蘅蕪苑迎來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自從蕭湛下令不讓人打擾,除了林紫帆大膽,現在也就隻有雪柳敢來了。
傅明月真的想不到會是這個人。前世她們水火不容,今生卻心平氣和坐在一起,傅明月禁不住笑了笑。
雪柳一身白衣,淡淡的妝容讓人感覺很舒服,如果表裡如一,傅明月說不定還能跟她做朋友。
太陽剛剛冒頭,蕭湛從她床上離開也沒多久,昨晚傅明煙的那場鬨劇仿佛沒有發生過,一直到現在也沒人找她麻煩,傅明月還以為今天能清淨下來。
她原本以為雪柳是知道蕭湛昨晚睡這裡,心理不平衡才來的,沒想到這會兒卻向她哭了起來。
“側妃姐姐,我真的不知道哪裡得罪紫帆姐姐了,這幾日她哪裡都看我不順眼,雖然嘴上沒有說什麼,但我跟她相處幾年了,心裡能感受得到。”雪柳擦了擦眼淚,頗有兩分楚楚動人。
傅明月不知道說什麼,隻好含笑聽著。沒等一會兒,雪柳又道:“我知道香香的事情怨我,是我沒教好丫鬟,她拿了姐姐的東西。但是我已經將她打發走了,難道姐姐還會怪我嗎?”
傅明月也不知道自己哪裡來的耐心,她雖然沒說話,卻漸漸跑了神。
昨天蕭湛依然睡她這裡,儘管她百般不願,無奈胳膊擰不過大腿。
早上起來的時候,傅明月覺得胸口沉甸甸的,像被什麼東西壓住了似的,她呼吸不暢,漸漸睜開了眼,等到意識清醒,才感覺是一條胳膊。
蕭湛也醒了過來,一覺好眠,他心情不錯,將胳膊移開時,順便在她胸口捏了捏。
傅明月當即紅了臉,羞憤地叫,“王爺!”
蕭湛瞥她一眼,“捏兩下怎麼了。”
不等她說什麼,就下了床穿衣離開。留下傅明月一人坐床上氣了半天。
她實在不能跟剛開始時那個女人勿近的蕭湛聯係在一起。
“側妃姐姐,你說我該怎麼辦?”
雪柳叫了兩聲,發現傅明月耳朵越來越紅,咬了咬唇又喊了聲,“側妃姐姐。”
傅明月回神,惱自己怎麼又想起那個色胚,定了定神,“我覺得你想多了。”
雪柳搖頭,“從前紫帆姐姐和我無話不談,現在什麼也不說,就是有話……也是找側妃姐姐。”
終於說出目的了,傅明月輕輕笑了笑,“原來你是來興師問罪來了。”
雪柳瞪大眼睛,趕緊道:“不不不,姐姐誤會了,我就是想不明白哪裡得罪了紫帆姐姐,想跟您問一問原因。”
她說完,有些小心地瞄了眼傅明月,“會不會是因為側妃和紫帆姐姐一起經營鋪子,我們之間沒有東西可聊了。”
傅明月挑眉,“妹妹有話不防直說。”
雪柳聰明,但也自作聰明,一句話拐三個彎,傅明月沒心思猜。
果然,雪柳聽後羞澀地笑了笑,“我早就把紫帆姐姐和您當好姐妹了,也想和紫帆姐姐緩和一下關係,所以厚著臉皮想問側妃,我能不能和紫帆姐姐一起學管賬。”
傅明月一頓,原來打的是這個主意,此時不是和雪柳撕破臉皮的好時機,婉拒道:“妹妹有所不知,我也就三個鋪子,實在不需要那麼多管賬的。”
雪柳不罷休,可憐兮兮地說:“其實我也不太會,就是跟著紫帆姐姐學一學,不會耽誤您正經生意的,姐姐剛開始,肯定是需要銀子,雪柳這裡還有些餘錢,還請姐姐笑納。”
雪柳說著,從袖口掏出一袋沉甸甸的銀子,想起林紫帆的話,傅明月暗自驚訝,垂下眼睫想了片刻,嘴角掛起溫和的笑,梨渦淺淺。
“既然妹妹誠心,我怎麼好拒絕。”
雪柳滿意地走了,知書不解道:“小姐,你不是說這個雪柳心思歹毒嗎?怎麼又答應她……”
傅明月道:“對這種人我們防不勝防,與其提心吊膽,還不如放在眼皮子底下。”
雖然雪柳暫無動作,但隻要她還對蕭湛有特殊感情,就一定不會放過傅明月。
她心裡有數,但沒有和知書說太多。
下午傅明月去了一趟周鴻光的鋪子,將雪柳給的銀子一起交給了他。
周鴻光對傅明月愈發感激,“夫人的恩情,周某真的無以為報。”
傅明月道:“周公子客氣,我也沒幫上什麼忙,剛開始就是缺銀子,這錢也是彆人給我的,不用白不用。說到底也是為了一起賺錢,你在感謝我,我可要生氣了。”
周鴻光從富家公子到落魄無依,不知經曆了旁人多少冷眼,其中心酸無人可知,所以才會再三感激,但傅明月這麼說了,他也不會再磨嘰。
他爽朗一笑,帶上了點意氣風發,“周某記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