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是心非(你舍不得欺負她【雙更合一...)(2 / 2)

陸呦歎了口氣。

這的確是個大問題,首先時間上就很緊,隻有七天六夜。

即便是平時,要在這麼短的時間裡,設計加剪裁,做出一套衣服來,都夠嗆,更彆提遊輪上的條件限製了。

她連縫紉機都沒有,怎麼做衣服啊。

總不能憑空變一套衣服出來吧!

陸寧提議道:“姐,去找蔣鐸哥幫忙吧,他肯定有辦法。”

“你彆總是蔣鐸哥、蔣鐸哥。”陸呦嚴厲地批評他:“我要是真事事都要求著你蔣鐸哥,欠一屁股人情債還不上,你姐就真的要以身抵債了。”

陸寧笑著說:“你倆的聯姻,從到大,你就真的從來沒想過要嫁給他嗎?”

“想過啊。”陸呦往嘴裡丟了一顆紫葡萄,漫不經心道:“小時候想過。”

陸寧來了興趣:“你竟然想過,我還以為你對他無感呢。”

“那會兒總聽小朋友說,我和他要結婚,要生小寶寶什麼的。”陸呦淡淡道:“我當真了,還跟其他女生說,叫她們不要靠近蔣哥哥,他是我老公來著。”

“......”陸寧嘴角抽抽:“這事兒他知道嗎?”

“當然不知道!那時候多小啊,懂什麼。”陸呦拍了拍他腦袋,嚴厲告誡:“這是我的黑曆史,你不準和他說!”

“我是最守口如瓶的人!”陸寧做了個封嘴的手勢:“相信我。”

“行吧,相信你。”

陸寧溜達著來到衛生間,趕緊關上房門,低頭給蔣鐸發了條信息――

“蔣鐸哥,加油哇,你有機會的。”

JD:“?”

陸寧:“你知道你小時候為啥沒朋友嗎,都是我姐,不讓那些小女生跟你玩,因為你是她‘老公’來著。【doge】”

JD:“所以你出賣她。”

陸寧:?

重點是這個?

蔣鐸反手便給陸呦發了條信息:“守好你的黑曆史,彆什麼都跟小屁孩講。”

幾秒之後,陸呦踹開了衛生間門:“叛徒,給我滾出來!”

陸寧:.................

*

下午,陸呦去遊輪管家那裡,了解到了遊輪七天六夜的行程表。

在第五天的下午,遊輪會停靠在第五號碼頭港灣,行程包含了五星餐廳的海鮮大餐。

這是唯一的遊輪靠岸的機會。

陸呦知道,隻靠她一個人的力量,是根本不可能完成這項任務。

不過好在,她現在擁有了一個靠譜的團隊。

陸呦計劃好了,今晚熬夜畫出設計圖稿。用網絡將圖稿傳給給尚嫻淑,讓她一定不計一切代價,在三天之內,監督鹿風工作室做出這套禮裙,同時她也會用視頻網絡在線指導,無比在第五天送到第五號碼頭港灣來。

如果一切順利的話,那麼鹿風便有一線希望,可以在ICLO的潮流狂歡節嶄露頭角。

......

陸呦一整晚都盤腿坐在客廳沙發,抱著電腦畫圖。

既然是遊輪上的化妝晚會,陸呦準備利用海洋元素,設計出一款小美人魚的風格裝,采用蕾絲作底、金線鑲邊,將小美人魚在日出化成泡沫的哀傷情緒,融入設計之中。

在她看來,真正的時裝設計,不僅僅是要讓人眼前一亮,更要讓人們讀懂設計背後的故事。

隻有故事,才能支撐一個品牌走向經典和永恒。

陸呦熬夜畫圖,陸寧也陪著他。

好幾次她讓他去睡覺,但陸寧強撐著精神,說要陪她一起奮鬥,給她泡咖啡、剝瓜子、捏肩捶背......

