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雲嘉言語氣軟了不少,站起身按著雲嘉月的肩膀坐會沙發上。
“好好好,傭人不聽話等會我就讓媽把她們全都解雇掉,你不要太激動。”雲嘉言好聲好氣說道。
頭發蓬亂的雲嘉月慢慢坐下,纖弱的身軀氣到顫抖,盯著雲嘉言平靜的麵容看了一會。
雲嘉月突然說:“我們跑不掉的。”
怎麼就又舊事重提了,雲嘉言已經後悔請假回家了,老師都對他屢屢請假的行為感到不滿。
“你又在說什麼胡話啊,要不你去外麵玩一下好不好?我去跟父親求情放你出去旅遊。”雲嘉言耐心勸她。
“我沒有說胡話,今天的熱搜你看見了吧?”雲嘉月問。
雲嘉言連連點頭:“看見了看見了,大姐她和陸沅結婚了。”
都到現在,雲嘉言都沒反應過來雲嘉月話裡的深意,也忘記改掉大姐這個稱呼。
雲嘉月好像冷靜了不少,再次提醒道:“哨兵和向導結婚登記的時候需要用精神力進行測試,契合度測試也需要用到精神力,全都無一例外,這是常識,你難道忘了嗎?”
“我沒忘,所以這個又跟你那麼焦躁有什麼關......”係這個詞還沒說出口,雲嘉言神情一頓。
他臉色慢慢沉下來,終於意識到不妥之處。
雲嘉言聲音聽不出情緒,他重複道:“她竟然能用精神力了?怎麼可能?”
被判了死刑的人怎麼可能還有複活的機會?
“這些年來我們一直活在她的陰影下的日子你還過不夠嗎?難道你不覺得那些總拿你跟雲薑比較的人很煩嗎?”雲嘉月說道。
他當然覺得了,不光是精神力不如她,連精神體也被拉出來比較過。
說什麼就算是S級怎麼了,精神體就是個沒什麼用的蝙蝠,戰鬥中也不能發揮重要的作用,頂多能讓他擅長偵查地形。
說什麼那如巨山一樣的白狼放出來,一爪子就能把他的精神體拍死。
還說什麼雲擎就是瞎了眼,好好的老大不培養,就培養老二,是在浪費資源。
放在雲薑身上就是理所當然,怎麼放在自己身上就是浪費?
“明明你才是我們的哥哥啊,憑什麼要活在她陰影下麵。”
雲嘉月見他表情微變,繼續說道:“百足之蟲死而不僵,都到那個境地了她還能活下來,並且還有了恢複的機會,憑她的性格肯定是睚眥必報的,你以為你討得了好嗎?”
“......”雲嘉言直覺她話裡有話,抬眼對上雲嘉月意味不明的眼神。
雲嘉言反問:“她又不能對我做什麼,聯盟法度在上,擅用武力傷人會被嚴懲。”
其實在外人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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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人拿來跟雲薑比也不氣惱,還對她敬崇有加的樣子。
比起常年冷暴力的雲擎,暗地下藥的穆連夏,利用輿論詆毀聲名的雲嘉月,雲嘉言這個人就成了淤泥裡開出的一株清純白蓮,他什麼都沒對雲薑做過。
按照雲薑冤有頭債有主的脾氣,好像不會被怎麼報複。
那也隻是好像。
所以雲嘉月說出一句讓他心頭驚悚的話。
“難道不是你把她往異獸皇嘴裡推的嗎?”
輕飄飄的一句話,直接打破他的平靜,猛地站起來。
“你敢說不是你?”雲嘉月緊緊抓著雲嘉言的手,指甲都掐進他手背的皮肉中,滲出絲絲血絲。
他完全沒感受到痛,甚至掙脫不開看似柔弱的妹妹的手。
“有什麼不敢承認的?都在自己家裡還不敢承認!你到底在害怕什麼,你是不是男人?”雲嘉月直切要害。
雲嘉言忽然冷靜下來,強裝平靜的聲音問;“你怎麼知道的?”
這是連雲擎都不知道的事情,竟然給還在巡演的雲嘉月知道了,他開始瘋狂思索雲薑到底知不知道這件事。
不會的,不會的,當時她都失去了意識,醫療所的治療師都說過她精神網受損很大,早已經把當時發生的事情忘記了。
他還想到雲薑回來後對他的態度,也不像是想起什麼的樣子。
“到現在你還怕她,就沒長進過。”雲嘉月嘲冷一笑。
雲嘉言重複問:“回答我,你是怎麼知道的?”
雲嘉月低低笑了,一甩頭發:“從小到大你都這樣,沒有什麼能瞞得過我的。”
她在避而不談,雲嘉言也不想去追究了,雲嘉月知道就知道了,又不能怎麼辦。
“彆抱著僥幸心理去猜測她,她都在雲家忍了二十多年了,再忍你幾個月又有什麼難的。”雲嘉月殘忍地指出他的恐懼點。
雲嘉言說:“你說那麼多,不是來跟我交換秘密的吧?”
雲嘉月點頭:“當然。”
雲嘉言問:“你想乾什麼?”
雲嘉月又露出略顯癲狂的本質,聲音含著無限誘惑:“當然是趁她病要她命啊,父親還對她留有餘情,優柔寡斷。難不成你還想等她壯大起來,聯合奚冉把你給審判了?”
