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第六十一章(1 / 2)

重生九零女天師 胖大蔥 18518 字 8個月前

在澤市, 張家已是百年之家, 延續五代。

但很少有人知道,張家也有過岌岌可危的時候,差點整個家族都湮沒。

看著趙雪槐遞上的拜帖,九十五高齡的張家家主腦海裡的往事記憶紛紛閃現。那段日子格外艱難與混亂,但是幸好都過來了, 張家經曆重整,又是夕日輝煌之家。

想到當年那個救張家於水火之中的齊道友, 張家家主看著眼前這個和他兒子的孫子一般年紀的小姑娘, 態度和藹地道:“你拿著這拜帖來, 是為了何事?”

張家家主說話語調慢悠悠,他發須皆白, 麵上手上有老人斑。

趙雪槐規規矩矩地盤坐在他下方的位置, 答道:“師傅說前輩對於符籙陣法一道勝她多矣,想讓我來學習一二。”

想要學彆人的術法傳承, 這可是不容易的事。吃飯的家夥,誰會願意輕易給你呢?趙雪槐來時對此有疑惑,但是齊芸淡定的態度讓趙雪槐來了這一趟。

果然,聽見這話, 張家家主也沒有動怒或是臉上變色, 而是拈著胡子思量起要給這小娃娃學到那個程度才好。

張老爺子的視線落在趙雪槐稚嫩的臉上,他老人家又問:“你師傅的本事, 你學到哪了, 若果要學東西, 那不是一日之功!”

趙雪槐露齒一笑,手指掐了三五個小陣法連動,一個中型大陣悄然而出。她道:“這種尚可。”

對麵的老人家虎她一眼,咽口口水,眼神奇怪。心道:這還尚可!老頭子就比你強一丁點……

然後張家家主又道:“你再試幾個?”這是擔心趙雪槐剛剛哪一手隻是曇花一現亦或準備多時,那就算不上真實水準。

趙雪槐隨手掐著法訣,在檀香味的內室裡又使出了幾個組合陣法,到了後來猶覺不夠,施展了幾個改良的術法給老人家看。

她可是知道,麵前這位是一行裡的專精符籙和陣法泰鬥。這位張家家主也是個奇人,早年不想走術師這一行,就自己去折騰,後來張家遇難又轉而放棄自己經營數十年的行業去努力振興張家。

一個四十歲才接觸術法的人,短短幾年就在澤市甚至大半個中國闖出了名聲,讓張家在澤市屹立不倒。張老爺子對於這一行,無疑和趙雪槐同屬於天賦上佳之輩。

眼下趙雪槐表現得越多,老爺子眼裡閃過的訝色也就越多,甚至到了後來老爺子控製不住地在麵上露出喜色。

當趙雪槐再收手時,老爺子笑著道:“我知道該讓你怎麼學了!”而後老爺子對著門外大喊道:“老大老二,你們進來!”

老爺子年紀一大把,就是身體康健,家人也放心不過。今天老爺子見生人,他大兒子、小兒子今天就在外麵候著,以免老爺子不時之需。

聽見老父親招呼,張家老大老小兩位五六十歲的漢子把門打開半扇,走了進來。按外麵人歲數來說,這兩位也是做爺爺的年紀,但是老父親還在,就乖巧做兒子吧。

趙雪槐正看著門邊,瞧見了躲在張老爺子兒子身後張放的半個腦袋,眼裡閃過一絲笑意。

老爺子也瞧見張放的頭,對著這個他最喜歡的小輩道:“張放,你也進來,縮頭縮腦像什麼樣子。”

張放雙手乖巧地放在褲縫兩邊,乖巧地道:“太爺爺好,我給您守門呢。”

“進來進來。”張老爺子笑著道。

於是張放就跟在自家爺爺和小爺爺一起進門,盤坐在蒲團上。

老太爺先看了看自家孩子,想起來都不認識,就給趙雪槐介紹道:“這是我大兒子,那是我小兒子,你叫張大哥、張二哥就成。”老爺子覺得自己和齊芸是一輩,就把十八歲的小姑娘和五六十歲的兒子平輩了。

接著老爺子手指著張放,道:“這是我大兒子的孫子,張放。張放啊!以後見了趙小友就當見了長輩,莫要無禮。”

張放連連點頭:“是是是。”心裡卻有點慶幸,還好爺爺沒讓他按輩分叫人,不然他得管趙道友叫小奶奶……

張放鬆口氣,聽著老太爺從自家對於符籙陣法一道的起源研究開始給趙雪槐講起。

但講著講著張家老大、老二和張張放就感覺不對了。

張家老大、老二:我的老父親啊!你講的東西是不是太家私了,那都是咱家吃飯的東西呀!

