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並不認識在場的任何一個人,雲薑仗著自己沒有記憶把全部人當路人看。
但從他們的態度中雲薑能感受到他們對原主的感官並不怎麼樣,隱隱帶著不喜,又因為某個存在而忌憚,不至於把難聽的話直接說出口。
至於那個被忌憚的存在,估計就是生日宴會的主人陸沅,而且大眾對原主和陸沅的印象應該是感情不錯。
但凡有不尊重的印象存在,等待雲薑的就不是這種詭異的沉默,就是趁主人不在的看輕和貶低。
想清楚的雲薑更加無畏了,雙方都把對方當猴看,大不了到時候狐假虎威一把,吃虧的是誰還不一定。
既然她不尷尬,那尷尬的人總不會是她。
無所謂的態度讓打量她的人也覺得沒什麼意思,她不說話,他們也不會主動過去搭話,轉頭就跟身邊的人低聲說著什麼。
氛圍又恢複成之前一樣熱鬨,一樣跟雲薑無關。
保持淡然的神情抱著花進門,這平靜的態度倒是讓角落裡看熱鬨的人訝然一瞬。
這樣喜怒不形於色,倒是難得的沉得住氣,不像她了。
有如實質打量的目光讓雲薑本能的感到不適,敏銳回望過去,便看見坐在背陰麵落地窗邊的年輕男人。
被回望的人穩坐不動,隻見他長相斯文,戴著金邊眼鏡,姿態閒散地坐在那裡,跟熱鬨的氛圍毫不沾染。
有人遠離人群是天生喜歡安靜,但有些人就是天生傲慢,不屑與人湊一塊。
見雲薑看他,還衝著雲薑禮貌一笑,隔著薄薄的鏡片的雙眼微彎,看著禮貌實則笑意不達眼底。
雲薑基本判斷原主跟他有點交情,但不是在外人麵前熟悉到會進行交流的關係,也就同樣點頭示意。
對方果然沒有表現出異樣來,將視線轉移開,繼續把手中的咖啡盯出花來。
雲薑收回目光,思考要不要也找個角落裡蹲著,等待陸沅出現。
走沒幾步,就被人扯住胳膊,帶著潮意的溫熱掌心跟手臂肌膚相貼,雲薑渾身一僵,下意識就想抽回胳膊。
“等了你好久都沒到,剛去廁所一下你就到了,找不到我了吧?”
在接觸的一瞬間,雲薑頭部劇痛,萬千記憶湧進腦海中,疼得她臉色一白,勉力才站穩。
等那惱人心神的嗡鳴聲褪去,就聽對方含笑的聲音在說話,語調輕輕柔柔的。
她說:“外麵是不是很熱啊,我昨天說開車接你又說不要,看你臉都熱紅了。”
聽態度像是認識的,雲薑勉強放鬆身體,擠出笑模樣來。
“是啊...拿東西晚了一點,怎麼好麻煩你?”
回過頭,看見對方的臉後雲薑就愣住了。
拉住她的也是個年輕的女生,妝容精致,唇角含笑。
因著今天是她生日的緣故,衣著方麵稍顯繁複,鑲嵌著鑽石的發冠落在頭上,卡著散落的劉海,由造型師的巧手挽出公主頭,頂上的燈光落在璀璨的鑽石上,閃著微光。
對方聞言,嗔怪道:“我又不忙,況且去接你算什麼麻煩?”
雲薑沒說話,恍惚間聞到對方身上的香水味,跟本人一樣溫柔。
然這些都不是最引人注意的地方,雲薑隻覺得衣服稱托她,本人才是視覺的重點。
對方的眼睛很大,瞳孔呈現冰透溫柔的琥珀色,深刻的雙眼皮折痕自眼頭開始與眼線平行,如畫家筆下最順暢的一筆線條。乍一眼過去,能看出她作為混血兒的深邃輪廓,但更多的還是屬於東方女子的古典美。
栗色長卷發散落在白皙圓潤的肩上,深刻的鎖骨像展翅欲飛的蝴蝶,肩線平行,被披散的發尾遮擋幾分,多了幾分溫婉的意味。再往下看去,淺色小禮服層層疊疊的裙擺像蛋糕一樣堆著,露出一雙筆直修長的腿。
是個恍若明珠般的女子,散發著朦朧溫柔的光芒,伴著舒緩的鋼琴曲出現,成為場中焦點。
見對方看著自己沒說話,那拉著雲薑胳膊的女生笑容加深,歪頭道:“你怎麼光看著我不說話啊?”
“......”雲薑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她頸側,白皙修長的脖子上有一點殷紅的小痣。
雲薑一下子就被那個笑容擊中心臟,瘋狂心動。
隻有一個想法闖進大腦,那就是她對這個女生一見鐘情了,想追求。
然後想起來這就是原主的女朋友陸沅,瞬間戴上痛苦麵具。
我現在鳩占鵲巢,就是原主本人,那沒事了。
雲薑把那句“你好,結婚”吞了回去,反握住對方的手腕:“沅沅今天很漂亮,我看呆了都。”
總覺得這句話不夠有誠意,雲薑又補充道:“不光是今天,你每天都很漂亮,隻是今天格外的不一樣,這個顏色的裙子很適合你。”
“真的嗎?這是以柔幫我挑的顏色,說襯托我皮膚白。”陸沅尚且不知道雲薑在想什麼,被她誇獎之後顯然很高興,雙頰泛上淺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