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遊戲28(1 / 2)

聖誕節當天,東京下了一場不小的雪。

巧的是,立花筍記得現實中2005年的東京也下過一場大雪,儘管那一年她才不到五歲,但東京難得下這麼大的雪,幾乎比得上北海道的降雪量,給她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街道上鋪了厚厚一層積雪,潔白的地,透藍的天,與記憶中的冰雪世界一模一樣。

惠又比兩個大人起得早,難得沒有傲嬌,直白地告訴立花筍他想出去打雪仗。

於是立花筍頂著黑眼圈,頭發亂糟糟地床上爬起來,頭頂飄著黑雲。

伏黑甚爾咬著牙刷,從身後摟住她的腰,和她一起擠在洗手間洗漱。

“心情不太妙啊,大小姐?”

立花筍心說,那不是廢話嗎。

昨晚從來不和鄰居交流的甚爾破天荒地提出要給鄰居送些點心,立花筍疑惑他怎麼轉性了,鄰居太太是個很喜歡孩子的人,見到小惠第一眼就很喜歡,甚爾順水推舟,把小惠留在她家過了一夜。

於是家裡隻剩下伏黑甚爾和立花筍兩人。

……

按照之前的經驗,睡一次就加一點好感度,所以立花筍還想著差一點好感度就達成happyending,她隻要再和伏黑甚爾來一次,就能直接在床上完成攻略目標。

雖然這個地點有點奇怪……怎麼說,不愧是小白臉的場合?

可是這次結束,居然沒有加好感度。她不信邪試了兩次,依舊沒有好感度增加的提示音響起。

可惡,難道是首次體驗卡才有的待遇嗎?

沒有如計劃中那樣順利攻略成功,不過立花筍也並不氣餒。

好感度隻差一點就刷滿100,她想應該很快就能完成攻略,現在她和伏黑甚爾的關係可是進展到甚爾把自己的銀行卡以及密碼都交給她了……這對於伏黑甚爾來說,相當於是把命都給她的程度了吧。

手握銀行卡和99點好感度的立花筍非常自信,這周目絕對不會失敗。

大雪之後的空氣感覺格外清新。

三人打了會兒雪仗,惠和立花筍2對1,還是打不過甚爾,於是跑去堆雪人了。

立花筍的動手能力一向不強,堆的雪人也是歪七扭八的,惠堆的就要可愛許多。甚爾用兩個小雪球和一根長條形的冰棍堆了個要打馬賽克的東西,立花筍一邊捂住惠的眼睛一邊把甚爾堆的東西踹翻。

甚爾罵罵咧咧地跑去抽煙了。

立花筍放棄了自己的雪人,來幫惠的忙。

惠用兩截樹枝當雪人的手臂,看公園裡其他雪人的小朋友會給小雪人戴圍巾,於是也拿了條藍黑色的圍巾給小雪人帶上。

戴完才發現那是甚爾的圍巾。

伏黑甚爾抽完煙回來,發現自己放長椅上的圍巾不見了,愣了一下。

立花筍說:“甚爾,我給你買條新圍巾吧,這條好像有點舊了。”

雖然甚爾進賬的單位基本是千萬或者億,出手也很大方,實際上在衣食住行方麵他都很不講究。立花筍沒想太多,隻是單純覺得這條圍巾他似乎圍了很久,已經很舊了,想幫他換一條。

伏黑甚爾沒說話,凝視著小雪人身上的圍巾。

半晌,他伸手把圍巾取下來,小心地拍了拍上麵沾到的雪粒:“不用,我戴這條就行。”

立花筍眨眼,目光落在甚爾手裡的圍巾。

那條圍巾很樸素,幾乎沒有花紋,看起來更像手織的。

是誰給他織的呢?

立花筍正在想這個問題,小惠拉了拉她的裙角,揚起小腦袋:“姐姐,我餓了。”

雪花從天空洋洋灑灑地飄落。

立花筍把手放到唇邊,嗬了一口氣:“這個天氣,小惠想吃關東煮嗎?”

惠點點頭。

那邊伏黑甚爾恢複了以往玩世不恭的表情:“老規矩,剪刀石頭布,誰輸了誰去買。”

三人伸出手——

立花筍和惠出了布,伏黑甚爾出了石頭。

難得當了回歐洲人的立花筍高興地抱著惠向甚爾招手:“快去快回哦。”

伏黑甚爾嘖了一聲,不甘心道:“三局兩勝?”

