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第七十三章(1 / 2)

時月白在徐飲棠眼神不對的第一時間就察覺到了, 揮出去的拳頭當即一翻卸下三分力道,放慢攻擊節奏製造出防禦漏洞,更仔細地觀察徐飲棠如何應對變化。

承受的精神壓力到了一定程度會進入短暫瘋狂的狀態並不是壞事, 甚至可以說是一種能在副本裡提高生存概率的優秀天賦,問題隻在於能不能控製住這種瘋狂,以及能否在瘋狂下仍保持清醒的判斷力。

徐飲棠很冷靜, 沒有魯莽地直接往他製造出的防禦漏洞裡衝,隻是借著節奏放緩的時機跟他拉扯距離調整呼吸頻率, 從快要見底的體力池裡又壓榨出了一點點餘糧。

獸瞳裡時月白能清楚看見徐飲棠下腹位置的“巢”正散發著極其活躍的波動,能量沸騰激蕩編織出蛛網一般繁複的流淌路徑, 就像一口小小的但取之不儘用之不竭的恢複泉水,並且隨著徐飲棠反複受傷和體力消耗導致身體超負荷運轉, 原本緩慢滴落的“水流”速度被迫加快,淅淅瀝瀝滲透進四肢百骸骨血之中。

這是外顯異化被充分激活並與身體進一步融合的表現, 與之相應的是身體機能的大幅提升和理性與獸性對抗的激烈衝突。

好處壞處都有, 但就徐飲棠目前以提升戰鬥力為首要目標的狀況來說好處更多。

時月白退後了半步抵擋住徐飲棠掄上來的電鋸,旋即借力躍起一個鷂子翻身躲開徐飲棠對著自己下三路連踢帶踹毫不留情的攻勢。

現在時月白的攻擊節奏跟他們剛開始打起來那會兒差不多, 當時徐飲棠隻是防禦攻擊就已經很吃力了, 但現在甚至能夠見縫插針地進行反擊。

這種程度的戰鬥適應性真的非常非常優秀, 在時月白見過的人裡也稱得上數一數二。

徐飲棠不等時月白落地,腿上落空的後招已經緊跟而上, 電鋸高聲嘶鳴直衝時月白的脖頸而來。他注視著時月白頸側因為用力暴起的血管,灼熱地渴望著窺見那裡麵血液的顏色。

就像孩子觀察蟲子的最後一步, 永遠都是拆分碾碎零落成泥。

但是既沒有製造殺戮的負罪感,也沒有施虐的掌控欲和優越感。

隻是因為純粹地感覺到好奇和有趣, 而後因為那些粘稠渾濁的漿液從破碎甲殼裡爆出來的場景而歡喜雀躍。

血液是紅色的嗎?

是溫熱的還是冰涼的?

是會從血管裡“biu”地滋出來?或者像水杯破掉後那樣流淌得到處都是?

他想要知道。

時月白半空中擰身折腰躲過這一擊, 順勢把砍過來的電鋸踹斷。逼得徐飲棠不得不抽身閃避失控亂飛的鋸刃, 而時月白趁機落地重新站穩了重心,兩人拉扯開一個警戒距離。

唔……再觀察一下主動狀態下的攻擊模式就差不多了。

時月白從攻擊轉為防守,同時整理著已經收集到的情報,腦內逐漸建立起一個徐飲棠的3d立體全息圖,每個動作下每一塊肌肉每一根骨骼的運動模式都被清晰標注。

還有呼吸的節奏、心跳的頻率、視線移動的習慣和注意力重心的偏移……

他不得不再次讚歎徐飲棠的天賦,適應性和戰鬥意識絕佳,身體在防守和防守反擊兩個情況會無意識地自動轉換到更適配的運動模式。

而轉到己方占據攻擊主動權的狀態下更是與先前峻烈狠厲不惜以傷換傷的風格截然不同,軟刀子割肉般的打法令時月白聯想到結網狩獵的蜘蛛。

又耐心,又縝密,拉扯開距離一點點消耗對手,隻在有足夠把握的機會出現時驟然暴起露出全部的獠牙,一擊不中立刻切到凶戾快節奏的防守模式給自己爭取安全空間,周旋休整積攢體力,直到下一次攻擊的機會來臨。

這個模式下的徐飲棠很難應付,時月白也不得不挨了兩下電鋸才迫到他身前,依靠力量優勢把人按倒在地——徐飲棠這種打法對自己的體力消耗也很大,持續太久會造成難以恢複的透支傷害。

他隻是想做個摸底測試,確認徐飲棠的基礎情況和極限狀態下能擠出多少潛力,打過頭把底給捅漏了可就本末倒置了。

時月白撒落下一小瓶揮發性的鎮靜劑,身體糾纏著死死壓製住徐飲棠掙紮試圖反抗的動作,汗水和血液從徐飲棠身上蹭到他身上,急促的喘息和心跳在他耳邊轟鳴。

他能感覺徐飲棠在拚命抵抗藥性帶來的困倦昏沉,眼神一時清醒一時恍惚,喉間發出低啞破碎的幾聲嗆咳。

電鋸脫手,手腳動作被徹底壓製,他處於完全的劣勢之中,但是還沒結束……還沒有、沒有徹底結束……

還可以……

徐飲棠身體脫力一般慢慢放鬆下來,緊繃起的肌肉變得柔軟鬆弛,幾次喘不上氣的急促深呼吸之後,呼吸也變得綿長規律,眼皮跟著一點點耷拉下去,又因為姿勢彆扭不怎麼舒服地扭動了兩下。

呼——

見徐飲棠終於平靜下來,時月白也終於鬆下一口氣,但他還不敢直接放開徐飲棠,謹慎地先鬆懈下一點力道,再一點一點地把人放開,徐飲棠一動不動仿佛已經徹底脫力,直到時月白基本把人放開還來不及起身的瞬間,突然暴起狠狠咬在了他的喉嚨上。

還沒……結束……

徐飲棠咬得極其用力,牙齒擠壓著皮肉碾過氣管,製造出強烈的不適與窒息感。時月白難受地皺起眉動作遲滯了一刹,才抬手敲暈了徐飲棠。

嘶——估計是被咬破皮了。

時月白乾嘔咳嗽著把自己的喉嚨從徐飲棠昏迷了都不鬆口的嘴裡拯救出來,一邊把控製力訓練標紅置頂劃重點,一邊終於後知後覺地反映過來自己此刻跟徐飲棠手腳糾纏約等於肌膚相貼的曖昧姿勢,突然就不知道手該往哪裡放了。

熱度從他的耳朵尖往臉頰蔓延,眼睛控製不住在徐飲棠濡濕沾著血漬的嘴唇上流連,微微張開著能看到一點牙齒和舌尖,他的喉嚨便仿佛還被緊咬著一般抽動痙攣,疼痛裡夾雜著一絲電流通過的酥麻癢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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