雲嘉言目光落在她臉上,在自己不清楚的情況下乖巧愛撒嬌,生長在和平環境的妹妹已經學會了斬草除根的道理。
*
注意到精神力這一點的人當然不止雲嘉月一個,心細的人大有人在。
暗地裡的議論聲不斷,對她的恢複有無限的猜測,不免有莫大的向往。
誰不慕健康?誰不想要家裡的人健全?
一旦受傷,哨兵隻能退休,等退休金花完就是死路一條。
無論是自爆而亡,還是被家庭遺棄,都有可能發生。
上到名門權貴,下到普通家庭,有一個生
() 病的哨兵的家庭不在少數。
聯盟中覺醒哨兵的人比向導多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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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本都會跟一個位高權重的哨兵結契綁定。
高等級的向導地位日漸增高,最後供成神壇上的雕像,不能輕易出手。
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聯盟中流行一種隨便給彆的哨兵進行疏導治療的向導應該被鄙夷的說法。
以前經常在退休院做誌願者幫忙的陸沅,按照帶著偏見的大眾目光來看,她就是一位年輕的,不檢點的,不自愛的“交際花”向導。
也好在雲擎根本不清楚陸沅的身份,隻知道她是從邊境線來的孤女,大多時間都保持著視而不見的態度,若非如此,他寧願再換一個人,也一定會把陸沅趕出去。
在這種社會風氣下,就算有不少的哨兵和向導覺得幫忙並沒有什麼不妥,也不敢當眾發出反對大眾聲音的言論。
所有人成了輿論的羊群,哪裡有牧羊犬的叫聲,就朝哪裡走去。
好比當初治療所裡的女治療師,便選擇了終身不婚,就算聯盟再三要求她去與哨兵結契。
也沒有哨兵敢主動提出結契,都怕被嘲笑。
以小見大,退休院爆滿了無人治療的哨兵,隻能靠著儀器和精神力修複劑一代活命。
成也精神力修複劑一代,敗也精神力修複劑一代。
“她的診斷結果都基本半公開的狀態,這怎麼可能?”
“不是早就說過精神力等級問題就是不可逆的,竟然還有恢複的可能性?”
“看清楚了,等級變成A-了,不是之前將近跌破B+的等級。”
“被判了死刑的人還能有恢複的可能,那是不是我家的也有可能?”
“傷兵問題亟待解決,希望能等到曙光的一天。”
“會不會是她的向導起的作用?”
“隻是C級向導還沒那麼大的能力,而且雲薑的問題根本不是向導能解決的,就算是雙S向導放她麵前都是十分棘手的大難題。”
“聯盟內根本沒有雙S級向導,原因肯定不是這個。”
“肯定有原因,總不可能是她能自愈。”
於是,在有心之人的眼中雲薑是個激素人證據又+1。
*
任外麵輿論橫飛,是猜測都冒出來了,但這些全都不關雲薑的事。
昨天她就把東西如願地交給他們進行再次測試,想必這幾天就能得到想要的消息,沒有人能拒絕精神力修複劑改良版。
估計消息和鑒定結果已經往上遞,正在商量著如何處理她,陸沅隨手做出來的初版殺獸藥劑反而就沒那麼的引人注目。
為了不過度引起關注,陸沅給出的版本還是十幾歲那會研究出來的效果,一開始給最終版隻會讓人心生警惕。
畢竟一開始她就從沒向聯盟備案過,也不清楚維利星究竟是怎麼毀滅的,如果一個人掌握了能毀滅整個星球的力量,那隻會讓人心生恐懼,並加以控製。
() 雲薑一大早就當真去購置一個家政機器人,讓陸沅去擺弄設定程序,自己坐在桌邊等消息。
溝通方麵還是她更加在行。
教授們說不破格錄取是星係損失隻是一時激動說出來的話,那也要等鉑金學院那邊下錄取函。
結果雲薑錄取函是等到了,但不是鉑金學院的,而是研究院的錄取入職函書。
陸沅不再玩家政機器人了,對著智腦念:“尊敬的陸沅女士,經過我研究院招聘選拔程序考核,您已經獲得入職資格......研究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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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沅說:“那他們真是引狼入室啊。”
雲薑說道:“以前我怎麼沒發現你是個擅長講冷笑話小魔王呢。”
“我這是在實話實說。”陸沅誠懇道。
“這跟你很會講冷笑話不衝突。”雲薑也很誠懇,臉上憋不住笑意。
陸沅也不知道自己又戳到她哪裡奇怪的笑點,輕歎一口氣:“你想笑就笑吧。”
然後低聲喃喃:“難道是因為我活的像個笑話?還是長了一張很好笑的臉?”
身邊的雲薑徹底憋不住,爆發出一串笑聲:“哈哈哈哈哈哈!”
陸沅全程用“你真的沒救了”的眼神看她,並開始考慮雲薑的笑點是不是和精神網一起被打壞了。
這還不算完,非要把人撈過來,親她一臉。
要不是忙於軍務的奚冉也發來了通訊,過問雲薑的身體情況,估計陸沅還會繼續糾結她的笑點問題。
對麵的奚冉說:“把臉往後一點,靠太近顯臉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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