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遊戲28(2 / 2)

禪院扇果然破防,像被人踩了尾巴,氣急敗壞地喊:“都是因為我的兩個繼承人沒用!一個是像甚爾那樣沒有咒力的廢物,另一個雖然有咒力但也天賦不佳。如果我妻子的肚子能爭氣點,禪院家主的位子應該是我的……”

邊上有人提醒:“扇大人,謹言!”

立花筍無聊地掏了掏耳朵。

反正這人也說不出一句人話。

立花筍索性全當狗叫。

臨近六點,夕陽殘留的紅霞逐漸從天邊褪去,僅剩的餘暉落在人身上,把人的影子拉得很長。

立花筍沒興趣再陪他們耗下去,正要離開。

她驀地一頓。

不知什麼時候起,她投在牆壁上的影子布滿了紅色的咒紋。

禪院扇冷笑一聲:“想走?剛剛趁你不注意的時候,我已經讓咒術師對你下了影法咒。”

“現在你隻能聽命於我,否則,除非你死,這個詛咒會纏縛你一輩子。”

影法咒是禪院家分家的術式,對付咒靈沒什麼用,專門用來對付人,保證禪院家外姓人的忠誠,不背叛禪院家。

原本這樣的咒法在咒術界是禁止使用的,禪院扇欺負立花筍沒有背景,告不到高層那裡,就算告到了,想必高層也會選擇包庇他。

想要解開影法咒也有辦法——殺了使用影法咒的術師,不過一般那些術師都非常善於藏匿,輕易不露麵,也不會暴露自己的術式。

中了影法咒的人,隻能一輩子當禪院家的狗。

禪院扇半眯著小眼睛,輕蔑地看著立花筍。

……

立花筍沒有如他想象中惶恐不安。

她先是悄悄把無名指上的戒指取下放進倉庫裡,阻斷與伏黑甚爾的傳導通道,然後毫無溫度地勾了勾唇角,“哦,是嗎?”

禪院扇見她指尖凝聚咒力,幻化出一根箭矢,表情變得警惕起來,以為她要作出什麼攻擊。

卻見她拿著箭矢,猛的刺進自己的心臟。

禪院扇驚訝地睜大眼睛。

……

在將箭矢刺進自己身體的那一刻,立花筍使用了特殊的結界術。

以她為原點,結界內所有東西都燃燒起來。

擁有焦眉之赳的禪院扇以為這也是什麼火屬性的術式,連忙撤離,轉眼間立花筍的身體就被大火吞沒。

甚爾的圍巾突然竄出一簇火苗,拿著圍巾的人下意識鬆了手,圍巾消失在結界中。

火光映照天邊如血的殘陽。

有人問:“扇大人,怎麼辦?”

禪院扇盯著熊熊燃燒的火焰看了一會兒,氣憤地揮了揮手:“算了。”

“那屍體……”

“屍體已經不完整了,帶回去也研究不出什麼東西,我們走。”

“是。”

……

遠處,一隻蜻蜓模樣的咒靈扇動翅膀,用巨大的複眼監視著這一切。

火光漸滅。

立花筍完好無損地出現在一堆灰燼中,她拍拍衣服上沾的灰,檢查了一下自己的影子,影子上的咒紋果然消失了,看來禪院扇沒騙她。

原本她還在頭疼該怎麼解決自己身上的影法咒,一聽禪院扇說“除非你死,否則……”

立花筍:還有這種好事?

手持無數複活幣的她最不怕的就是死亡。

讀檔也是一種選擇,不過這樣的話她就沒法了解甚爾的過去,她想甚爾最近的異常大概也與禪院家有關。

除此之外……要是讀檔的話,她就拿不回甚爾的圍巾了。

立花筍彎腰,撿起地上的圍巾,小心拍了拍。

還好沒燒壞,就焦了一兩根毛線,因為本來就是黑色的,不細看也看不太出來。

立花筍把圍巾收好,從倉庫裡拿出戒指戴到手上,蹚著夜色回到甚爾的公寓。

推開門,客廳裡煙霧繚繞,電視放著很大的聲音。

伏黑甚爾靠在沙發上,和平常一樣在看電視,麵前堆了許多酒瓶子和煙蒂,數量多得數也數不清。

下午剛整理好的行李箱被打開了,裡麵東西也被拿得亂七八糟。

立花筍有點生氣,那可是她整理了好久的行李!

