨四肢爬出了油鍋,撲通一下跪在了胡蝶的麵前。它用白骨跪在了地上,向胡蝶磕頭,聲音嘶啞:“大人,求您請淩霄,讓老鬼再見小茹一麵。大人,求您請淩霄,求淩霄讓老鬼再見小茹一麵!”

胡蝶呆怔地看著老鬼。

奚嘉看著這一幕,心臟劇烈顫動,他快速轉首:“葉大師,還可以再請淩霄?”

葉鏡之道:“胡道友是通過自家祖師來請淩霄的,可以三請淩霄。確實還有最後一請。”

奚嘉道:“那正好可以三請淩霄。淩霄既然沒懲罰老鬼魂飛魄散,那它或許會允許老鬼見王茹最後一麵。”

葉鏡之搖搖頭,看向遠處的案台:“胡道友剛才二請淩霄的時候差點失敗,斬斷了第三柱香。三炷香,三請淩霄的機會。現在已經沒有機會了。”

胡蝶此時也左右為難。老鬼淒慘成這樣了,一個勁地向他磕頭,他又不是個鐵石心腸的,隻是想見一見那個王茹,他也沒什麼好拒絕的。但是他剛才已經斬斷了第三根香,根本請不了淩霄。如果老鬼再不回油鍋,淩霄降罪下來,很有可能真的要老鬼魂飛魄散。

“你速速回去,再不回去,淩霄動怒,你就魂飛魄散了!”

老鬼還在給胡蝶磕頭。他如果回油鍋,就會隨著油鍋從人間消失,進入地獄。從此以後,就再也見不到王茹了。

胡蝶氣得抬起桃木劍,就想把老鬼趕進油鍋。奚嘉見狀,下意識地上前一步想要為老鬼想辦法,葉鏡之卻趕在他的身前,攔住了他:“你想幫他?”

奚嘉一愣:“……他隻是想見王茹一麵。”

葉鏡之認真地盯著奚嘉,他鄭重地看完一眼,轉身走上前。葉大師左手一抬,無相青黎從奚嘉的掌心飛到了他的手中。他一掌拍在了無相青黎上,十八麵銅骰在他眼前飛速轉動。須臾間,銅骰停了下來,葉鏡之一掌拍在了無相青黎的其中一麵上,用力一拉。

轟!

一張金色長琴被他從青銅骰子裡硬生生地拽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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