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外麵那個袋子裡的放到地上去,明天吃不完就不要要了,丟了不能吃。其他袋子裡,可以放很久,你自己挑著弄,不會做就給我打電話。”程旭交代完,再詢問一邊:“記住沒?”
“恩恩,記住了。”趙雪槐點頭,心想自己其實也會,隻是懶得弄。不過也知道是因為見她不怎麼動手的緣故,男人才不放心地一再叮囑,要是換個不在意的,誰耐心一遍遍念叨呢。
就她這輩子的十八九年來,會念叨她的人不多。
上一輩子,這樣出自真心的關懷也是極少的。前麵幾十年,離開三連村後是遇人不淑;後來走上玄學這天路子,她又顯得太厲害,好似無所不能。
一個什麼都會的人,誰擔心你這些細碎瑣事,就是平常日子裡,也不會有人關注她這些。
一句句的念叨,都能讓她高興。
等到程旭說完,趙雪槐才笑著道:“我知道了,你再不走可趕不上車了,不如留在我這給我做夥夫算了!”
“我走了。”程旭捧起趙雪槐的臉,微微低頭,雙目對視,“要再親一個才能走。”
好好好……
沒來得及說出答案,就看著笑著的男人靠近了她,罩下一片陰影來。
親完這一下,程旭揮揮手走了。趙雪槐也沒送,因為對方過去坐車時間緊,她要是再一送,隻怕程旭真的要犯紀律遲到了。
趙雪槐隻是在門口站了會,看著對方的身影消失。
看著男人走到小區門口的地方,回頭再擺了下手,動作幅度不小。
程旭看見目送他的人了,每回這樣匆匆分彆的時候一回頭總能瞧見,不是追著不放的不舍,而是站在原地看你離開的理解。
挺小的姑娘,懂事得讓人心疼。程旭覺著,自己想要叫小妹,其中未免沒有想做一個哥哥的心思,就想寵著她。但他這樣一個來去匆匆的職業,能給的總是不夠,每回隻能這樣匆匆地分開,來不及慢慢地留戀不舍。
待到看不見人影,趙雪槐才把門關上,有些無聊地開著電視看了一會。
看到電視上的畫麵都成了雜音,就去弄了晚上的飯菜。
菜是程旭念叨著要第一頓做完的,飯是新換的米粒,冒騰著香氣,粒粒晶瑩飽滿。
醫院那邊。
夜晚來到的時候,唐飛看著妹妹給父親喂飯時不時喂錯位置的手,伸手搶過她手裡的飯碗,自己給父親喂完了吃的東西。
老爺子看看走神的女兒,關心地讓她回去休息。
唐飛也是這個態度,押著人出了醫院,送到妹妹自己的家。
唐姐的屋子離醫院不遠,以唐飛的腳程走起來十五分鐘都不到。
到了地方,看著妹妹進屋,唐飛敏感地發現還是不對,妹妹這情況就和當年死活要嫁那個男人一樣,一副要瞞死自己的樣子。
唐飛突然拿住唐姐肩膀,問她:“小妹,你到底怎麼回事?”
唐姐皺起眉,有點抗拒:“哥,你乾嘛呢?我能乾什麼,我還能去殺人放火不成,就我這個膽子。”
“你膽子可不小,我就覺得你不正常,從小到大我通常覺得你不對經的時候,你就會乾出不一般的事。”唐飛肯定地道。
想著往事,唐飛更相信自己的直覺,他猜測著妹妹不正常的地方:“最近就是爸媽生病的事,是不是錢的問題?借給你錢的小老板不樂意嗎?那咱家賣了房子先還著一部分,沒用完的也還回去!”
