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是一座典型的日式和風建築, 木質的結構顯得古老而厚重,窗欄與閣樓複雜交錯,籠罩在燈火暖黃的光暈裡。
這裡是無限城。
鬼舞辻無慘就藏身於此。
立花筍深吸一口氣, 身體裡的血液仿佛沸騰了一般。
殺死鬼舞辻無慘是她一直以來的願望, 她要讓鬼這種生物徹底消失在這個世界。從小到大, 就是這個信念支撐著立花筍堅持那些艱苦的訓練。
所有的努力,付出的一切,全部都是為了這一刻。
指尖深陷進掌心, 少女的肩膀微微發顫。
當然,在其他鬼的眼中,她的反應比起激動,更像是害怕。
怎麼可能不怕呢,就連身為弦的他們,也深深畏懼著那位喜怒無常的鬼王。
突然,鳴女撥了一下琴弦。
皮鞋踩在木質地板發出清脆的聲響。
眾鬼紛紛下跪,恨不得把頭埋進地板裡。
立花筍卻抬起頭,直視那個緩緩走來的男人。
男人有一頭微卷的黑發, 身材高挑,黑色的西裝披在肩上,像是剛參加完一場商宴的精英貴族。
——鬼舞辻無慘。
無慘的手中還拎著猗窩座的頭顱。
立花筍瞳孔一縮。
幸好, 猗窩座並沒有死, 他看到被童磨捆住的立花筍, 下意識皺眉。
鬼舞辻無慘高高在上地打量了一會兒立花筍,轉而又拎起猗窩座的頭顱,“就是這個女人讓你脫離了我的控製?”
猗窩座移開視線,“和她無關。”
無慘冷笑一聲,鋒利的指甲在猗窩座的頭上戳出五個血淋淋的洞:“你知道在我麵前說謊, 會是什麼下場。”
猗窩座本能地感到了一陣恐懼,但他沒有屈服,咬著牙閉上眼睛。
無慘的臉色愈發陰沉,正當他準備徒手捏爆上弦叁的頭時,一道風刃以極快的速度向他飛來。無慘側身一閃,儘管沒有被劈成兩半,自己的手臂和猗窩座的頭顱一起飛到半空。
立花筍掙開繩子的束縛,小跑兩步,接住猗窩座的頭。
猗窩座睜開眼睛,驚訝道:“……筍?”
太好了,看來他沒有被無慘重新洗腦。
立花筍摸了摸猗窩座的腦袋:“彆擔心,我會保護你的。”
破魔弓在手中幻化。
既然鬼舞辻無慘就在眼前,她也找到了猗窩座,那就沒有什麼隱藏實力的必要了。
她要在無限城大開殺戒!
無慘的再生能力很強,剛才被風刃砍掉的手臂轉眼已經複原,他惡狠狠地瞪著立花筍:“你竟敢……”
在派童磨把立花筍綁來之前,向來謹慎的鬼舞辻無慘事先調查過這個女孩。根據情報顯示,她學了十幾年呼吸法,但直到幾個月之前才學會,不要說和那些柱相比,甚至比一般的鬼殺隊劍士還要愚笨。
即使擁有咒力,也不足為懼。
所以無慘才如此放心地讓她進入無限城,準備從她身上獲得更多的鬼殺隊情報,再逼她說出她是如何讓猗窩座身上的詛咒消失的。
如果她嘴硬不肯說,無慘就會用各式各樣的酷刑折磨她,或者,乾脆把她也變成鬼,用詛咒控製她,不怕她不聽話。
計劃製定得非常完美,隻有一點——
她的實力似乎被錯估了。
立花筍把日輪箭矢搭在弓上,拉滿。
附有強烈風力的箭矢以穿雲破竹之勢,向鬼舞辻無慘呼嘯而去。
另一邊,猗窩座也找到了自己的身體,他把自己的頭重新按在了脖子上。
“猗窩座閣下?”
童磨搖著扇子,望向擋在他麵前的上弦叁。
沒有日輪材質的武器,鬼無法殺死另一隻鬼,猗窩座雖然實力不及上弦貳,在之前的換位血戰中也曾輸給過童磨,但他可以拖住童磨和其他鬼,讓立花筍專心地對付鬼舞辻無慘。
……
「風之呼吸·三之型 晴嵐風樹」
三道風刃以立花筍為中心,在一瞬間揮出,砍下鬼舞辻無慘的頭顱。
無慘的身體晃了一下,下一秒,頭顱恢複如初。
立花筍並不意外。
她很早之前就聽說過,作為原初之鬼的無慘突破了界限,即便被日輪刀斬首也不會死亡。
立花筍攻擊不停,接連不斷地把鬼舞辻無慘的身體切成碎屑。
“該死。”
忙於修複身體的無慘無暇反擊,全程被壓著打。
當他的頭顱第八次被立花筍斬斷,鬼舞辻無慘終於忍不住,他長嘯一聲,黑發變白,鮮紅的血與毛發將身體覆蓋,身上則長出了帶有利齒的巨口。
立花筍拉弓的手微滯。
她靈敏地向後閃避,臉上卻被割開兩道小口子,立花筍一邊防禦,一邊用治療術讓傷口愈合。
鬼舞辻無慘在切換了這個形態之後,速度和力量都強了不止一點。
無慘大笑起來:
“看好了,這才是我真正的姿態,我是無限接近於完美的生物!”
白發在空中飛舞,他眼中的光愈發瘋狂。
“等我找到了青色彼岸花,不必再害怕陽光,我就能做到真正的永生!”
“……”
“切。”
活了上千年,創造出那麼多怪物,害死無數人的性命,隻是為了自己永生這樣自私又狹隘的願望。
少年漫的反派好歹還是為了統治世界呢。
立花筍麵露不屑。
無慘不滿少女對他終極目標的態度,他的手臂變成某種鋒利的軟劍,正要揮向立花筍。
卻見對方忽然收起破魔弓和日輪箭。
“你不會以為,就你會變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