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安安大驚,立刻跑上前去。
裴鈺臉色煞白,雙眼緊閉著,唇邊全是鮮血,連胸前都被染紅了一大片,看著很是滲人。
淩安安不知所措,想看看裴鈺的狀況,可手卻是控製不了地抖個不停,哽咽著叫著裴鈺的名字。
“裴鈺,你醒醒!”
“你怎麼了?”
“你快醒醒啊!”
章昱剛一到院子裡,還未走到門口,便聽到了淩安安的哭聲。
他走近一看,隻見淩安安跪在裴鈺身旁,哭得淒慘,再看裴鈺,倒在地上,身上臉上全是血跡,似乎是失去了意識,總歸不是多好的情況。
淩安安見到章昱,終於從傷心恐懼的情緒中抽離出來,拉著章昱,哽咽道:“你……你快看看他!”
章昱抽出自己被淩安安抓著的手,瞥了裴鈺一眼,不急不緩道:“死不了。”
“不過你要是再守在他身邊這麼哭的話,他可能就離死不遠了。”
淩安安這才回過神來,伸手去想扶起裴鈺,可裴鈺這樣一個成年男子的重量如何是她能支撐得起的,費了好大的力氣,裴鈺卻還是一動不動。
“你能不能把他扶起來?”她抬頭尋求章昱的幫助。
章昱低頭看著躺在地上沒有意識的裴鈺,沒有要動的意思。
裴鈺這個人,向來都是高高在上,傲慢又不近人情,不可一世,有時候真讓人恨得牙癢,如今這般,還真是少見。
章昱本來還心軟想幫裴鈺一把,可看著裴鈺,忽然就想起裴鈺過去對他做的那些事,雖然細究起來不算多嚴重,但也是把他害苦了,讓他跟林若寧之間徒增了些誤會,他費了好一番功夫才重新讓林若寧相信他……
這麼想來,章昱突然發覺得裴鈺這麼慘的模樣還真是挺順眼的。
裴鈺這個人,一肚子壞水,似乎也沒做過幾件好事,也該有個人治治他了。
今日這樣子,也算是對他的懲治。
見章昱許久沒有動靜,淩安安心急喊道:“你快把他扶起來啊,他都流了好多血了!”
章昱依舊是慢悠悠地,不急不徐道:“急什麼,這點血還死不了。”
淩安安看出章昱的意思,道:“你就是故意的!”
章昱不置可否,點頭:“是啊。”
“難道不明顯嗎?”
淩安安驚訝於章昱的直白,可如今憑她一人,終是無法將裴鈺扶起來的,她衝著章昱喊道:“章昱,你這個人怎麼這麼小心眼,他也沒做什麼對不起你的事,你做什麼這麼對他?”
“那是你認為的,你問問他自己敢不敢摸著良心說沒做過,我知道你喜歡他,不過你似乎是看錯人了,他可不是你以為的那種翩翩君子,更不是什麼好人,我勸你還是早點放棄吧,免得被他傷了心。”
“用不著你管!”
“我們認識這麼多年,我是好心,所以才想提醒你一句不要在他這一棵樹上吊死,還是早點另覓良人吧。”
淩安安卻道:“我知道你一直記恨我,你偷偷喜歡我這麼多年,雖然我沒接受你,但是我們還能當朋友的,你這樣……”
章昱沉默,滿臉寫著‘你沒事吧’,震驚地盯著淩安安。
“我真的不喜歡你,況且如今你都成親了,過去的事就過去吧,好好對她。”
見淩安安自顧自地一直說著,章昱終於是忍不住打斷了她的話,再任由她幻想下去,不知道她還會腦補出什麼奇怪的事情。
“你到底是為什麼會認為我喜歡你?”
章昱十分費解,仔細回憶起來,他也沒做過能讓淩安安誤解的事吧。
“十二歲那年的七夕,你送我你親手紮的燈,還給我寫了封信,信裡……”
“等等。”章昱似乎是有了點印象,“你說十二歲那年?”
“是啊。”
“你不知道那是我幫忙送給你的?那封信不是我寫的,燈更不是我紮的,你不會一直誤會到現在吧。”
“你說什麼?”淩安安十分驚訝,但盯著章昱看了一會,她又一副了然的模樣,安慰道,“好吧,你不願意承認就算了,反正你都成親了,這麼久的事了,過去就過去了吧。”
“算什麼算,要不是你說起,我還不知道你誤會了這麼多年,我記得我當時應該跟你說清楚了,你怎麼會誤認為是我送你的,還一直以為我喜歡你。”
章昱忽然想起了什麼,恍然大悟道:“我說之前每年見到你,你都彆彆扭扭的,不跟我說話,又一直偷偷看我。”
“有一年你還突然跟我說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話,什麼讓我早點成親,彆等了,我現在才明白,原來是這個原因。”
“你敢說你從來沒喜歡過我?”
“你是不是被捧得太高了,自我感覺太好了,我憑什麼就得喜歡你啊,我從來沒有哪一刻喜歡過你,聽清楚了嗎?如果不清楚,我再重複一次。”
淩安安有些難堪,漲紅了臉:“你……”
這麼多年,她一直以為章昱偷偷喜歡她,沒想到竟然都是誤會,還被章昱這麼不留情麵地直接戳破,她更是尷尬。
“我什麼我,這麼多年,你是一點沒變,還是這麼自以為是。”
“你閉嘴!”
淩安安本就十分窘迫,誰知章昱嘴上不饒人,還說個不停。
“要不是你今日說起這個,我都還不知道你誤會了這麼多年,不是我說,你還真不是一般的自信。”
“你不說話會死嗎?”
“倒是不會,不過誰知道你這麼多年有沒有拿著這件事到處說敗壞我的名聲。”
淩安安怒視章昱,氣得不輕:“你怎麼這麼討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