張放:好像太爺爺不是說過,後麵講的這方麵知識還不能讓我知道。可趙道友不是外人嗎?感覺自己像是撿來的張家子弟……

疑惑一瞬,張放比自家兩個爺爺適應得更快。反正有些東西他都沒學過,不聽白不聽!

所以張家家主老爺子的修煉室裡,老爺子在一邊說,一邊手上詳細地示範。兩個小的在認真聽,兩個年歲中間的老家夥在神遊。

老爺子對於主講的內容不是符籙,而是陣法。

“符籙就是將大型或者小型陣法,一些箴言寫於符紙上,因著契合天地之理才有效用。”

“最開始的時候,陣法這個東西存在嗎?”老爺子講得入神:“我想在最初的時候,那肯定是不存在的,是我們的先人發現創造的。直到後來越來越多的陣法符籙出現,我們就漸漸地變成了一些學習者。”

“隻是去學習那些內容,很少去想為什麼是這樣?為什麼我們五雷陣就就一定是五道雷電之力蘊含其中。五雷陣法為什麼就是五雷呢?”

“五行之力,最為平穩吧?”趙雪槐道。這五行不單單指,金木水火土,數字五在陣法符籙上能起到一種平穩的效果。而數字六□□,也都往往有一些特殊的效果,或者平衡,或者增強。

趙雪槐想到這,就突然想到一個問題,她似乎沒想過陣法符籙後麵的東西?為什麼是那樣?為什麼五雷陣就攻擊力最強?

好似一道屏障被打破,趙雪槐的心境陡然一變,老爺子說的那些東西變得明晰。

老爺子看她神情一變,就知道這小家夥是和他想到一塊去了。心裡一激動,老爺子的慢悠悠的語速也加快了許多,像是要一吐心中所有想法。

張放開始聽得懂,對於那些東西也能理解。但是進入實戰環節的時候,他就懵了。

他施展有些陣法要半天,但是太爺爺和趙道友那個怪物隨手就來,這!這就實在沒辦法跟上了。張放從回神,和一臉疑惑的爺爺還有一臉茫然的小爺爺對上眼神。

確認過眼神,是他們不懂的一老一少。

老爺子講到後麵,自己動手嫌棄有點累,就讓進來的大兒子示範起一個個陣法。老爺子說起來沒個章程,說到哪裡就想看什麼陣法,把張老大折騰得夠嗆。

半個時辰後,張老二掩著嘴打了個嗬欠,肚子裡快沒貨的老爺子才猛然發現,自己竟然連著說了一個小時!

這一個小時雖然不長,但該說的都說了。其他的,這小姑娘還需要學。

喝上一口茶水潤潤喉嚨,老爺子轉身從桌案下拿出一摞線裝書。

“該講的就這些,你聰明,一通百通。這些書就送給你,都是我們張家搜集的好東西,有些沒有流傳在外的陣法和符籙製法,回頭要好好看啊。”老爺子把一摞書都給趙雪槐。

張老大嘴角都有些抽搐:我的老父親,那些上回那個王家老頭來一件法寶一本你都不願意給,現在就這麼送?!

