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休院裡的瘋子哨兵又出來發瘋了,麻煩關起來好嗎?】
【瘋子哨兵就是該死,我家就是給瘋子打塌的。】
【不是,雲嘉月真不是故意的?】
【得了吧腦殘粉們,多去退休院走幾次就說不出這樣的話了。】
【......】
最後隻剩下一行行的省略號,也不知道發出者心裡在想什麼。
雲薑看著她們不尷不尬地離去,忽然說:“沅沅突然反應好大,我都被嚇到了。”
“她一直用精神力影響你,很特殊,能透過精神力影響個人意誌。”陸沅說。
雲薑是能感受到一股柔和的精神力試圖觸碰撫慰她,全被她的精神屏障擋回去了,對方也沒有發現。
相比雲嘉月一貫如此,不然也不會麵對雲薑的時候這樣有恃無恐。
“你怎麼知道的?”雲薑很好奇。
陸沅撇嘴:“我看見了。”
絲絲縷縷的精神力絲線往雲薑身上觸碰,叫她想起最不喜歡的海生異獸,八爪魚一樣要往她身上扒。
雲薑詫異道:“你也能看見?”
“嗯,”她的手指向雲薑的頭頂糾結纏繞的大線團,幾乎要把底下的雲薑壓垮一樣龐大:“你這裡也有。”
“......”雲薑忽然覺得她這位妻子的精神力等級絕不簡單。
像是想到了什麼,她多問一句:“你幾歲覺醒精神力的,最初測試出來的等級是什麼?”
起初她懷疑陸沅也是受傷之後降的等級,在跟對方精神力相連時能感受到她精神網修複過的痕跡。
但對方的答案卻讓她出乎意料,陸沅說:“八歲覺醒向導精神力,外婆帶我去醫院測試精神力等級是D級。”
人一生的精神力等級都是不可升級,也不可逆轉的,陸沅竟然能升級?
放在整個星係都是獨一份的特殊,絕對能引起劇烈的轟動。
意識到事情十分具有研究性,雲薑問:“你是花了多少年才升到現在的C級的?”
陸沅眼神微動,聲音輕快了不少:“從十歲開始,幾乎每天都去文耀星係易安星上退休院幫忙,已經有十二年了。”
十二年如一日去聯係,那是怎樣的毅力?
病房裡的兩人各自沉默且和諧地待在同一個空間,一人啃果子,另一人頭腦風暴。
雲薑左思右想,料想雲嘉月不會這樣善罷甘休,不過是找家長撐腰,她也會。
跟陸沅借了智腦輸入了一串聯絡號,這是對方的私人聯絡號,必接的號碼。
對方很快接通了,冷肅的女聲傳來:“我是奚冉,哪位?”
雲薑一摟隔壁的陸沅,湊到智腦麵前:“老師,是我。”
對麵的奚冉被湊到顯示器麵前的兩張大臉鎮住,
忍不住身體往後仰。
“你彆湊太近,
顯得臉大。”奚冉又問:“你怎麼用的不是自己的聯絡號?她又是誰?”
雲薑老實回答:“這是我的結契向導,陸沅。至於不是用自己的聯絡號聯係你,是因為我根本沒有。”
事情不用說的太明顯,奚冉瞬間都懂了,濃眉壓眼:“怪不得從一年前開始我給你發的消息都沒有回複,首都星這邊總給我外派任務,我都沒法去你那邊看看你。”
上下打量好像沒什麼問題的雲薑,奚冉眉宇間的肅然減退少許:“看來你現在過得還行,等老師有空就去瀛水星看你,順便找找治療方式。”
雲薑等的就是這句話,撒開懵懵的陸沅,雙手扶上虛擬屏,聲淚俱下地哭訴。
“不好,不好,我一點都不好老師,我昨天差點就無了,你就再也沒有學生了!”
把自己的遭遇全盤托出,有多慘就說的多慘,成功收獲一位震怒的老師。
“雲擎是精神網給情人梳理壞了,腦子沒用了?你等著,老師這就請假過去!”