遭到了另外兩人的強烈反對。

“不要耍賴啊,說好了一局定勝負的。”

伏黑甚爾隻好一個人去了。

立花筍看著伏黑甚爾的背影,立花筍低頭問惠:“惠,你知道你爸爸的圍巾是從哪來的嗎?”

惠搖了搖頭。

伏黑甚爾去了很久都沒回來。

立花筍和惠有些等不住了,不禁懷疑他是不是發現了什麼新的彩票店在填數字。

天色逐漸暗下來。

冬天黑得比較早,剛過五點就已經漆黑得像深夜。

立花筍牽著惠的手去找甚爾。

穿過兩條街,她們在路邊找到了伏黑甚爾,男人手中拿著兩杯關東煮,出神地望著某個方向,好像在發呆。

一直到他們走到他身邊,甚爾才回過神來。

惠抱怨道:“好慢。”

他從甚爾手中拿過一杯關東煮,咬了一口裡麵的蘿卜:“關東煮都冷掉了。”

伏黑甚爾聳肩:“嫌冷我幫你吃。”

惠趕緊護住了他的關東煮:“才不要。”

伏黑甚爾把另一杯辣湯的遞給立花筍,立花筍喝了湯,雖然沒那麼熱了,但喝進胃裡還是覺得暖暖的。

她抬頭,順著方才甚爾看的方向望去。

白茫茫的雪地上空無一物,隻有一條車輪的印子,看大小和形狀似乎是摩托車的車輪。

伏黑甚爾俯身,把腦袋湊到她邊上,立花筍順手喂了顆魚丸給他。

看著甚爾因為咀嚼而微微鼓起的臉頰,她突然想起什麼:“甚爾攝入的熱量也會傳到我身上嗎?”

“傳導是可以人為控製的,現在我隻開放了你傳給我的通道。”

“欸,這是怎麼做到的?”

伏黑甚爾忽然沉默了,他瞥她一眼,過了一會兒,才慢悠悠地說:“這種事你沒必要知道。”

立花筍不服:“為什麼?”

伏黑甚爾沒回答她。

立花筍又想起什麼:“你之前說除了靈魂層麵,其他物質像咒力和熱量都可以傳導,那生命也可以傳導嗎?”

伏黑甚爾皺眉。

一瞬間,男人給她的感覺就像是那天她打完咒靈滿身傷地回到家裡被他發現。

立花筍頓時有些心虛。

糟糕,被看穿了嗎?

剛剛她確實有想過,如果生命值也能傳導的話,假如甚爾出了什麼事,她可以及時通過戒指把自己的hp分給他,反正她有複活幣可以無限重生。

眼下好感度已經到了99,她不覺得她和甚爾之間的感情還會出什麼問題,唯一be的風險就是外界因素。

所以她要保護好甚爾。

落雪的速度變慢了一些,晶瑩的雪花在路燈透下的光束中緩緩飛舞。

伏黑甚爾突然說:

“給我好好活著。”

立花筍愣了愣。

伏黑甚爾冷不丁伸手抱住了她,抱得很緊,立花筍差點把手中的關東煮打翻。他貪婪地呼吸著她身上甜甜的清香,好一會兒,低聲道:“彆離開我。”

立花筍隻能回抱住他,安撫地拍了拍他的背。

“知道了,不會離開你的。”

她隱約感覺到伏黑甚爾在害怕什麼。

就像他曾經也失去過某樣很重要的東西。

退出遊戲前,立花筍查看了一遍好感度。

依舊是99。

最近好感度似乎停滯了。

她試過很多方法,可好感度就是一動不動,穩穩的停留在了99點。

或許因為這最後1點是最難刷的,也或許是因為伏黑甚爾最近的狀態似乎有些奇怪。

與立花筍定下契約似乎並沒有讓他放下心來。

煙灰缸裡的煙頭明顯增多,男人常常一個人站在陽台抽煙,有時深夜醒來,她也會看到男人沒有睡覺,而是坐在床邊,望著雪花飄到窗戶上凝結成水滴滑落,不知在想些什麼。

立花筍不喜歡這樣的感覺。

可甚爾從來沒有向她主動提起過什麼,甚至有些刻意回避她的問題。

可她不懂甚爾身上的壓力究竟來源於哪裡,立花筍才發現,她對甚爾的過去一無所知。

她甚至不知道他原本的姓氏。

他經曆過什麼變成現在這樣。

他唇角的疤是怎麼回事。

那條被他如此珍重的圍巾,是誰送給他的?