“這借錢的事,就是自家人也不樂意。就好比我們就那些親戚,可不是都避著我。”唐飛覺得自己猜得八九不離十,有些心疼地看著妹妹。
唐姐卻覺得更煩躁,直把哥哥唐飛推出去,不耐煩道:“沒有的事,我就是沒睡好。明天就好了,明兒就好好的,行不行?我的哥,親哥,你彆打擾我睡覺的功夫。”
“那你先睡,記得門關好。我去看著爸媽,護士那邊不能讓人家等太久。”唐飛和自己小妹道彆,小跑著往醫院去。
跑在路上的功夫,唐飛就想著自己還是不能再這樣下去。
這幾年各個廠子效益越來越不行,自己不要不要和朋友一起去下海呢?先找他們借些錢倒是行,雖然先前用錢急,但是當時好幾個朋友都一時聯係不上,這幾天才有電話過來,借錢倒好說。
選擇橫亙在唐飛麵前,但他目前最重要的事是照顧好已經住院的父母。
送走唐飛,唐姐有些魔障地在屋裡念叨起:“明天就好,明天就好。”
趙雪槐今天回來,明天沒事就說明那幾個人沒什麼惡意,也許就是問問……
齊興偉都不知道那個拿了錢的女人惦記著自己,可他要動手是肯定的。
提前兩天得知明確消息,齊興偉花費了對得起鄭大海拿出的錢財的功夫,連夜在趙雪槐的彆墅下了好幾個連環大陣,最後還用家族秘法,隱匿了陣法的痕跡,讓修為勝出他的人也察覺不了異樣。
想當年,齊興偉就是用這種手段降服了幾個來自南洋的術師,打得對方魂飛魄散,從此凶名赫赫。
午夜子時,月色如河,氤氳的霧氣飄散在河麵上,使得整個彆墅區都有種朦朧的意味。
就在這種霧氣中,齊興偉不斷靠近趙雪槐的住處。
門口糅雜的氣息讓齊興偉知道這屋子今天回來了兩個人,但是有一個已經離開,此時的屋內隻剩下一個人,就是自己的目標。
夜風瑟瑟,吹得齊興偉手裡的符籙微微晃動,發出細細的抖動聲。
夜色裡,這個在四九城名聲惡劣的中年男人嘴角揚起一個笑,讓他看起來有些玩世不恭。
作為一個到了年級的男人,齊興偉不僅不像鄭大海一樣大腹便便,他還身形高大,體型結實,樣貌更是年輕得像正值三十最好年紀的成熟男性。
齊興偉掃了一圈彆墅的整個位置,手下撒下的符籙朝著身後和外麵的方向飛出。
幾十張符籙同時飛出,將這一方小天地隔離出來,今夜發生再大的動靜也影響不了彆的夢中人。
隔絕聲音,齊興偉平靜道出一聲:“吾之陣蹤,以吾靈力為引,出!”
他的聲音一落,無數詭異的黑色紋路就從地麵上爬了出來,像是一隻隻蛇蟲蠍子,帶著毒氣和危險的感覺,包圍了彆墅的外圍一圈。
但這些黑色紋路不似活物會爬動,當第一個陣法完美浮現出來的時候,一道淡黃色的屏障生成。
似乎是耳邊響起一聲,又似乎是眼前突然閃過的光,屋子裡的趙雪槐突然就醒轉過了,而且意識清醒無比。
淡黃色的屏障已經移到了趙雪槐的屋子裡麵,再不清醒,隻怕永遠也清醒不過來了。
從身體每一處爭搶著冒出來的寒意和砰砰作跳的心都告訴趙雪槐,情況很不妙。
這絕對是她遇到的最強的敵手!
對方早有準備,且來勢洶洶。
趙雪槐飛速掐好一個法訣,靈力撞擊在淡黃色光圈上,隻漾起一層漣漪似的小波動。
這下趙雪槐幾乎可以判定對方的實力比她強出許多了。一把拽過一邊的背包,趙雪槐手中多了好幾遝的符籙。
一陣又一陣攻擊打出,趙雪槐堪堪在黃色光圈上破出一個口。
吐出一口濁氣,趙雪槐扔出八張破雷符。
一刹那後,來自八個方向的強力爆破撞破黃色光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