她氣衝衝地走到甚爾麵前。

伏黑甚爾看到她,瞳孔微張,手中的煙頭都掉在了地上,整個人怔在原地。

立花筍不知道他為什麼是這個反應。

甚爾的聽力向來很好,她剛剛開門的時候應該就知道有人進來了吧,為什麼一臉出現在這裡的不應該是她這種表情。

立花筍朝四周張望一圈:“小惠呢?”

伏黑甚爾凝視她片刻,低聲道:“在鄰居家睡覺。”

立花筍哦了聲,走向冰箱,“有吃的嗎,我餓死了。”

伏黑甚爾沒說話,他看著立花筍打開冰箱,在一堆速凍食物中間挑挑揀揀,找可以開袋即食的東西。

他站在她身後,伸手,像是想擁抱她的樣子。

但不知為何手在與她幾厘米的距離時,突然停住了。

半晌,他收回手。

立花筍咬著一袋麵包轉頭,沒注意到伏黑甚爾的動作。

甚爾今天好像有些奇怪。

但她想了想,還是沒有告訴甚爾今天下午她發生的事。

不久前剛向甚爾保證自己會好好活著,轉頭做出這種外人看來像“自儘”的舉動,哪怕告知對方自己可以複活,甚爾也一定會擔心。

而且如果告訴他了,難保甚爾不會出於報仇的想法去找禪院家。

假如隻是她自己,她肯定不會放過禪院家。

可她不想甚爾再和那個封建愚昧的禪院家有任何瓜葛。

正好現在禪院家以為她死了,以後也不會來找她麻煩,他們可以安心搬到拉斯維加斯生活。

討厭的劇情能避開就避開。

“哦對了。”

立花筍想起什麼,把手上的圍巾遞給甚爾:“你的圍巾。是忘在哪裡了吧,如果是重要的東西要好好放啊。”

伏黑甚爾愣了愣,看著圍巾發呆,也不接過,還是立花筍塞到了他手上。

見他這個反應,立花筍心中愈發好奇,忍不住問道:“甚爾,這個圍巾是誰給你織的嗎?”

伏黑甚爾沉默許久,道:“我前妻。”

立花筍眨眼:“是那位伏黑小姐?”

“不是。”伏黑甚爾說,“我之前結過兩次婚,第一段婚姻是惠的母親,伏黑是第二任。”

“原來如此。那她……”

“她死了。”

立花筍一頓。

伏黑甚爾雖然像在木然地陳述一件事實,但目光中是藏不住的黯淡:“生下惠沒多久。”

……

她當然知道小惠是甚爾和其他女人生的孩子。

但真的從甚爾口中聽到這件事,立花筍的心還是像被針狠狠紮了一下。

那是她不曾參與的,甚爾的過去。

對於這件事,她什麼都做不了,隻是她沒想到那位夫人竟然已經去世了。

原本按她的性格,遊戲中,她壓根不會去在意紙片人的情史,而現實中,她會離那些有白月光的人遠遠的。

可現在,看到甚爾提起那位夫人,露出那樣的表情。

她也說不出自己究竟什麼感覺。

隻覺得有東西堵在胸口,悶悶的,碰一下會覺得酸澀不已。

她想。

還好,這麼重要的圍巾,她拿回來了。

立花筍把麵包袋子撕開,咬了口羊角麵包,望向正在播放音樂劇的電視,有些生硬地換了個話題:“你不是覺得音樂劇很無聊,每次都換台嗎?”

伏黑甚爾沒有回答,隻是靜靜地望著她。

頭頂的白熾燈照在她身上。

伏黑甚爾垂眸。

地板上她的影子乾乾淨淨,什麼痕跡都沒有。

臨近年末,大多數人忙著規劃跨年的安排。

立花筍也有自己的計劃,不知道為什麼原本甚爾很著急的搬家計劃突然被他擱置了,不過她覺得這樣正好。

甚爾的生日快到了。

12月31號,正好是一年中的最後一天。

比起拉斯維加斯,她更想在日本給甚爾過生日。

看禪院扇對甚爾的態度,甚爾童年在禪院家的日子一定不好過,估計小時候也沒什麼人給他過生日,成年後或許惠的母親會給他過生日,但那位夫人現在也去世了。

立花筍和惠秘密商議:

“小惠,我們給你爸準備個驚喜好不好?”

