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龍馬起了個大早,精神奕奕地站在庭院裡,抽出那把竹刀撐在地麵上,沐浴著陽光,微微眯起眼睛,大有聞雞起舞的架勢。
真田在早晨冥想後推開房間門,一眼就看到了她,有些意外,嚴肅的眉毛都因此舒展開來。
畢竟,在大家眼裡,她是那種沒有鬨鐘就絕對不可能在上午九點前出現的……十級起床困難戶。
乾從另一個房間裡出來,手裡拿著兩個空玻璃杯,也是一愣:“這麼積極?”
“嗯,昨晚夢見……”龍馬說到這裡,表情變得深沉起來,“有人在我的夢裡打起來了。”
“打起來了?”真田立刻皺眉。
“呃,不是說肉搏那種,而是——”她斟酌著用詞,“怎麼說呢,更像是塔防遊戲那種對弈?”
乾搖了搖頭,若有所思:“不太明白,又好像明白了。”
“幻術師的事情,我也不是很懂。”龍馬微微惆悵地說。
她記得最初隻是普通的楊桃和寒冰射手在互相狂轟濫炸,結果沒多久戰況升級,到處都是冰西瓜投手和玉米加農-炮,場麵堪稱混亂……
中間休戰了一會兒,原因是幸村突然從迷霧裡扒拉出來一隻喵喵叫的香蒲,或者說貓尾草——龍馬甚至沒有發現身邊什麼時候多了一個遊泳池!——他蹲下來,摸了摸它的腦袋說:“真可愛。”
貓尾草甩著它尖銳的尾巴,轉過去背對幸村,扭著身體撲到了龍馬的懷裡,換了個舒舒服服的姿勢盤起來睡。
另一邊,仁王拿著樹杈從地裡挖出來一個紫色的、不斷吐泡泡的蘑菇:“吃燒烤嗎?”
氣氛突然變得非常和諧,龍馬悄悄鬆了口氣,以為可以安靜地睡一會兒了。
然而好景不長,幸村的口味再過十年也沒有任何變化,興致勃勃地往火裡扔了一個火爆辣椒……
“總之,他們的想象力真的太豐富了。”她歎氣道。
真田和乾都不約而同地點頭,深以為然。
乾又關心地問:“打得這麼激烈,沒有事吧?夢裡麵受到攻擊的話,會對精神有影響嗎?”
“不知道,”龍馬答道,“我逃跑的時候不小心踩到土豆地-雷了,就被從夢境裡炸了出來……”
現在她已經毫無困意了,索性爬起來鍛煉身體。
嗯,陽光很好!
乾:“……”
真田沉默了一會兒:“咳,我們來練習吧——不,開始前,還是先去吃早餐。”
……
龍馬發現了,這幾個人高馬大的前輩意圖把她養胖。
這段時間隻能呆在秘密基地裡,運動量有限,他們都已經快無聊得長蘑菇了,可一日三餐的分量依然不減。
反而因為她那天燃起了晴之火炎後,就被他們認為“急需補充營養”,給她的那份餐點總是裝得特彆多。
龍馬從某個房間裡找出體重秤,看了看變化,感到憂心忡忡,問乾:“前輩,你不覺得這不太健康嗎?”
“你不懂,”乾推了推眼鏡,語重心長道,“女孩子到了青春期是需要多長點脂肪的。”
“……?”
彭格列的家政人員沒那麼早來,於是,他們有幸享受真田弦一郎先生的親自下廚服務。
做什麼事都很嚴謹的真田在對待做飯也是如此,掏出了一本微微發黃的料理大全——大概,是從哪個書櫃的角落裡淘出來的吧——將它放在了砧板旁邊。
乾起先還有些懷疑,欲言又止:“你是第一次嗎?”
“最簡單的菜式還是會做的。”真田表示,然後又淡淡道,“況且,菜譜看上去也不是很難。”
“隨便一點,隻要能吃就行了。”龍馬趕緊說,“不用那麼麻煩的,真田前輩。”
真田麵無表情地拿了刀,看得兩個人不住地咽了咽口水。
“是啊,不要勉強啊。”乾勸道。
龍馬心想,她見過那幾位玩刀的家夥切菜切肉的工夫也很好,那麼真田……應該也沒問題的吧?
半個多小時後,真田嚴格按照食譜裡的“妻子の愛心便當【比心】”完成了他們的早餐。
他將餐盤端上餐桌,龍馬和乾湊過來欣賞,被震撼到了。
乾拿起筷子,戳了戳那個捏成小熊的粉色飯團:“……啊。”
他再戳了戳淋了醬的厚蛋燒,用筷子掐了一半,斷層完美,新鮮可口。
龍馬則低頭看著自己麵前那份蛋包飯,上麵的番茄醬畫了個貓咪的造型,外麵還有一圈愛心。她下意識地扭頭對照了料理大全裡的示例圖,發現真的一模一樣,頓時肅然起敬。
“真的是第一次做嗎?”她忍不住問。
“嘗嘗看吧。”真田依然沒什麼表情變化,十分矜持地,“不夠的話,還來得及再做。”
三個人坐下來,慢慢地吃完了這一頓比午餐還要豐富的早餐。
仁王打著哈欠進來時,被穿著粉色小鹿圍裙的真田嚇了一跳,辮子都差點翹起來了。
“哇,副部長——”他誇張地說,“原來您未來就是專業煮夫嗎?”
真田置若罔聞,將最後一口蛋炒飯吃完,端起餐盤走到洗碗池旁邊清洗。
切原揉著眼睛推門而入,差點撞到仁王身上,回過神來看到眼前的景象時,也跟著一驚。
“哇,真田副部長——你們吃獨食!”
“是你們太鬆懈了。”真田洗完餐具,無動於衷地擦手,轉過來冷冷地看了他們一眼,“回去訓練加倍補上,彆忘了!”
等仁王他們吃完早餐,跡部也從門外進來了,肩上披著毛巾,脖子還濕漉漉的,穿著輕便的運動服。
“出去晨跑了?”真田早已猜到了一般。
“嗯,山上附近很清靜,隨便走走。”跡部懶洋洋地回答。
他從容優雅地在自己的專屬座位前坐下,將廚師給他做的火雞麵硬是吃出了意大利麵的視覺效果。
“對了,不二跟我一起出去的,他說要下山一趟,去買點東西。今天不用給他準備了。”
不二是熟悉這個時代的人,他們都不是很擔心,隨意地聊了幾句,跡部又問:“那丫頭呢?”
仁王指了某個方向:“應該在做揮刀練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