不過沒多久,這小孩就抱著靠枕倒在沙發上睡著了。

陸呦給他身上搭了一層薄毯子,以防著涼。

有家人陪在身邊,她像開足了馬力似的,一點也沒走神,努力完善著這晚禮裙的細節。

她要讓家人過上好日子,讓媽媽的病情好轉、讓爸爸在有生之年能看到陸氏集團東山再起、也讓弟弟能更自信地麵對這個世界。

她在晚禮裙的紗裙上,加入了貝殼和海螺的設計,渲染小美人魚的純真與唯美。

每一顆海螺貝殼,她都親自手繪,甚至連上麵的紋路都經過設計,以求最到最大限度的精致。

淩晨一點,進度完成了80%,陸呦腦子混混沌沌,索性便來到了甲板上,吹吹冷風,清醒一下。

深夜酒吧還在營業,吧台有稀疏的人影,唱片機裡放著宛如安魂曲一般的古典樂。

海上起了風浪,時不時有冰涼的海水星星點點撲在身上,微涼。

陸呦又回房間取出了一條黑色絲巾,披掛在肩上,望著眼前茫茫無涯的漆黑海麵,怔怔地出神。

便是這時,一陣風起,不設防間,絲巾便被風給吹走了,飛過了桅杆,吹向了後艙。

陸呦急忙沿著船舷追了上去,卻見遊輪後艙站著一抹黑色的身影,風正好將絲巾吹到他的臉上。

蔣鐸拿起了絲巾,嗅到很溫柔的“雨後清晨”的馨香。

那是讓他無數個長夜裡癡戀沉淪的的味道。

陸呦跑過去,企圖奪回絲巾,奈何蔣鐸揚了揚手,沒讓她夠著。

“這是我的!”

他臉上掛起不懷好意的微笑,似乎並不打算將絲巾還給她:“誰撿到,便是誰的。”

“過分了啊。”陸呦踮起腳去夠他的手:“這絲巾很貴,你還給我。”

自從家裡破產之後,家裡絕大多數資產都被銀行拿去抵債了,這條絲巾同樣價值不菲,但更重要的是,這是媽媽給她的十八歲生日禮物。

在銀行盤點資產的時候,她偷偷將絲巾塞在胸衣裡帶走,這才保了下來。

“蔣鐸,還我!”

蔣鐸揚著手,小姑娘自然夠不到,抱著他的手臂,簡直要爬到他身上了。

“還我!”

他低頭,便是她近在咫尺的臉蛋,唇紅膚白,細長淡遠的眉梢間,帶了幾分怒意,像被逼急的小兔子。

蔣鐸後退了兩步,似乎有意逗她,笑著說:“這會兒怎麼不用敬語、叫蔣先生了?”

陸呦知道他還在為中午的事耿耿於懷,嘟噥道:“叫你蔣先生,這不是禮貌麼。”

“你什麼時候這麼懂禮貌了。”

“難不成在人前我還你呀你的,叫你蔣鐸嗎。”

蔣鐸笑了:“聽說,你小時候跟彆人叫我老公。”

“......”

被提到黑曆史,陸呦臉頰頃刻間脹紅了,心裡默默把陸寧一頓拳打腳踢。

“沒有,你哪兒聽的謠言。”她索性死不認賬:“我怎麼可能這樣。”

“抵什麼賴。”蔣鐸淡淡道:“反正這聲老公,你遲早要叫。”

“你等著吧蔣先生。”

“我等著。”

兩人一時無言,陸呦看著他手裡的絲巾,於是服軟道:“那以後我叫你名字,行了吧。”

“你可以叫我哥哥。”蔣鐸脫口而出:“就和以前一樣。”

“那彆人不知道誤會成什麼樣了。”

“讓他們誤會又怎樣,你不是想成功、想賺錢嗎。”蔣鐸不滿道:“放著你蔣哥哥大好的人脈不蹭,就這麼急切地跟我劃清界限?”

“你給我蹭人脈,那我永遠還不清你了。”陸呦很認真地說:“還清了一千萬,我也欠著你人情。”

“欠著...有什麼不好。”

“當然不好,我不喜歡欠彆人,說好了要還,那就一定按時還。”

“我是彆人...”

她這般涇渭分明地和他劃清界限,蔣鐸聽著,心裡卻像被細針刺了一下。

尖銳的刺痛隻有那麼一下,但隱隱的疼意...持久而綿長。

隻有對喜歡的人,才可以無端放肆和依賴。

不喜歡的人,都是彆人。

蔣鐸嘴角掛起一抹嘲諷的笑意,轉身便離開了。

陸呦不明所以,見他真是不打算還她絲巾了,立刻追了上去,和他搶奪了起來:“蔣鐸,彆這麼無聊。”

“老子是無聊,才會大半夜不睡覺......”

在這裡陪著你熬夜到現在。

然而就在這時,一陣風浪襲來,遊輪劇烈地抖動了一下,小姑娘重心不穩,朝他撲了過來。

蔣鐸下意識地護住了陸呦,後背脊梁骨重重地撞在了欄杆上,疼得他皺了皺眉。

手裡的絲巾,被大風吹得飛了出去,飄在了海麵上。

陸呦用力打了蔣鐸一下,怒聲道:“那是我唯一一條拿的出手的絲巾了!”

蔣鐸本來沒想這樣,他沉聲道:“一條絲巾有什麼大不了,賠你就是了。”

“那是媽媽送我的十八歲禮物,你拿什麼賠!”