惠對此興致不高,甚爾在他心中的形象實在高大不到哪裡去,父愛常常如山體滑坡。

不過他還是點頭同意了。

為了保證計劃的成功,立花筍還特地找了孔時雨幫忙,這回是以甚爾妻子的身份,讓他幫忙叫甚爾在31號那天上午給甚爾安排一個小任務,讓他出門,立花筍和小惠則在家裡布置派對。

孔時雨非常配合,當然也是因為立花筍塞了點錢給他。

韓國男人收到轉賬,笑眯眯地感歎:“有老婆孩子真好啊。”

31號當天,計劃進行得非常順利,伏黑甚爾一大早就出門了。

立花筍站在窗口,確認他走出小區,連忙和小惠一起布置房間。

孔時雨說安排給甚爾的單子很簡單,幾個小時就能完成,甚爾大概中午就會回來。他們的時間很緊湊,兩人一個吹氣球,一個在牆麵上畫happybirthday的塗鴉。

立花筍還得抽空化個妝。

她平時不常化妝,因為懶,今天她難得把全套的化妝品拿出來,從吹發型開始,吹得手都酸了才放下吹風機和卷發棒。

終於化好妝,她換上了一條露肩的紅色小裙子。

這條裙子冬天穿太冷了,頂多在有暖氣或者空調房裡穿穿,一出門就會被凍成傻子。

立花筍站在鏡子前。

紅的裙,白的膚,配上精致的妝容,襯得她愈發嬌俏可人。

連抱著彩帶的小惠都停住腳步,哇了一聲。

“姐姐今天好漂亮。”

立花筍開心地在鏡子前轉了轉,沒人不喜歡聽彆人這麼誇自己。

她已經開始期待甚爾看到她,還有看到他們為他準備的生日驚喜會是什麼反應了。

中午十一點多的時候。

一切準備就緒。

立花筍係好最後一個氣球,拍拍手,正準備告訴宣布大功告成,餘光落到空蕩蕩的桌麵,突然意識到還缺了一樣很重要的東西——

生日蛋糕!

她明明提前兩天就預定了,應該十點左右的時候就會送來。

立花筍手忙腳亂地翻出蛋糕店的電話,連忙打了個電話過去,這才知道那邊人手不夠,蛋糕是做好了,但是暫時沒人送,要自己上門取貨。

看了眼時間。

可惡,甚爾快回來了。

她來不及換衣服,隨便抓了件大衣當外套衝出公寓。

略顯單薄的大衣,裡麵還隻有一件夏裝,深冬的寒風一吹,立花筍打個噴嚏,摸了摸冷得起了雞皮疙瘩的手臂,加快步伐。

她以最快的速度趕到蛋糕店,然後返回公寓。

寒風像刀子一樣刮過她臉龐,好不容易吹好的發型又亂了,回去大概還得返個工。

希望甚爾的任務能夠多耽誤他一會兒。

立花筍剛這麼想,轉過路口,正好遇到了出任務回來的伏黑甚爾。

立花筍下意識把蛋糕藏在身後,心裡飛快思索著,或許她可以假裝自己出門買東西,和甚爾一起回家,到時候她先敲門,說點暗示的話。

小惠那麼激靈,肯定能聽懂她的暗示,會像他們之前商量好的那樣,把窗簾全部拉上,燈也都關了,黑漆漆的房間裡,隻有牆麵上用熒光筆寫的字亮著光:happybirthdayto甚爾!

然後她和小惠一起抱住甚爾,對他說,生日快樂。

在看見甚爾的那一瞬間,她想了很多。

那些美好的、不存在的記憶劃過她的腦海,讓她不自覺勾起唇角。

“甚爾,我……”

話沒說完被迫中斷了。

眼前寒光閃過,一把刀穿透了她的胸膛。

立花筍僵在原地。

鮮血迸濺。

陌生的,劇烈的疼痛。

立花筍的臉上寫著難以置信,一半是因為伏黑甚爾要殺她,另一半則是因為痛覺傳感居然偏偏在這種時候出bug。

失血的感覺讓她眼前一陣陣發黑。

模糊中,她看到伏黑甚爾拿刀的手似乎在顫抖。

蛋糕啪的一聲摔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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