對著大小的兒子的傻眼,老爺子當著趙雪槐還在,說道:“趙小友師傅於我們張家有恩,恩怨分明,這是應有之理。當初老夫以四十之身入術師界,外人覬覦張家的家底,她師傅可是出了大力的。你們以後見了趙小友,都要敬重些,莫要忘了我們張家立身的根本。”

百年之家,能延續不是一夕之功,子孫若是沒教育好,那麼後代縱是有萬貫家財都經不起折騰。唯有培養好了子孫,才能讓他們立身的根本。何以教養後輩?品性為重。

張老大和張老二點點頭,看著趙雪槐眼裡再沒了之前的疑惑和好奇,倒像是對著他們同輩人一般的平等態度。

趙雪槐看著高度賽過自己腦袋的書,笑著道謝:“謝謝張前輩,晚輩這一趟來得可是太值了。”

老爺子摸著胡子“哈哈”一笑,揮揮手:“張放你送送趙小友,我老頭子累了,一不留神就說了這麼久,嘴巴累。”

“那晚輩就告辭了。趙雪槐告辭。

張放幫著搬了一半的書,領著人往外麵來。

到了外頭,張放遲疑了一下,還是說道:“趙前輩,您接下來要去哪裡呢?”

“回會館吧,先放了東西。”趙雪槐道。

“那就我先開車送您回去吧,張家離會館還挺遠。”張放建議道。

趙雪槐看他一眼:“你還是彆一口一個前輩了,我們就按自己的輩分走吧,我聽著可彆扭。”

張放嘿嘿笑了一下,臉上有些靦腆:“我知道了,其實我也不自在。多謝趙道友今天上門陪太爺爺說話了,他好久沒這樣精神。”

“我還要多謝張前輩呢,今天學到了很多,還連學帶拿的。”趙雪槐舉起手裡的書示意了一下。

張放覺得這樣一說,頓時感覺更自在。他說道:“那是趙道友厲害,如果你和我一個水平,爺爺就隻能給你一些基礎的古籍看看了,這些都是我爺爺他們正在學的。”

看張放一臉佩服,趙雪槐笑笑道:“我是偏精一道,還有的學呢。全是老爺子看得起,哪裡及得上張家大爺二爺。”

必要的謙虛還是要有的,趙雪槐和張放一邊說著話,就到了大門外。

張放從車庫裡開出車,把趙雪槐一直送到門口。他還想幫忙把書搬進去,被趙雪槐推拒了。

又不是三歲的孩子,或者東西重得不像話,趙雪槐選擇低調做人。

三天後,各省協會的弟子們都陸續收拾好了行囊,打包回歸自己家地盤去。

趙雪槐自然免不了帶上一大堆的東西,有些準備分給家裡眾人,也有一些是自己覺得不錯的特意多買了些。

下午四點鐘,趙雪槐坐著車到了齊芸的老院子門口。

她和鄭濂坐的一輛車,趙雪槐下車,順口問道:“鄭叔你要不要來家裡坐坐?”

鄭濂拒絕道:“不用,改天等你拜師我再過來。我現在進去了,老太婆也不愛搭理我。”

鄭濂果真沒下車,隻讓司機幫著趙雪槐放好了東西,然後就忙著回去處理事情。一會之長,好幾天不在,積攢的那些麻煩事都要鄭濂去忙呢。

院子裡。

放好了東西的趙雪槐站在木窗外看廚房裡的齊芸。

“師傅,我回來了!您老想我沒?”趙雪槐眼睛笑成月牙狀。

齊芸拿起一個白玉碗,盛上一碗熱湯,隔著窗遞給趙雪槐。她道:“怎麼沒想,這幾天都沒人給我洗碗了。”

“嗨,那我明兒趕緊走了,儘惦記著讓我乾活。”趙雪槐神情有些得意:“我可不是洗碗的料呀,想我在澤市,那也是打遍一眾小年輕無敵手!”

“你還和小年輕比,芯子得趕上我這把年紀了。羞不羞?”齊芸蓋上湯的蓋子,走出來敲一下趙雪槐的額頭。

一到外邊就看到趙雪槐買的大包小包,齊芸笑著搖頭。

趙雪槐也就嘴上和老太婆說幾句,心裡孝敬得很,拿出自己淘來的百年何首烏給獻寶。

何首烏,又名紫烏藤,多年生纏繞藤本植物,製首烏可補精益血、烏須發、強筋骨、補肝腎。趙雪槐看中的是其烏須發的功效。

明明齊芸比氣旋子和鄭濂更年輕幾歲,但是齊芸卻一頭銀發,看著無端蒼老許多。

看著那隻何首烏的第一眼,齊芸就明白了趙雪槐的意思。她笑著想摸摸趙雪槐的頭,發現這丫頭一不留神就蹭高了幾厘米,她已是摸不到頭了。

齊芸拍拍趙雪槐的肩,輕聲道:“這頭發,是我自己要留的。”