*
這邊在師徒儘歡,歲月靜好。
殊不知星網上的熱搜已經爆了一遍又一遍,不外乎就是雲嘉月的敬崇哨兵,善良治愈人設是否是故意捏造。
之前的種種行為都被大眾放大解讀,被拉出來盤了一遍又一遍,斷章取義的更不會少。
比如她經常在演出和直播的時候提到家中的那位殘疾哨兵,還因此去過好幾所退休院做慈善,穩固了人美心善的人設。
她的粉絲們和大部分路人都對她嘴裡那位因戰爭受傷的大姐全然陌生,隻能透過雲嘉月的隻言片語了解到她。
還因為她不經意的難過傾訴中對雲薑的感觀很差,進而加重發瘋的哨兵就是這樣惱人的印象。
不僅如此,從粉絲們偶爾的評論便能窺見她究竟想表達的意思——病中的哨兵真的很恐怖,隨時都有可能失去生命。
潛移默化地向大家傳達出家中那位病人就是不會長命,哪一天把自己和妻子作死了都是正常的事情。
在原本的發展中,原主身死後全網一片叫好,自發為陸沅哀悼,全把原主當十惡不赦之徒看待。
仔細盤下來,雲嘉月出道的這幾年來,退休院裡的哨兵們待遇非但沒有提高,還屢屢遭到歧視,將這個群體的病症妖魔化。
自以為明白真相的星民們直呼心機深沉,人設崩塌,還是什麼鄰家妹妹,分明是黑心妹妹。
然而雲嘉月方也不是坐以待斃的,從直播被揭發開始就進行控評公關,不到一個小時就出了致歉公告,還是由雲嘉月親手所寫的致歉信。
開頭就是真誠的道歉,中間敘述了自己的心理路程,總結下來就是因為她的不正當言論產生的輿論讓她感到很抱歉也很難過,在此獻上最誠摯的道歉
這一次的評論區卻沒有呈現想象中的一麵倒的勢頭,真實情況是向另一麵倒去
。
給雲嘉月貼上一個個消費殘疾哨兵苦難,
利用大姐病情炒作,
隻能靠家族火起來的標簽。
雲家捧出頂流女星並不是雲嘉月從小熱愛熱愛舞台,而是為了給雲家造勢,為了給第軍團提高征兵率和提高雲家在星網上的聲望。
“不就是直播忘記關的事情嗎?有必要鬨得那麼大?她雲薑不是好好活著嗎?”
雲嘉月從出生開始順風順水,沒經曆過挫折,沒想到會在“忘記”關直播上麵栽跟頭。
這個翻車理由未免太奇葩了,她自認自己既不謀財害命,又不侵害社會利益。
她對著智腦慌了神,連連對負責公關的團隊發了好幾條問題,得到的答案都不怎麼好。
“這現在輿論突然怎麼成一麵倒的勢頭,不應該是這樣的啊。”
她到底是出道有幾年的頂流,人設就跟金身一樣穩,就不應該會有這樣大的反噬,分明是後有推手。
她惶急看向身旁的夫人,急急道:“怎麼會這樣,媽,你說句話!”
穆連夏較之女兒冷靜不少,她點出原因:“最近老元帥放出了要退休的消息,四大軍團為首的大小軍團長都盯著那個位置,總統府的那位也想借此打破格局,扶自己的人上位。”
“你父親也想爭取,暗地裡窺視的人不在少數,互相攻訐更不會少。”
雲嘉月僥幸道:“那是因為這個原因連累到我的?”
穆連夏柔和反駁:“不對,是你影響了你父親的支持率,讓他距離元帥之位更加遠。”
不說這個還好,雲嘉月的臉色瞬間就白了。
穆連夏輕歎道:“不過你不用擔心,你父親不會不管的。”
輿論如海浪一樣,一浪接著一浪高,把雲嘉月淹沒其中,除她以外的人都在網上狂歡。
很多毫無實據的爆料都翻來覆去的講,專門捧高雲朵粉的發言,事發匆忙卻井然有序。
雲嘉月的黑料和做的慈善齊飛,雲朵粉們也不是吃乾飯的,一連揭發出好幾條爆料都是子虛烏有的消息,重點攻擊這一點,倒讓她的風評恢複不少。
臨近下午的時候,差不多平息的輿論再次爆發,有人爆料第二波為雲嘉月做公關的人身份不簡單。
第軍團軍團長將自己的公關團隊借給雲嘉月使用,實打實的公器私用。
要是軍團長這樣帶頭將戰爭娛樂化,那他本人是否也是隻會做營銷的花架子?
任雲擎負責這件事的副官想禿腦袋也想不到,說好的自救,怎麼又給雲嘉月給拉下水了?
那還不如早就棄了她,雲家家大業大又不是養不起一個嬌小姐,她也遲早會會和其他家族的哨兵結契。
雲薑安安穩穩待在醫院裡,眼看星網上潮起潮落,不論是哨兵向導還是普通人全都跟著參與進話題。
沒想到她老師說到做到,說給雲擎找點麻煩就乾脆利落下手,一點機會都不留。
隱隱聽見沉穩腳步聲傳來,雲薑抬頭望向門口。
來人身形魁梧,麵色冷肅,眉心長期擰著,擰出疙瘩來。
對方眉峰很高,在粗而濃的眉毛下的眼窩處落下一片陰影,自上而下看人的時候能造成很明顯的壓迫感。
一身深藍整肅軍裝的中年男人停在床邊不遠處,影子籠罩在雲薑身上,其餘副官士兵都守在門外。
可算是看見了一直見不著人的雲擎,不懼對方過盛的氣勢,雲薑也不畏懼跟他對視。
雲擎終於發話了:“讓你的人收手。”
雲薑抬手把陸沅攔住,推到自己身後:“父親的話我聽不太懂,我現在就是個動用不了任何精神力的廢人,連智腦都沒有,我哪裡還有什麼人,能收什麼手?”
“不用言左右而顧其他,”雲擎不為所動:“我了解你,你就和你的生母一樣狡猾。”
雲薑不想糾纏這個問題,轉而說:“那你是來給你可愛的小女兒出氣撐場麵的?”
雲擎眉心微動,顯然是不太喜歡那個形容詞:“不是,隻是你還年輕,作為父親,我不希望你經常為你的衝動買單。”
在劍拔弩張的氛圍中,雲薑雙手一攤:“那你找錯人了,真不是我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