想到身患絕症躺在病床上的媽媽,陸呦眼睛一下子又紅了。

也許...那條絲巾將是媽媽留給她唯一的禮物了。

蔣鐸望了望還算平靜的海麵,咬了咬牙,索性便直接脫了上衣,翻過船舷欄杆,直接跳進了海裡。

陸呦本來生他的氣,沒想到這男人腦子一根筋,竟然會直接往海裡跳。

她嚇呆了,匆忙跑到一樓的甲板上,抓著圍欄,衝海麵大喊:“蔣鐸!你回來!我不要了!”

男人頭也不回,朝著海麵上那一抹飄搖的絲巾遊了過去。

陸呦又驚又怕,心臟怦怦直跳,索性直接翻過了圍欄,抓著船舷邊的桅杆,望著他漸遠的身影――

“絲巾不要了!求你,蔣鐸,你回來好不好!”

“我真的不要了!你快回來啊!”

一開始,陸呦還能隱約看到他的背影,但是夜色濃鬱,很快,她的視線便再也觸不到他了。

他和絲巾一起,消失在了波瀾洶湧的海麵。

“蔣鐸,你在哪裡?”

“你出來啊,求你了!彆開玩笑了!”

她嗓音裡帶了哭腔,仿佛生命中最最重要的東西,隨著他身影的遠去,而一點點地流失了...

她用力擦掉了眼淚,正要跳下去找他。

忽然間,靠近船舷的海麵,男人猛地探出了頭,大口地呼吸著:“艸,J死了。”

陸呦的心臟慢了半拍,跌坐在了船舷邊,全身無力。

蔣鐸手上死死攥著那條黑色絲巾,不住地衝陸呦搖晃:“彆哭死小孩,哥給你找到了。”

“你快回來!”

蔣鐸快速地遊回了船邊,陸呦撿起邊上的救生繩,順著高高的船身放了下來。

蔣鐸臂力驚人,身形也非常敏捷,一根繩子便讓他攀上了船舷,翻過圍欄。

他上身不著一物,麥色的皮膚上沾染著濕漉漉的水珠,肌肉飽滿,線條也流暢優美。

他見對陸呦紅著眼睛,直勾勾盯著他,不滿說道:“還生氣啊?我都給你撿回來了。”

說完,他便濕透的絲巾遞給她。

陸呦奪過絲巾,一把砸他身上,怒聲道:“混蛋,你是瘋了嗎!”

蔣鐸不明所以,以為她還在為險些丟了絲巾的事生氣,憋屈地道歉:“我不知道那是你媽媽送給你的,對不起嘛。”

陸呦用手臂擋了擋鼻子,手肘用力揩掉了眼角的淚花。

蔣鐸輕鬆地笑著,將濕漉漉的絲巾擰乾了遞到她麵前:“都給撿回來了,還要怎麼樣。”

陸呦又氣又急,使勁兒瞪他:“你是不是有病。”

“我是有病,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

他早就病了。

蔣鐸也有些不耐煩了,拎著濕答答的絲巾:“所以你到底要不要?”

“不要了!”

她氣呼呼地轉身離開了。

“不要,給我了。”

“拿去啊,混蛋!”

這傻子,根本什麼都不知道。

相比於他的安危而言,什麼都不重要了。

他才是她心底最珍貴的東西。

蔣鐸見小姑娘生氣地離開,也有些懊惱。

明知道這小姑娘心事重、輸不起,便不該輕易跟她開玩笑,尤其用她媽媽送給她的珍愛之物。

他擰乾了絲巾的水,小心翼翼地折疊了收好,轉身準備離開。

卻沒想到小姑娘又跑了回來,用力揪住了他的手腕。

蔣鐸回頭看了她一眼,無奈說道:“怎麼,還沒消氣?”

“沒有!”

“那你打我兩下吧。”他閉上了眼睛:“哪都行,彆打臉,明天要跟人談合約。”

卻沒想到,下一秒,陸呦撞進他懷中,緊緊抱住了他的腰。

蔣鐸驀然睜開眼,看著懷中的女孩。

她將臉埋進了他懷中,很用力很用力地抱著他,仿佛在他身上紮了根,仿佛下一秒......就是世界末日。

蔣鐸全身僵硬,顫抖的手挺在空中,都不知道該往哪兒擱:“幾...幾個意思啊?”

陸呦抱緊了他,甕聲甕氣地喃了聲――

“你真的很討厭。”

蔣鐸緊緊攥著絲巾,心情漸漸平複了,手落在她的背上,淡笑道――

“我不是一直都...挺招你討厭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