齊芸臉上浮現回憶之色,趙雪槐斂著眉目,沒再說話。往往齊芸這個神色,都是在回憶她的愛人,聽說那是一個胖乎乎的男人,性情也軟乎乎,一定是個格外好的男人,所以齊芸才這般惦念不已。

趙雪槐吐出口濁氣,募地想到,再過不久就是趙建國也就是自己父親的忌日了。忙完拜師的事,回去一趟正好。

拜師這事,對於趙雪槐來說她自個就像個吉祥物,不需要乾什麼。忙活更多的是齊芸,她早早聯係了自己一些密友,讓他們來見見她的弟子,這樣以後趙雪槐行走在外,齊芸不在身邊趙雪槐也可以找到助力。

出乎趙雪槐意料的,拜師的前兩天齊芸帶著她換了地方,一副不想打攪小院子清淨的樣子。

而齊芸帶趙雪槐去的地方,是昆市最貴的彆墅區。趙雪槐的第一感想——我以為我師父是個窮逼,但是我師父突然就土豪!

趙雪槐自己也是有彆墅的人,但是其瓦市的彆墅怎麼比得了昆市彆墅的價位。就住戶而言,趙雪槐的鄰居是有錢的中產階級,昆市這邊齊芸彆墅的鄰居,那是省府裡的高官和一些退下來榮養的人物。差距大概就是兩座城市的分量,一個邊境小地方,一個省市中心,經濟、政治、文化並重之地。

心裡偷偷感慨一番後,趙雪槐住進大彆墅的第二天,也是拜師的前一天。氣旋子和鄭濂帶著人過來幫忙,氣旋子還帶了夏季山過來,不至於讓趙雪槐太無聊。

夏季山一直呆在觀裡,出來一看金碧輝煌的大彆墅,眼睛都瞪得銅鈴大。

趙雪槐看著他笑,告訴他至理名言:“好好學習,房子會有的。”

“我有在好好學的!”夏季山看著一盞閃爍流光的琉璃燈,“我隻是沒想過能有錢到這個地步。這裡的彆墅,我聽師兄們說過一回,一幢就夠吃一輩子的!”

震驚完,夏季山想起正事,給趙雪槐說了一些明日拜師該做的事。

最重要的就是簡單陳述了一邊明天的過程,免得趙雪槐不知道自己該乾什麼。

“明天你需要做的事不多,一開始你就在跪在中間那個蒲團上,看你師傅做法祭告。接著你師父會點燃三炷香,拿出三個白碗,你割個手指頭朝碗裡滴血,滴血是血脈相親的意思,一般師傅看重你才會朝碗裡滴血,如果不看重你就不會往碗裡滴血。”

夏季山說著,想到自己一眾師兄弟們,一個都沒有得到師傅割破手腕的待遇,真是淒慘。

夏季山又抬頭看著趙雪槐,心道趙姐是不用愁的,這麼優秀的徒弟怎麼來都不過分啊!經曆了玄青會一途,夏季山心裡最佩服的同輩中人非趙雪槐莫屬。

“等你師傅和你的血融合在一起,她會把碗裡的東西潑到地下去,這會就會有人提示你,進行最後一個步驟,給師傅磕頭。磕完頭,你就是正式弟子,開始由你師傅帶著領見麵禮。”

這邊夏季山和趙雪槐科普,那邊鄭濂和氣旋子是被齊芸拉了去問話。

齊芸有點彆扭地道:“你們把收徒那個章程再和我說一下。”

鄭濂一口茶水險些嗆著自己,他咳嗽兩聲,換過氣道:“你問我?我沒收過徒啊!”

氣旋子端著茶水的手抖了一下,看兩人一眼,道:“那就隻有老夫知道了。”

“你說。”齊芸笑著看過去。

氣旋子清清嗓子,把夏季山說的內容側重師傅要做的事講了一邊。

齊芸聽了一邊重又複述一邊,讓氣旋子確認無誤,滿意地謝過老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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