……

立花筍想,或許她應該和甚爾聊一聊。

冬日陽光淡薄,隻有午後片刻的時間能感受到溫暖。

推開陽台的門,找到了在那裡抽煙的甚爾,立花筍正想說什麼,沒想到甚爾先開了口:“離開吧。”

沒頭沒尾的一句,她疑惑:“什麼?”

伏黑甚爾掐掉煙頭,平靜地看著立花筍,卻好像做了什麼重要的決定:“離開這裡,我帶你們走。”

立花筍聽得懵懵懂懂,但大概知道這不是甚爾突發奇想冒出來的念頭。

她問:“那去哪裡呢?”

伏黑甚爾想了想,說:“拉斯維加斯,我還挺喜歡那裡的。”

拉斯維加斯是賭城,甚爾會喜歡那裡不奇怪。

立花筍點點頭。

伏黑甚爾握住她的手,指腹細細摩挲她掌心的紋路,他把下巴枕在立花筍肩上。男人最近過得很頹廢,連胡渣都沒刮,蹭得她有點癢。

關於搬家的事,立花筍去問了惠的想法。

即便對方現在隻是個三歲的孩子,她還是想尊重惠的意見。

“小惠,你願意和我們搬去美國嗎?”

“無所謂。”

小海膽頭坐在沙發上,一邊看電視一邊回答。

立花筍耐心地向他解釋:“在那裡用的是不同的語言,小惠要學習外語,才能和彆人交流,還有這邊的朋友也……”

惠好像有些不耐煩,難得不禮貌地打斷立花筍的話,耳尖卻染上一絲緋紅:“這種事隨便……隻要和家人在一起,去哪裡都行。”

搬家的決定就這麼做了。

甚爾的意思是什麼都不用拿,直接走人就行。

但為了防止惠到美國生活得不習慣,立花筍還是出門買了點生薑,準備加上蜂蜜和紅糖製成生薑醬保存起來。

惠很喜歡用生薑醬配食物。

家裡有蜂蜜,立花筍提著生薑和一袋紅糖從超市回來。

係統提示前方出現一隻三級咒靈。

立花筍猶豫了下,還是決定去解決那隻咒靈。

她不是為了祓除咒靈獎勵的錢,而是不希望咒靈傷害到彆人。

玩了太久這個遊戲,遊戲又做得太過真實,經常會讓立花筍下意識以為這裡是現實的世界,那些npc是真實的人。

她來到咒靈所在的小巷中,幻化出破魔弓,對著那隻醜陋的咒靈射出一箭。

在箭矢射中咒靈之前,咒靈忽然消失了。

立花筍一愣。

幾個身穿和服的男人從角落裡走出,將她圍住,為首的男人紮著高高的辮子,用一種十分冒犯的像看待某種物品一樣的目光打量她。

……是陷阱?

立花筍正準備讀檔,卻看到其中一人手中拿著甚爾那條藍黑色的圍巾。

讀檔的手一頓,她聽到那人恭敬地對為首的男人說:

“扇大人,她就是禪院甚爾的新女人。“

立花筍聞言,默默關掉了讀檔界麵。

讀檔重來或許更保險,但這是一個好機會,她想知道甚爾的過去,和他從未提及的家族。

立花筍明知故問:“幾位是想找甚爾嗎?”

禪院扇嗤了一聲,語氣頗為不屑:“找他做什麼?禪院家不需要一個沒有咒力的廢物。”

立花筍微怔。

她回憶起甚爾曾經對她說過,身為天與咒縛的他是被人嫌棄的存在,之前她還有點不相信,但看眼前這個“扇大人”對甚爾的態度,不難想象甚爾從前的處境。

心中泛起一陣綿密的疼痛,她捏了捏拳頭,又鬆開。

立花筍不動聲色:“那幾位找我,究竟有什麼事?”

禪院扇盯著她的手中的破魔弓:“你的術式很不錯,雖然不是出自術師世家,不過禪院家可以破格接納你。”

立花筍蹙眉:“我為什麼要加入禪院家?”

禪院扇仰著頭,趾高氣昂地說:“禪院家可是禦三家,你一個女人,又沒有任何背景,根本不可能在咒術界有什麼發展。至於丈夫……你也不用擔心,雖然你跟過甚爾,但隻要你能為禪院家作出貢獻,等我成為家主,可以讓直哉那小子娶你為側室。”

??

立花筍腦袋冒出一個大大的問號。

她沒聽錯吧,側室?

這裡是2005年,不是1905年吧?

哪來的封建餘孽?

立花筍聽不下去了,忍不住打斷對方,她精準地找到了一個關鍵點,嘲諷道:“說了這麼多,原來你不是禪院家家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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