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賽結束!青學6-4獲勝, 晉級都大會四強!”
哨響, 場邊的女孩子們一陣歡呼, 朋香一馬當先衝了過來,抱住好友。
“太棒了,櫻乃!不愧是被學姐看好的人呀!我就說嘛,你一定可以的吧?”
剛結束一場激烈的對局, 女孩的臉紅撲撲的, 聽到身邊環繞的鼓掌和讚美,更加赧然, 過熱的大腦暈乎乎的,像是中暑了一樣。她長舒一口氣,用力地眨了眨眼,才讓自己的頭腦稍微清醒了一些。
再睜開眼睛,臉頰被猛然貼上了冰涼的塑料瓶。朋香早有所料,晃著手裡的汽水朝她微微一笑,把準備好的毛巾往好友頭上一裹,按住用力地揉了一把。
“走吧,去休息一下。”朋香比她這個當事人還興奮得多,一邊走一邊說個不停, “都打了快四十分鐘, 我差點還以為……哦,我是說, 這都跟男網的比賽差不多了吧?”
提到男子網球部, 櫻乃的腳步頓時慢了下來, 思緒飛遠。
今天是男子網球部參加關東大賽的第一天,要和去年的大賽冠軍冰帝決一死戰。按往常的時間,在她們打八強之前就應該已經結束了吧?但直到櫻乃自己上場為止,都還沒收到奶奶發來的捷報。
對陣冰帝這樣的強敵,雖然已經猜到過會異常激烈,但如此看來,青學遇到的困難比自己想象得還要大得多。也不知道現在打得怎麼樣了……
“當然是——贏啦!”朋香將她放在休息區的手機遞了過來,興高采烈道,“龍馬君也上場了呢,作為最後的秘密王牌!我已經拜托水野錄像了,回頭就可以發過來了!”
櫻乃聞言心念一動,將毛巾扯了下來,但動作依然很遲鈍。
贏了嗎?
剛得知龍馬被安排為替補的時候,她和朋香都有些失望,也替對方覺得遺憾。然而此時,這個結果好像並不那麼讓人意外,是因為她覺得那個少年贏得比賽已經成為太理所當然的事情了嗎?
甚至,她們並不是很關心對局的具體分數,不關心比賽時長,連最重要的對手是誰,有多厲害……一無所知。
櫻乃緩緩搖了搖頭,抬眼看向朋香。
“龍馬也上場了,那意味著……手塚部長的比賽輸了?”
還在拿著手機和其他女子隊員分享雙重喜訊的朋香頓時趔趄了一下,舉起的手臂也慢慢放了下來。她扭頭,眼睛睜大:“對哦……怎麼會?!”
雙目對視,都看到了彼此的震驚和難以置信。
本來應該是比龍馬理所當然拿下比賽勝利更理所當然的事,因此變得不可思議。
“手塚部長居然輸了?”朋香雀躍的神采從臉上慢慢褪去,彎腰在櫻乃身邊的座位上坐下,拍了拍胸口,然後皺眉想,“對手是冰帝的那個部長吧。我記得是,叫跡部景吾?”
“是吧……”
“畢竟是全國級彆的對手,手塚部長又受了那麼嚴重的傷,這也是沒辦法的了。”朋香歎了口氣,努力按下胸膛裡發脹的情緒。
“嗯……”
櫻乃發了一會兒呆,幾秒後被朋香猛地拍了下。
“好啦,振作,今天可是我們比賽獲勝的日子!”她握拳,用力地朝著空氣揮了一下,“應該感到高興才對。”
是這樣沒錯,不過——
櫻乃低下頭,將網球拍橫放在膝蓋上,看了看被汗漬沾染的握把膠帶,倏然握緊了球拍。
“我是受到彆人鼓勵才覺得參加比賽的,”她說著,又抬頭,和朋香的目光對上,緩緩道,“本來以為自己還不行,但是,龍馬說……不試試怎麼知道呢?”
所以,她接受了前輩們的建議,成為正選的一份子。
朋香靜靜地看著她,深吸一口氣,忍不住將手放在了她的手背上,安慰地捏了捏。
“我覺得,有一個努力的目標,對於我來說很重要。”櫻乃若有所思地繼續說道,“當然,我也知道,他們不是初學者的我,區彆很大,但我想,道理應該是一樣的。球隊需要一個核心,需要一個扛起重任的支柱,大家在他的帶領下義無反顧地前行……如果失去了這樣一個存在……”
她頓了頓,咽下口水,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形容自己內心的想法。
但朋香似乎理解到了什麼,接過話來:“可我覺得,網球部的大家也沒有那麼脆弱呢!”
也對,櫻乃稍稍安心,想到那一張張綻放著光彩的、青春自信的麵孔,笑了笑,覺得自己或許太情緒化了一些。
“網球隊的支撐嘛,肯定會有的。”朋香又說,像是為了說服好友,信心十足道,“畢竟,那可是越前龍馬呀!”
*
初戰告捷,明明是值得慶賀的事情,網球部卻像是籠罩了一層陰雲似的,大家的情緒都有些低落。
為了緩解這種難言的無形壓力,大石向教練提議去打保齡球放鬆心情。
周日,約定的九點,難得有教練參加他們的活動,大家都準時到場,站在保齡球館外的花壇邊,帥氣挺拔的身姿麵貌引來路過的女孩子們的頻頻關注。
“咳,”副部長大人環視一圈,目光銳利,緩緩開口,“越前呢?”
眾人紛紛張望,然後很有默契地搖頭。
“啊,那個……”唯有桃城有些忐忑地,咽了咽口水,一邊小聲說著,一邊弱弱地舉起手來。
看他這般吞吞吐吐的模樣,乾推了下眼鏡,敏銳地感覺到了不對勁。
“你好像有事情在瞞著我們?”
“哦~是這樣嗎?”菊丸勾住了桃城的肩膀,把臉湊近了,意味深長、抑揚頓挫地,“很心虛啊,阿桃,是有什麼小秘密嗎?”
“也、也不算是啦。”桃城撓了撓頭,抹掉一把冷汗,“但是,該怎麼說呢……”
他有些苦惱地垮著臉,終於一狠心,大聲道——
“越前說他有約會,不來了!”
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