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無恨滿臉都是無奈之意:“止川。”
他們上次分離,還是銀止川在祠堂內醉酒,府裡來了刺客那回。
那時候銀止川還因為和西淮貼的太緊,某個部位過於身不由己而尷尬,而今他和西淮床單都不知道滾破幾次了。
但當時姬無恨說替他查府邸刺客一事,現今歸來,想必就一定是有了進展。
不過幾月分彆,這位落拓的俠客卻比上次見麵似乎又要滄桑了許多。
“怎麼樣?”
銀止川兩腿彼此交疊著,先分毫不見外地給自己斟了一杯酒,問道:“查出那刺客的底細了?”
姬無恨略微頷首,也不知道是感慨還是無奈,歎息了一聲,對銀止川說:“止川,我時常都不知道該怎麽評價你——”
“對你感興趣的人分布之廣,還真可謂遍布整個中陸。”
銀止川哈哈大笑,說道:
“講來聽聽?”
查刺客這樁事,還需要從姬無恨離開銀府的那一刻起。
他起初以為,會來銀府刺探的,也許是和燕啟人有關。所以一路北上。但是走了許久,及至快進入燕啟王都的時候,都沒有找到任何線索。那群整天披著狼皮走來走去,生活在冰天雪地中的人,與盛泱人長相有很大的差異,如果曾經去過星野之都,沿路必然會留下痕跡。
當姬無恨怎麼找也找不到的時候,他不禁懷疑,是不是自己跑錯了方向。
於是這個四處浪跡的遊俠兒就乾脆停下來,找了一戶客棧住著,一邊複盤,一邊收集天南海北的消息。
十分巧合,就在這個時候,他聽說了一件事,那就是隔壁鎮上的一戶鄉坤暴斃了。
還是被人砸碎頭顱而死。
“我想到了你背上的傷。”
姬無恨說:“那人頭顱被砸碎時,隻流了一地漿血,周遭家具擺設卻全好好的。這不符合常理,是麼?——要砸碎一個人的頭顱,起碼要用數公斤以上的重物,掄出去後還不一定能收的住力。周圍的地家具不可能不遭受破壞,這個刺客卻做到了。”
“唔。”
銀止川沉吟了一聲,確實也想到了那晚在一瞬間向他襲來,而後又眨眼消失不見的鏈錘。
“於是我就順著這個方向往下查。”
姬無恨道:“你猜我發現什麼?......他們是上京人!”
上京的刺客天下有名,彆國的錢財流動主要靠種地和糧食作物;他們不同,他們卻是用鮮血和殺戮換薪酬。
據說,在上京有一半以上的男人是不耕作的,都靠遊走在中陸為人做刺客謀生。
“從前很少有人了解上京的刺客。”
姬無恨說:“隻知道他們神秘,來自那個沙漠深處,出手又狠又毒,一旦被俘虜就即刻自儘,化成一攤血水。從不留下絲毫把柄。但是我這次跟了他們一路,竟然發現他們是有破綻的。”
暗室中,姬無恨壓低了聲,燭火在他收音的那一瞬間閃了一下,好似氣壓也無形地低沉了,銀止川眼皮也微微一跳。
靜默等待著姬無恨接下來的話。
“......他們,都是殘缺之人。”
姬無恨輕輕籲了口氣,低啞說:“有些是沒有腿,有些是沒有胳膊。有些四肢都消失了......我不知道是先天還是出生後的人為造成,隻發現他們但凡是三十歲以後的男子,大多都是殘缺的。所以才裝上各種機括,充當肢體,既能殺人,又能生活。”
隻有這樣,每日都在日常生活中適應磨煉,才能真正將那般萬鈞之重的武器用得如魚得水,好似自己的手腳一樣自然。
花辭樹啊花辭樹。
銀止川在心中想,從前隻聽說這個上京領主有著驚勝天人的機括天賦,倒是沒想到,他能真的將機括裝到人身上去。
“很驚人是麼?”
姬無恨微笑說:“莫急——更驚人的還在後麵。”
姬無恨真不愧是中陸頭號情報販子,前任盛泱軍機處鏡樓的主人,要不然探聽上京到這個境地,換做彆人也許早就去無間報道了。
他這輩子去過刀山血海都能全身而退,隻有自己的家是萬萬不敢回。
“上京花辭樹。”
姬無恨的手指在桌案上輕輕地瞧著,問銀止川:“中陸對他的信息了解多少?”
“——隻知他少年殘疾,終日以輪椅為伴,是個比姑娘家還要秀氣清雋的公子,是麼?”
姬無恨說,他注視著銀止川的眼睛,銀止川略微遲疑,而後點了點頭。
“那如果我說。”
落拓俠客稍微頓了頓聲,低聲道:“他曾經是盛泱人,且在王府中為奴,腿也是在那個時候殘的,你可敢相信?”
其實,在姬無恨心中,還有更進一步的猜想和懷疑,隻是在確定之前,他都尚且不敢告訴銀止川。
但銀止川聽到這個詞,卻微微一愣——
這已經是他在短時間內,第二次聽人提到“王府”這個詞。
“哪個王府?”
當即,即便是鎮國公府的銀少將軍,也變得遲疑不定起來了:“......你是說王寅?”
“不然還有誰呢。”
姬無恨微微笑道:“盛泱排得上名號的王家,也就這麼幾個了。”
“等等。”
銀止川不由說:“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王寅他們家很喜歡蓄奴嗎?我怎麼——”
他怎麼印象裡,王寅就是個憨得甚至可以說傻氣的公子哥,他爹王為良雖然陰沉沉的,整天不知道搗鼓著什麼,但也不是甚受重用的那一類。放在盛泱出名的幾個家族中,也不甚突出。
但是幾日前西淮也和他提起過同樣的問題,說有朋友曾在王府做奴隸——
但是王寅府中曾經蓄養過那麼多奴隸麼?
為何銀止川從未聽他提起,去王家參宴的時候,也從沒注意到。
“大概是十幾年前的事情。”
姬無恨說。但他隨即笑了:“蓄奴?止川,也許奴隸這個詞都是抬舉他們在王府中的地位了......”
“你知道麼,”這名落拓不羈,走遍整個中陸看過無數異事的劍客神情有一種說不出的異樣:“也許人畜這個詞,更能夠形容花辭樹一族在王為良那裡遭到的對待——”
“即近親相配,生下他們的目的,就是為了某一日屠殺。”
作者有話要說:殘聯會會長——花辭樹。
大善人花君隻給他們自己氏族的人裝義肢,西淮不是他們族的,所以胳膊腿兒全是原裝。大家不要慌哈。
姬無恨の絕技:我可是看過劇本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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