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鈺再回到方才那處時,早已沒有一個人影了。
他不由得後悔,隻可惜那時沒有反應過來,如今隻是晚了一步。
陳從這時也跟著到了,他見裴鈺望著漆黑的小巷似乎在沉思,問:“大人,您看什麼呢?”
大人那般心急地趕到此處,他還以為有何重要的事,但此時看,這裡也並無什麼特彆之處。
裴鈺盯著前方,忽然瞥見地上似乎有一物件發出些微弱的光亮。
他走近幾步,將那東西拾起,放到眼前,原來是一隻耳墜。
可光憑這個,也並不能將方才那女子從這偌大的京城中找出來。
但也隻能試試了。
雖他還不能確認孟沅澄如今就在京城,不過似乎是有些線索了。
裴鈺將耳墜攥在手中,轉身往回走,陳從立刻跟上,追著問道:“大人,這是去哪?”
“回府。”
陳從摸不著頭腦,不過此刻聽大人的語氣,似乎心情要好了不少。
一回到府裡,裴鈺徑直去了書房。
書房中,陳從站在一旁,默默地候著。
裴鈺拿出紙筆,回憶著此前那個女子的相貌。
陳從還是糊塗,隻見大人落筆到紙上,十分順暢,不一會,一副畫像便完成了。
“去把這個女人找出來。”見陳從還在發愣,裴鈺又接著道,“儘快。”
“姓甚名誰,家住何處,什麼身份,越詳細越好。”
陳從接過畫像,仔細看了看,後點頭:“是。”
雖然他是應下了,但心裡卻在犯難,即便拿著畫像一戶一戶去問,也不是幾日便能完成的事,更何況,看這姑娘模樣甚好,穿著也不像是普通人家,若是哪家未出閣的姑娘小姐,更是難以找到了。
“大人,為何不直接貼告示尋人?”
“不要打草驚蛇。”
陳從不明白為何要私下行事,但聽大人的意思,似乎是不想讓旁人知道,隻得道:“明白。”
裴鈺自然是不可能多高調尋找此人,她們在暗處,他尋人一事鬨大,定會被孟沅澄知曉,如她再不出現,便是難辦了。
陳從剛要出門,裴鈺道:“等等。”
他拿出方才撿起的耳墜,交給陳從:“這個也可以查查。”
“是。”
很快便過了半月。
這日,書房中,裴鈺正等著回來複命的陳從。
門外傳來敲門聲。
“進來。”
見到陳從,裴鈺也一如平常正看著手中的書冊,問道:“如何了?”
“回大人,有些頭緒了。”
“嗯?”
“那姑娘似乎不是京城人氏,兩月前才回到京城,屬下還是通過南邊城門的進京記錄才查到。已將畫像讓那邊的人看過了,說是跟隨外地商隊進來的。”
“還有呢?”
“因為此前的登記名冊不慎遺漏,所以……”
裴鈺放下手中的書,抬起眼,望向陳從:“所以,你此次回來就隻能告訴我這些?”
“不是,還有耳墜,也查到了。”
“說。”
“耳墜是尚品齋的,已去問過了,說是這兩月共賣出了三十二件,因為件數不少,所以掌櫃也不記得究竟是何人何時買去了,正在一一查。”
“那就快些查。”
“是。”
五日後。
裴鈺回到府裡,見到了被五花大綁著,嘴巴也被堵得嚴嚴實實的人。
“大人,人帶來了。”
裴鈺一把扯下她眼前的黑布,在一旁落座。
見她瞪著自己,裴鈺這才想起,對陳從吩咐道:“把嘴裡的東西給她取下來。”
陳從伸手去將塞在安歆嘴裡的布團取下,沒想到剛一拿走,就被安歆一口咬上了手指。
陳從臉色大變,費了好一番勁才將手指從安歆嘴裡收回來。
看著手指上的血跡,陳從心裡有怨,但又不敢明說,隻能默默咽下。
安歆將口中的血沫吐出,這才怒視裴鈺,大聲道:“你是什麼人?”
“你知道我是誰嗎?還不趕快放了我。”
“不記得我了?”
聽裴鈺這話,安歆又仔細盯著裴鈺看了許久,這才恍然大悟,到嘴邊的話在將要說出口的那一瞬及時咽回了肚子裡。
差點就要暴露了。
既然他這麼問,肯定是沒找到孟沅澄的,想起今日,又覺得有些慶幸,好在孟沅澄不同在在一起。
安歆不知道的是,她自覺自己藏得很好,可亂轉的眼珠,心虛的神情,早已將她的心中所想暴露無遺。
“哦,你就是上次占我便宜的那個男人?你是覬覦我的美色,上次摸了我的手不夠,這次變本加厲了,竟然把我給綁回來了,真不要臉。”
裴鈺安靜地聽著她胡扯,也未打斷,倒是要看看她還能說出什麼來。
“不過我不喜歡你這種男人,你死心吧,趕快放了我。”
“強扭的瓜一點也不甜,我看你長得也不錯,強迫女人這種事也不適合你做,還是早點放了我吧。”
裴鈺忽然起身,走到安歆跟前,朝著她伸出了手。
安歆立刻閉上了眼,大聲道:“你不會是想霸王硬上弓吧,彆碰我!”
“你不是都要成親了嗎?你這麼做,對得起你未來娘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